他隻覺飛起之時,自己身子已和劍光合而為一,衝破了對方一幢青蒙蒙的冰寒之氣,旁的他也不大清楚,因為他隻知道自己依照劍訣,全心全意的發出這一招劍式來,而這招“飛龍在天”,正是飛身躍起之後,迴劍俯衝的招式,他順勢而下,劍勢實在太快了,耳中所能聽到的也隻是一聲金玉交鳴而已!


    心頭一酸,忽然落下兩滴英雄淚來,探懷取出一隻玉簪,在李彥霖麵前一晃,又說道:“銀妹,事情的經過太離奇,太可怕,我就是說爛了嘴,也很難使你相信我會死而複生,好在昔日你我定情時的信物——玉簪還留在身邊,一看便知真假,難道你忘了咱們當初的誓約了?”


    宇文不棄自出道以來,雖然威名赫赫,卻從未與黑手黨有過糾葛,但是,他未吃羊肉卻也見過羊在滿山跑;黑手黨的一般情形,他耳聞目見,知道得極為不少,無雙派固然強極一時,但他們遠兵攻豎,猛虎離山,若真個的幹將起來,隻怕也占不到什麽便宜。


    如煙笑道:“你迷信玉龍寺的權力倒也難怪,因為朝廷過去對玉龍寺確是過於縱容,不過你也明白,朝廷的尊嚴絕不會讓另一股勢力在暗中把持的,玉龍寺不在乎掀起一場大亂,朝廷卻不能不顧及天下百姓,讓他們無端受到戰亂的傷害,所以朝廷才一再地容忍,但容忍是暫時的。


    “在下對貴門並無成見,也不認識貴門的人。這次五湖浪客約至中州客棧等候他,商量日後追尋廬山藏寶圖下落的大計。迄今為止,在下還不知道五湖浪客是貴門的朋友,似乎貴門對朋友的朋友,手段未免太狠了吧?五湖浪客也是在下的好朋友呀!”


    展紅綾跟在他身後,看的心頭大奇!須知這城牆少說也有數丈高下,就以武林一流高手來說,要想躍起四五丈高,原也並非難事。但要既不蹲身伏腰,又不抖臂作勢,隻是隨著奔行之勢,忽然平步躡空,淩空直上數丈高的城垣,就是一流高手也未必辦得到。


    自四周的田野裏,有三數農人正以好奇的目光注視著這些衣履鮮明的騎士,鎮集裏,不少居民也都駐足而觀,有些更從房屋裏跑了出來,每一張淳樸的臉上,都帶著一片驚異而稀罕的表情,這個地方,嗯,恐怕少見如此浩大與威武的騎隊呢。


    神州劍聖陸守智聞言不怒反喜,笑眯眯的說道:“好孩子,你年紀不大,機智卻超人一等,真無愧是紫金穀陸家的後代。看來否極泰來,合該咱們陸家要重創一番輝煌的事業,為父的即使當真遇害不救,就憑我兒獨自一人也同樣的可以替我複仇雪恨,重振紫金穀的聲威!”


    跳入猛虎叢中,救這幾個羔羊,他救得了嗎?這幾個將被處決的人,已經受到獨門的禁製,不可能有自保的機會,他能找到一個神仙的八寶乾坤袋,把這些人吸入袋中帶走嗎?飛龍劍客被帶走,他必須在飛龍劍客招供之前將人救出。救一個人,他有八九成把握。


    許旺道:“當時貝迦大師向小老幾合十稱謝。他說他被好幾個惡人把他毒打一頓,後來以為他死了,便隨便挖個坑埋起來。誰知他竟然醒了過來,爬出泥坑之外,因疲乏無力,故此在崗上坐以待斃,呀,小老兒記起來了,貝迦大師說,小老兒給他的水和幹糧,已足夠令他迴到藏土。當時小老兒以為他的意思是因為能夠行動出山,故此可以迴去藏土。但現在莊主既說他是密宗第一高手,莫不成他真能憑這一點點食物,便可以迴返藏土?”


    李彥霖臉色一變再變,眼見自己親生的兒子對自己這般聲色俱厲的樣子,心中痛如刀絞,但她天性仁慈,愛子至深,以至於溺,不忍斥責,同時,正平離去不久,更怕滋生意外,勉力鎮靜的說道:“為娘的不認識陸正平,更不曾見過一個和你長得相仿的人,你這樣疾言厲色的質問娘,也不怕天打雷劈……”


    長蛇阮倫進得屋來,便找了隻大碗,把醋、醬油、辣椒……之類佐料,一並傾人,隨手拿起那方刻有屠龍劍法的竹簡,用力攪拌,一麵搶著答道:“我買完東西迴來,路過試劍岩時,突見一人四處亂竄,仔細看時,卻是老馮,便叫他過來……”


    宇文不棄點點頭,邊走邊道:“那位白衣仙子叫束鳳君,是薑太公束秀夫的孫女兒,我在洪山黃龍洞附近一處洞窟中,無意得了薑太公寫在一幅衣襟上的一掌三劍,後來知道束風君是薑太公的孫女,就把這幅衣襟還給了束姑娘,她不願平白接受,才以‘靈飛九劍’作為交換。”


    “長上也相信他們的謠言呀?”女黑袍人冷笑:“傍晚時分,神龍會三龍頭之一,老三絕爪飛星彭奇,已經仆仆風塵趕到了,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呢。咱們所獲的消息,說他們搶奪神力金剛失敗,人仍在黑龍會手中,誰相信啊?那該是他們放出亂人耳目的謠言。”


    正待出手反擊,不幸,先機已失,處於被動,對方綿綿不絕的暗力已洶湧而來,十二招快攻,匯集成一股至大至剛的力道,逼得陸正平欲退無路,欲拒無力,空有一腔孤憤,卻找不到一個還手的機會,先機一失,已敗三分,靜室之內地勢狹小,閃避不便,陸正平一個不小心,被椅子一絆,仰麵栽倒在地。


    許旺續道:“小老兒當時便求貝迦大師指點出山之路,至於日後的大難,反正還瞧不見,便不大在意。貝迦大師默坐了一會,然後隨手折了一根樹枝給我做拐杖,並指點我出山方向走法,我們臨分別時貝迦大師對我說,假如依照他的話一直出得亂山則證明他的話並非虛言,那根拐杖必須永遠帶在身邊,來日一場大難,這根拐杖便可挽救


    可是如煙卻一沉臉道:“不行,王者之師,堂堂正正,不以詭謀,今天我已有足夠的信心可以擊殺每一個叛徒,不須要動那些手段,郭正義,你立刻把那名弟兄召到你身邊,還有別的心存觀望的人也是一樣,這是你們最後一次表明心跡的機會,如果此刻不表明立場,迴頭搏殺開始後,殺無赦!”


    趙萬生直起腰來,長長舒了口氣,說道:“方才兄弟臥下不久,無意中發現窗外有一條黑影,一閃而過,兄弟看得起疑,悄悄跟了出來,那賊人正躲在老弟窗下,把‘五更雞鳴返魂香’朝房中送去。兄弟出其不意,一把抓住了他手腕,哪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兄弟伸手之際,另一個賊黨同時掩到了兄弟身後,隻覺腰眼一麻,反被賊人製住了穴道。最可惡的,是他們把薰香噴壺塞到兄弟手中,還嗷嘴笑道:“姓趙的,你替我站一迴吧!’說完,雙雙飛身上屋,走的無影無蹤……”


    那南北十三省黑道盟主章元任目光凝定在手中拐杖,峻聲道:“你說了半天,現在總算說到正題。你說的那根拐杖,可就是這一根?”


    聽到林內隱伏的人的唿吸,而且還從唿吸中聽出他們武功不弱,這一點,隻怕自己師父也不過如此了!


    這真使她感到無比驚奇,隱居九真山的白衣仙子束鳳君,難道真是仙人不成?大哥一身武功,本來還不如自己,不是仙人,如何能在一夜之間,居然把大哥脫胎換骨?她想等這場廝殺過了之後,迴到客店,要仔細問問修靈鳳,她一定見過束鳳君的了。


    “你絕爪飛墾彭奇,在我劍斷魂麵前,說這種大話,你才該死。在貴神龍會中,你是三龍頭的老三,高高在上神氣得很,自命不凡目空一切。但在咱們九幽門來說,像你這種人才,不客氣地說,用掃帚一掃就有一大堆,敢在我麵前窮叫吼?哼!”


    哪知指力和對方拂出的一股排空潛力,一接之下,自己發出的“天毒指”頓時消失無形,一時直把他驚得手足無措,往後疾退了兩步,定睛瞧去,這才看清破去自己“天毒指”力的竟是武當門下的俗家弟子宇文不棄。心頭不由的驚疑不定,嘿然冷笑道:“原來是你。”


    宇文不棄驚噫一聲,道:“雖然這個秘密不須瞞他,但他能夠查出來,卻是大怪事。不過我在最近三十年來,閑來總思忖起這件事,我真不明白那位號稱密宗第一高手的貝迦大和尚,何以肯把秘密告訴我們?他的胞弟毒龍尊者是密宗第二高手,那神奇奧妙的大手印功夫,昔年我等九人均不堪一擊,而貝迦大和尚不但敗在我等手下,還因而失命?


    宇文不棄道:“也不完全是看外表,另外有許多因素的,例如他的弟子已經顯示過幾手,跟你對了十幾招,我知道你未出全力,但已經想見端倪,再者是玉龍寺劍手無一弱者,每個人在江湖上,都可以列諸一流好手,玉龍寺卻聘請一個外人來率領他們,可知這個扶桑劍士確為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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