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悶了兩天,想想這樣傻等不是辦法,就隻有三個人分成三撥,順著‘朱雀鎮’內外瞎轉,不料這一轉還轉出眉目來,哥哥遇著幾位黑道朋友,經他打聽之下,獲悉‘瓜園會’大批人馬前幾日路過附近,聽說是由那白不凡帶頭領路,但他們的目的地何處,卻不清楚……”


    郭正義道:“這個展紅綾已告訴我了,她也不是故意瞎撞亂跑,隻是由你的房間迴到她的房間而已,就這麽巧,她才掩掩藏藏的出來,就恰巧接上我們翻過去的那一刻;這女人很他娘會說話,言簡意胲,馬上便把前因後果講得一清二楚,更推測你會引誘‘瓜園會’的朋友往崗上去,她表示臥虎崗地形崎嶇複雜,黑夜中又宜於伏擊,她說你是第一流的伏擊行家,狙殺奇襲,並世無雙,我們聽了亦頗有同感,立時轉向山崗這邊,一陣搜索,好不容易才算找著了你,宇文不棄,你可正在熱鬧著呢!”


    一聲低笑,斜刺裏閃出來那個大個子不是妖丐萬人傑是誰?萬人傑一現身,便朝著宇文不棄不住打恭作揖,堆起滿臉諂笑:“我老花子不是早說過麽,天下無處不相逢呀,老何,咱們這一遭又是喜相逢啦,瞧你氣色紅潤,印堂開亮,眼見就是好運臨頭了,老何,將來還得多多仰仗羅……”


    萬人傑諂笑道:“老何,這就是你比人強的地方;‘瓜園會’他們對你都有相當深入的了解,對你的個性、脾氣、行事的法則皆曾加以分析,他們明確的判斷你不會逃避或畏縮,否則,前天晚間的血戰便不可能發生——如果你怕,你何必迴頭攻擊?如果輸怕,甚至早就不接展紅綾這樁生意了!”


    萬人傑靠近了些,先是朝各方搜視了一遍,又隻手附嘴,神秘兮兮的道:“老何,說實話,我對你確實佩服得五體投地,就憑你單槍匹馬,一個鳥人,竟將素以兇悍聞名的‘瓜園會’攪得天翻地覆,灰頭土瞼,這份能耐,豈比尋常?尤其前晚上你可大大露了一手,獨個兒便幹掉了‘瓜園會’的兩個幡主外加兩名硬把子,如今你的聲望業已更形提高,行情越開,往後,還要多請提攜關照……”


    慕容廉明滿臉憤恨之色,郭正義想了想又笑道:“內子現在懷有身孕,不論是生男還是育女,將來我以雙飛環作訂聘或是答聘之物,水掌門人若果然有意收迴師門至寶,那麽從現在起,令全派弟子遍搜天下靈慧正直的男女童嬰,由我親自察看選出一人,由水掌門立他為下一代的掌門人,那麽此寶就迴昆侖了。”


    美兒不答仍自揪草,郭正義也坐下來歎道:“上山去為的是與郭正義道長賭口氣,大家比武,我也隻背了篇莊子,我背到歡喜的文章歡喜一氣嗬成,因此由慕容廉明定為武功修為較深之人,大家欺我年青,我不服氣所以爭得了盟主之位,並不是我有意要壓力抑你掌門師伯的威名。”


    美兒不答,郭正義隻得自言自語道:“我潛上日觀峰去爭雄,那是我不對,但是主盟一席我本來不想要的。因為想到這次赴會,其實是雙方的誤會,我守信不能將所知說出來,可是我若就盟主之位,卻或許有化解的可能,你為此怪我,我卻不能心服,你要知道我為就這個毫不討人歡喜的盟主一席,氣簡直受大了。”


    他送了如此重禮,卻說慚愧,那他的禮便是針對活命之恩的,郭正義看醫仙與安潔的臉上都有微訝之容,遂說道:“梅少山主的禮送來,管家白忠義因為看到是寒家自己的銀號的禮品提單,當時事情又忙,放在一邊,後來空下來去店中一問,才知是千兩黃金打造的十株梅花,特別來告訴我,我還曾特別問過安姊呢,可有叫做餘還恩的朋友。”


    大石上人影倏起倏落,發出“蓬蓬”的響聲。隻見沙天放掌力所及範圍大見縮小。那三寶天王郭正義鷂飛魚躍,縱橫自如,越拚越強,驀地斜飛瀉衝,左手一招“蟬曳殘聲”,拖曳之間,封住了沙天放的掌力,與此同時右手一招“平沙落雁”,指力閃電般侵入沙天放掌圈之內,認脈打穴,兇毒無比。


    這番話其實並無特殊意義,慕容廉明這等人物,當然不會說廢話。他乃是盡量拖延時間,以便觀察一下情勢,一是公孫元波方麵可還有些什麽出奇的援兵,一是看看陸廷珍和董衝的戰況如何?若是公孫元波方麵既有援兵,而董衝又占不到上風的話,他就得作逃命的打算了。如若不然,他當然全力以赴,絕不放過這個關係重大的人物。


    郭正義道:“那不同,他們生當亂世,而此刻正值太平盛世,一切都要講究製度,趙某小時就是怕讀書,又不屑於平平凡凡地作安份守己的莊稼漢,學了幾手拳腳,交了一批好朋友,混下這個局麵,趙某已滿足了,雖然出入沒有八人大轎抬著,但是在我這一畝三分地裏,一唿百諾倒是做得到的。”


    郭正義道:“難道不對嗎?我一聽見那個朱字就有氣,天下無主,有德者居之,朱家子孫沒長進,把天下弄丟近一百年了,居然還有許多不開竅的,口口聲聲還以天下應屬朱明為主,這是放的那一國的屁,要談到正統,我四弟姓李,我姓趙,唐宋兩朝,難道不是中原正統,他們怎不把我們兩家的老祖宗給抬了出來。”


    要知“寒冰掌”雖然沒有“寒極掌”厲害,(寒極掌須練成寒極神功,才能貫注真氣到掌上,雪山派三百年來練成寒極神功的隻有郭正義一人,因此才使他有統治武林的野心)但寒冰掌寒冰之氣,武林中隻有練有“三陽神功”的人才能化解,一般人縱然內力精純,也無法抵禦。


    “隻要能—一鏟除那些權勢人士,聲威豈不更為壯大?”維宮魔女截斷他的話,轉身偎近他:“丘兄,不要庸庸碌碌過一生,我們都有權爭取我們應得的名利。郭正義出道沒幾天,他的權威就超過他老爹多多。你,更是一鳴驚人,隻要你肯登高一唿。接納各方豪傑,結交各道英雄,要不了多久……”


    萬人傑垂手恭立,打蛇隨根上:“二姑奶奶明鑒,有人背後說我壞話,我不計較,江湖環境原本複雜,就像個大染缸,一旦腳踏進來,恁是多麽本質白淨也得染上點顏色,隻要問心無愧,何妨盡其在我?而且嘴在別人身上,又哪能對得住呀?好在還有像二姑奶奶這般明察秋毫,講公道話的前輩先進主持正義,便讓那些爛舌頭去瞎喳唿唿……”


    慕容廉明對郭正義本具惡感,看他這副公子哥兒的懶散失神樣子,更增了輕視,他口中不言,臉上卻了鄙視之色,緩緩說道:“醫仙狄老前輩因聽說郭大俠就了盟主之位,因想到與我們二人各有恩怨,所以特別請了小弟前來與郭大俠一談,現在得睹郭大俠的豐采,真是令人心折不已。”


    他仍然念念不忘玉鉤斜案,因為他實在忘不了萬貴妃親自麵告的諾言。她以柔美清晰的聲音說:“誰要是破得玉鉤斜案,取迴內庫失寶,當賜以裂主封侯、子孫世襲之賞,還有……”她的聲音忽然消失,濃豔的麵上泛起醉人的媚笑,在那能說話般的眸子中,已表達出沒有說出來的話。


    郭正義道:“藥費一千兩,為了要辦事兒,趙某出動了十八個弟兄,每人五百兩,皇帝不差餓兵,趙某選出辦事的,都是值那個數兒的,事後為了清除耳目眼線,我們折了五個弟兄,兩個光棍兒活該他認了,另外三個都是有家的,每人至少得三四千兩的養家費用,這是不許打折扣的,一共拜領了老夫子兩萬賞錢,我們全都貼上了,還得賠上一點,所好也差不了太多,其是我們認了。”


    這橫亙心中的問題,直到離別的前夕,師父才說出那一段話:“孩子,你不止一次向為師詢問你的身世,為師一直沒有告訴你,一來是怕你練武分心,二來為師真的不知道。因為你五歲那年,由少林寺明善大師把你送來的,明善大師是為師方外至交,他沒有說,為師也沒有問。如今你已長大成人,為師一身所學,你已得十之七八,年輕人應該出去曆練,為師這裏有一封信,你可前去河南少林寺,叩謁明善大師,他自會告訴你身世來曆。”


    少林寺在嵩山西峰,也就是少室峰的北麓,初建於東漢,及黃巾倡亂,群賊貽害伽藍,僧眾逐練武以求自保,少林武功,方著於世。


    後來,達摩禪師在寺中麵壁九年,傳授禪宗心要,少林寺不但成為佛教禪宗的發源地,而且更為武術界開創了新天地,千百年來,在武林中,始終居於領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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