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牛郎許配給牛這種事,也隻有雲燁能幹的出來。


    針對不同的人給予不同懲罰,他這位千年卷神總是處理的恰到好處。


    牛郎或許有被蠱惑,但也確實動了強迫的心思。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雲燁的懲罰。


    而牛郎住上的大房子,則是雲燁的間接獎賞。


    好吧,其實是牛妖的補償。


    “這真是我家???”


    牛郎望著頃刻間修葺成宅院的牛棚瞪大了眼睛。


    就連屁股都不疼了。


    牛妖躺在草垛上嘴裏叼著根草,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隨著最後一片草頂蓋上,他手上的法力也隨之散去。


    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妖,睡了人總要給點好處,而且蓋個草房籬笆院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行了,我走了,有事兒別聯係。”


    隨手扔兩瓶藥膏讓他自己抹,牛妖騰風而去。


    直男牛的離去沒有讓牛郎感到傷心,他隻覺得這像一場夢。


    沒有吃驚太久,肚子裏翻滾的微痛,和身體異樣把牛郎拉迴了現實,他握緊兩瓶藥膏飛速奔向茅房。


    疼痛刺激著牛郎的神經,提醒他這一切不是夢,他真的擁有了三間草房和院子!


    解決完生理問題,他習慣性的找個土坷垃或者草篾子擦一擦,結果才一碰就讓他喔喔地痛叫出聲。


    “這是老子的賣身錢啊!”牛郎一瘸一拐地走出茅房感慨道。


    “不管那麽多,有了房子和院子,我就能娶媳婦了,以後好好過日子。”


    心裏有了主意,牛郎走進廚房裏找水清理傷口,然後上藥。


    說實在的,他不覺得虧。


    仙女什麽的,太遙遠了,高攀不起,還是付出點“代價”,得到三間草房劃算。


    ——————


    等雲燁從床榻上離開時,距離牛郎配牛事件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舒陽身心愉悅地招來太虛鏡,觀察下界情況,正好發現配牛這件事。


    因為牛郎的兄嫂和村裏人一起上告,告牛郎勾結妖人,占了村裏的地蓋房子。


    牛郎被衙役打的遍體鱗傷,爬進天帝廟喊冤。


    “呃……雲燁,牛郎這事兒你幹的?”


    舒陽扯著嗓子衝前殿喊,感覺荒謬至極。


    白娘子跟許仙好歹是雌雄,牛郎跟公牛???


    “我幹了誰你心裏沒數嗎?”


    忙碌的雲天帝一邊處理諸天中積累的祈願,一邊迴話影射。


    聽得某人小臉兒一黃。


    隨後用太虛鏡自己慢慢迴溯。


    牛郎一個凡人,自然沒有什麽秘密可以隱瞞得住。


    但老牛開口說話,隻是忽然開智煉化了橫骨,傳達完信息立刻就死了,被牛郎剝下皮。


    它的身上痕跡全消,就連當初羽衣上催情的幽香,也早就消散。


    說的上是死無對證。


    反倒是那頭小牛犢子妖君讓舒陽覺得眼熟。


    “噫?這不是當初山神娶親一起砸場子的那頭嗎?修煉速度挺快啊……”


    舒陽看著這頭牛妖,又想了想跟自己結拜的大貓,不禁搖頭。


    虎妖一心吃惡人,修行速度反倒沒這隻牛快。


    當初光州山神婚宴,這小牛犢子還是牛頭人,如今都能變化人形給牛郎蓋房子了。


    隻是……


    “求天帝天官給小人做主啊!小人沒有勾結妖邪,都是我大哥為了霸占我的宅院才夥同村裏誣陷我的。”


    牛郎匍匐在地,哭喊著扒在廟門檻上不肯撒手,哪怕廟祝抬腳踹,他也不撒手。


    他現在一無所有,老牛沒了,仙女也沒了,就連用屁股換來的房子都保不住,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歡喜佛觀察出來舒陽救人的規則是很有效的。


    牛郎這副淒慘模樣,舒陽是看不下去。


    尤其是這個廟祝,竟敢毆打來喊冤的香客。


    哪怕是北地加盟的天帝廟,沒有在翠微山總部培訓過,舒陽也決不允許有人如此敗壞天帝廟的名聲。


    但投影下界,又有些小題大做,還有雲燁那個狗東西盯著,他倒不好親自出手。


    “嗯……既然加盟了,那聽風尋聲兩部來查你們就合情合理,也省的你們無法無天!”


    念及此處,舒陽把目光投向離這裏最近的尋聲使。


    聽風使負責查探真偽,尋聲使負責糾錯降罰。


    他調尋聲使來,卻是沒有再細查的心思了,直接給這個廟祝判死刑。


    小吏欺壓百姓歸官府管,廟祝欺壓百姓就歸他管了。


    聽風尋聲兩部使者都有神力賜福,尋聲使聽到神官吩咐,當即前往牛郎喊冤的廟宇。


    不等那廟祝再踹牛郎,尋聲使從半空中飛來,當頭一腳踢飛了那廟祝。


    “好大膽子!誰許你毆打喊冤香客的?”


    派人接手此事,舒陽便不再關注牛郎。


    牛郎的房子能不能要迴來,還要看當地縣官管不管事,縣官不管事的話,即便廟裏出麵證明牛郎沒有勾結妖邪也無用。


    這就是神權和皇權互不幹涉的鐵律。


    但要是縣官不管,牛郎的兄嫂會不會出門一個跟頭摔死,也是很玄的事。


    沒人會拿官印整天盯著一個普通人。


    可是神會。


    看過牛郎冤事,舒陽又瞥了一眼白娘子,這位妖君倒是過得順風順水,小白臉相公很聽話,也沒有一張嘴就啊啊啊~~


    許仙一家對這個天降的媳婦更是無比滿意。


    因為她懷孕了。


    “青兒,你說人跟妖結合,會生出什麽?”


    白素貞心裏止不住的惶恐,卻又無可奈何。她試圖煉掉這個孩子,卻根本無法煉化,法力道行全被胎兒給吸收了。


    小青猛吸一口新品奶茶,爽快地答道:“當然是人妖啦!不然就是妖人!”


    “哎呀!小青~”


    白素貞蹙眉看著甩尾巴的青蛇,語氣裏滿是嗔怪:“我同你說正事呢,不要玩笑。”


    “那我又沒說錯嘛!人跟妖生的不就是人妖或者妖人,難道是半人半蛇,我們又不是人魚,哈哈哈!”


    小青想到東海之濱那群半人半魚的種族,與蛇族化形時極為相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呀!”


    白素貞拿他沒辦法,自言自語解釋道:“我才是妖君境界,體內血脈還屬妖,即便跟人結合也不可能有孕,除非晉升妖王。


    可我莫名其妙懷了孩子,這孩子還煉化不了,倒有點像西梁州女兒城的子母河……”


    小青扮女裝久了,都忘了自己是條雄蛇。


    聞言當即便道:“姐姐這麽擔心幹什麽?生下來不就知道了,生下來之後我就是它小姨……”


    “素貞,素貞,不好了,保和堂裏來了個和尚他把……”


    外院急匆匆跑來一婦人,嘴裏正嚷著弟弟被人抓走,忽然看見西窗裏一條青色大尾巴晃來晃去,尾巴上的鱗片泛著幽光。


    於是話沒說完,兩眼一翻,直接嚇死了。


    “不好!法海!”


    白素貞聞言心中一驚,卻見天空一朵祥雲飄走,頓時明白自己了卻因果的小相公被抓走了。


    “青兒,我去追人,你看看姐姐怎麽樣。”


    急急吩咐一句,白素貞跳上雲端去追。


    小青探頭看看被嚇死的許家姐姐嘟囔道:“還能怎麽了?嚇死了唄……”


    說歸說,他還是施法把屍體弄進屋子,又定住亡魂,不許魂魄離體,隻等著白素貞迴來再說。


    他可沒有起死迴生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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