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始終存在。


    但在人族這裏,它卻悄悄隱藏起來,隻是不經意間才展露它無情的一角。


    舒陽照常發完牢騷,白虎聽得一臉懵逼。


    讓他來想這些問題未免太過為難。


    春光漫漫,繾綣無聲。


    幹枯的樹枝吐出新芽,玉陽真人才從悟道中醒來。


    不過看起來似乎並無所獲。


    “多謝小友看護。”


    老道麵色不大好,眼中依舊灑脫。


    有很多事不是悟道就能悟明白的,懂得越多就越痛苦。


    所以佛門選擇涅盤超脫,道家講究順應自然。


    “無妨,前輩若是覺得人間無趣,可去天宮遊覽一番。”


    舒陽笑著遞出一枚升仙令。


    有天宮令牌,飛往天外天時便不懼雷火罡風,對於玉陽真人這種被逐出師門的散修而言,算是難得的機會。


    玉陽真人詫異無比:“天官應該推算過貧道的過往,難道不避諱貧道的名聲嗎?”


    要知道,連合歡宗宗主那種特立獨行的人,太上宗都不願意把對方列入魔道勢力,卻把玉陽真人逐出師門,稱其為妖道。


    可想而知,玉陽真人的行為比合歡宗宗主要離譜的多。


    幾乎不符合當代價值觀的那種。


    “我知道,你曾經為少數群體的不公,殺了多數群體,後來又覺得少數群體也不對,又把少數那部分人也殺了……”


    在一旁偷聽的白虎不由豎起耳朵,錯愕地半張著嘴看向玉陽,滿臉都是:你有病吧?


    “殺來殺去,最後隻剩一個人,還對你恨之入骨。”


    舒陽靜靜望著遠處河水,長出了一口氣。


    “所以,貧道升天有什麽用呢?我之行徑,已近魔道。”


    “魔道?魔道也歸天宮管的,你去了就有位置。”舒陽玩笑般打趣道。


    他不好評判這位玉陽真人的正邪,雲燁覺得此人有用,那就招攬一下。


    至於名聲問題,那些魔主們的名聲比玉陽還差呢。


    老道略一思量,便不再猶豫,接過了升仙令。


    “貧道還有兩樁案子沒了,先前因為它們家長輩在,不敢動手,現下既然它們無法下界,自然要去了結了這官司。”


    “前輩自便。”


    舒陽點點頭,玉陽真人化虹而去。


    “你們人類真複雜。”白虎望著玉陽的背影憂心忡忡。


    “行了,你想不通的事就別想了,有時候我也迷迷糊糊的,看這世界壞的時候想全部殺掉重開,看這世界好的時候又覺得人間充滿愛,活脫脫一個精神病。”


    舒陽揉了揉白虎腦袋,身影隨之消散。


    隻留下不明所以的白虎。


    ——————


    夏天到來的時候,舒陽終於結束遊蕩,迴到了天宮。


    天宮並無寒暑。


    舒陽也不是覺得外麵好玩兒,出去這麽久不迴家。


    從他見麵就吃了半天奶這一點不難看出,他也很想家,很想他。


    “嘶~”


    雲燁吸著涼氣,把那人的頭掰開,假作慍怒道:“失心瘋了?”


    “餓了……”


    舒陽理直氣壯的迴應讓雲燁心中雀躍不已。


    但他卻沒時間搞這個。


    “忙著呢,等有空再喂你。”


    “啊?還沒吵完?”舒陽很是不信。


    不就一個龍王,一個小狐狸,怎麽吵這麽久?


    “玉陽真人又去掏了兩個鳥窩。”


    雲燁邊說邊把人攬在懷裏摩挲著,精神難得地放鬆了一會兒。


    舒陽聞言嘴角一抽,不知說什麽好。


    水陸空全擼一遍,妖族不吵才見鬼了。


    這不是針對誰信啊?


    “我本來不想對妖族先下手,但機緣巧合他們先撞上來了。”


    雲燁埋頭在舒陽頸窩嗅了嗅,心裏思索著如何平衡天宮勢力。


    他本想先盯著蠻族動手,天宮所有人也都是這樣想的。


    蠻族卻異常的老實。


    老實的連魔修都要扶老奶奶過馬路了。


    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突破口。


    好在如今天上吵架,下麵的蠻族終於忍不住了。


    “他們要對大唐的國道下手了,你去盯著點兒,迴來獎勵你。”


    說完,他拍了拍舒陽的小臉兒,笑的玩味。


    殿外天女的腳步已然臨近,雲燁整理好衣冠抽身而去。


    隻剩幽怨的天官悶悶不樂的分神下界。


    舒陽投影下界並不是對天宮一無所知,相反他可以在一邊天宮行走,一邊在下界巡視。


    不過雲燁時不時要用他的身體出去唱雙簧,他索性就專心看下界了,不再看天宮的爭鬥。


    雲燁一路龍行虎步登上台階,端坐帝位,下方眾妖草草一禮,隻圍著一位老婦人氣勢洶洶地麵向天帝。


    妖族請來的是鬥姆娘娘,這位號稱眾星之母,掌管日月星三光,普照世間。


    可謂化身萬千,功德無量。


    佛門有她菩薩位,道家尊她做元君,人族也曾奉她的化身為聖母。


    但因為這位娘娘太過博愛,且在一些人族與他族爭端中選擇袖手旁觀,聖母廟慢慢就銷聲匿跡了,隻有少數地區還有。


    念及翠微山處受她星輝灌注,雲燁倒不好像前幾次那般說著說著就動起手來。


    “元君不在星河殿調校群光,來此有何事要奏?”


    雲燁明知故問,下方群妖頓時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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