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在說這話的時候,顯然還是在昏迷狀態中。


    即便知道他排斥的對象未必就是自己,但雲棠的心裏還是沒由來的覺得沉悶。


    不過,她並未因此而有所猶豫,還是扶著他的肩膀讓他從地上起來,解下了身上的披風給他披上。


    隨後,她走到他麵前,蹲下,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的傷處,扶著他從地上半坐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背上,將他背了起來。


    原主這一身肉也不是白長的,雖說過於胖了點,但這力氣卻是很大。


    而沈淵這纖瘦得如竹竿一般的小身板,壓根也沒多少重量。因此背起他並不需要耗費多少力氣。


    將他背起後,雲棠順手拿上了放在一旁的食盒和袋子裏裝著的藥物,背著他出了柴房。


    夜已深,又是大冷天的,下人們早已下去休息了。因此這一路上也沒碰上什麽人,倒是順暢無阻。


    背著他迴到臥房後,雲棠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到了床上。


    為免他壓到背後的傷,雲棠便先讓他先趴在枕頭上。


    因為姿勢不舒服,昏迷中的少年微蹙起了眉頭,仍輕聲哼哼著。


    站在床邊的雲棠,瞧著他這一身狼藉的,有些犯難的皺起了眉頭。


    這要清理幹淨,可不是件小工程。


    而且清理傷口這些得用到熱水,可大晚上的,她上哪兒要熱水去?


    是以,她隻能先給他蓋上被子,然後又出了門,認命的去廚房給他燒熱水去了。


    想她堂堂一神明,哪曾這麽遭罪過。


    可也沒辦法,誰讓沈淵是分魂化身呢。


    而且這也是原主留下的鍋,她也隻能幫著收拾了。


    -


    等雲棠提著熱水迴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子時了。


    這古代的灶她沒用過,光是生火就費了她一番周折,燒個水還搞得灰頭土臉的。等她終於燒開了水,整個人也像是從灶裏爬出來似的。


    不過她也顧不上太多這會兒的個人形象,畢竟屋裏頭還有人在等著她。


    雲棠從桶裏汲了一盆熱水端到了床前,用矮凳子放著。


    沈淵背後的傷已經和布料黏連在了一起,脫是不好脫了。是以她就拿了把剪刀過來,將他的衣服剪開,盡量小心輕柔的幫他把身上的衣服都褪了下來。


    沒了那一層布料的遮擋,那皮包骨似的身軀上所顯現出來的傷痕愈顯得觸目驚心。


    他到底是挨了多少打,這身上才會青青紫紫沒有一處好的,都是新舊傷交加在一起的?


    除了這些猙獰的傷痕外,他的手腳還有耳朵處都長了凍瘡。


    原本修長分明的一雙手,因為生了凍瘡變得紅紅腫腫的,有幾處地方都化水流膿了。腳上的情況和手上的也差不了多少,都皸裂開能見血了。隻有耳朵的還稍微好些,已經結痂了。


    真不知該不該說他是命大,被這般虐待毒打下來,居然還能一直撐到現在?


    雲棠一邊在心裏感慨著,一邊擰幹了一方幹淨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將他後背上的血跡和混雜的塵土擦去。


    過程中不慎碰到他的傷口,昏迷中的人便下意識的喊疼,讓雲棠手上的動作便愈發輕了。


    換了幾盆水,也終於是把他背上的傷清理幹淨了,也累得她滿頭大汗的。


    她取過藥,動作輕柔的為他上了一層藥。


    眼下沒有其他衣服,她隻能從衣櫥裏拿出一件徐氏為原主準備的、還未穿過的幹淨褻衣給他換上。


    穿她的衣服也好過沒衣服穿。


    她又去衣櫥裏找出了一床填著上好鵝絨的金絲軟被,墊在了床麵上,然後讓沈淵翻了個身,讓他正麵躺著。


    多了床軟被墊著,也不至於會弄疼他背後的傷。


    剛剛隻是給他清理背後的,正麵的還沒清理。


    她又倒了盆幹淨的水來,換了塊幹淨的帕子,將他臉上的灰土汙漬擦拭幹淨。


    少年原本的麵容便逐一顯現了出來。


    即便麵頰上仍有著青青紫紫的痕跡,卻不掩他原本精致無雙的容貌。


    雙眉染墨,鬢若刀裁,睫似蝶翼,鼻如懸膽。眼尾稍長,略往上翹,微微染紅,透著幾分脆弱感。眼瞼處點著一顆淚痣,瑰麗奪目。


    隻是因為營養不良而雙頰略微凹陷,麵頰骨稍稍凸出,顯得形容狼狽,但麵部線條卻是如精心刻畫的一般,流暢完美。


    若是等他休養調理好了,又不知會是怎樣的絕色。


    這樣的一張臉,確實是有當禍水的資本。


    而他此刻麵色潮紅,唿吸急促,像是被魘著了一般,雙眉死死的皺在了一起,雙唇微啟,似在夢囈一般的呢喃著什麽。


    雲棠俯下’身子,側耳過去,便聽見他聲音哽咽的說:“爹……娘……不要丟下淵兒一個人……”


    雲棠眉頭微蹙,眸色微沉,抬手覆在了他的額頭上。


    剛觸上,他額上的高溫就燙得她一個激靈。


    沈淵發高燒了。


    要是有溫度計的話,此刻顯示的度數一定在39c以上。


    這就麻煩了。


    若是在醫療條件先進的現代還好說,可在這要啥啥沒有的古代,要讓一個發高燒的病人退燒可不是一件易事。


    也隻能采取最原始的物理降溫了。


    是以雲棠又下去廚房找了一壇酒精度數稍高的高粱酒來,又打了一桶冰水。


    迴到房中後,她便先用帕子沾了冰水敷在了他額頭上,另取了一方帕子浸了酒,擰幹一些後,為他擦遍上半身上除了傷口以外的地方。


    幫他擦了一遍身子後,她又調了碗淡鹽水來,仔細的喂他一點一點喝下。


    幸而他也配合,因此這喂水的過程也不算艱辛。


    他的唇瓣此刻因為虛弱而毫無血色,又因缺水而翻起了死皮,她便用指腹沾了些清水,點在了他的唇上。


    做完了這些後,她又去外間架起了一個小爐子,用她之前用剩下的那些驅寒藥物,按照著一同留下的藥方,配水煎藥。


    在煎藥的過程中,她又要時不時的起身進去裏間給沈淵換帕子、擦身體。


    至於不在裏屋煎藥,是怕這大冬天門窗緊閉的,這煤炭燃燒容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在外間還能透透風,雖然冷風從半掩著的門吹進來時,還是挺冷的。


    等她煎好了藥,端著藥湯從外間進來時,已經到了後半夜了。


    雲棠將藥碗放在一旁,在床前的小矮凳子坐下,將敷在他頭上的濕帕子取了下來。


    她又一次伸手覆上了他的額頭,比對之前降了不少之後,雲棠心裏這懸著的心,頓時就放下了一些。


    她起來將沈淵從床上扶了起來,讓他靠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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