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過後,她又坐迴我對麵的椅子上。


    突然又向我問道:“那你這次來拉市說來找你女朋友,這又是什麽意思呢?”


    於是,我又簡單的把我和戴寧的事情告訴了她。


    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麽秘密,有一個情緒的出口也總比一個人悶在心裏好。


    她聽完後,什麽也沒說,拿起酒杯,就說:“哥們兒,什麽也別說了,我都替你憋得慌,喝酒吧!”


    兩隻玻璃酒杯用力碰在一起,各自仰脖子飲盡


    “要麽醉死,要不為情去死!”她看著我說,眼神茫然而痛楚。


    我苦笑道:“別提死不死的,以死來鄙薄自己,出賣自己,否定自己的信仰,是世間最大的刑罰,最大的罪過。寧可受世間的痛苦和災難,也千萬不要走到這個地步!”


    “好!不死了!看在你說得在理的份上!”她抓過酒瓶倒酒


    我糾正他道:“這不是我說的,是羅曼.羅蘭說的。”


    我掏出香煙,抽出一支點上。


    用力吸了一口,將那有毒氣體深深吸進分分叉叉的氣管裏頭,吸進大大小小的肺泡裏頭。


    “愛他馬誰誰!”童欣伸手拍下桌子,怒視著我說,“反正我要好好活著!不值得為壞男人而拋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麽?以死來報複男人的無情,這真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


    “對咯!來!今夜我們不談愛情!隻管縱情享樂!”


    其實開到她,也是開導我自己。


    “幹杯!讓負心漢見鬼去!”說著她很豪邁地仰脖子一飲而盡


    我擱下酒杯,叼著香煙,抓起酒瓶為她倒酒:“你這樣想就對了!”


    心情似乎真的要好一些了,也可能是因為酒精的麻痹,也可能是因為環境的原因,也或者是因為童欣這個同道中人。


    但不管怎麽樣,就像童欣說的那樣,我們都已經為自己好好活著。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童欣大概是喝得有點多了,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當即反駁道:“你不能以偏概全好吧?”


    她俯過上身,眼神迷蒙地看著我,嬉笑說:“你是個好東西?”


    我道:“我當然是!”


    她依然嬉笑地看著我說:“你是東西?那你是什麽東西啊?”


    我知道她一定是醉了,但還是努力辯解道:“我不是東西,我是人!”


    “沒錯啊!你不是個東西啊!”她看著我說,掩嘴咯咯咯地笑。


    她“咯咯咯”地大笑時,無遮無掩,將她那紅唇皓齒袒露無遺。


    我無語了,我大聲道:“我是說,我不是一個毫無生命的東西,我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


    她若有所思地“喔”了一聲,看著我嬉笑說:“謝謝你的提醒!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你是人呢?”


    我以牙還牙道:“愚蠢的女人!”


    “愚蠢的男人!”她反唇相譏


    我無奈地搖搖頭,端起酒杯道:“好吧好吧!為愚蠢的男人女人幹杯!”


    “幹杯!”她也端起了酒杯。


    倆人悶聲將酒倒進喉管……


    也許是因為酒精在起反應,她的雙眸愈發顯示出一種動人的光彩。


    ……


    當我們叫的那幾瓶燒酒喝光的時候,我想我是真地醉了。


    腦袋似乎已變成了一塊幾千噸重的鋼錠,而支撐它的整個身體又軟得像稀泥。


    童欣也好不到哪裏去,化作了一抹胭紅,在我眼前晃動,然後貼向我。


    “噯!你還行嗎?真沒用……酒量都不如我!”她笑話我說。


    說來奇怪,明明她一杯酒就臉紅了,可喝到最後她好像還真沒我醉得厲害。


    男人就討厭被人說不行,我努力抬起迷蒙的眼神,不自主地搖頭晃腦道:“我……我很好……怎麽……你醉了嗎?我們接著喝啊……倒酒倒酒……”


    “喝屁呀!迴去睡覺了。”


    我是怎麽迴到客棧的我已經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我她好像一直扶著我。


    一直將我弄進了客棧的房間裏,將我扔在那張大床上。


    然後她自己也累得仰倒在我旁邊,嬌喘連連:“噯!累死我啦你!”


    “酒呢?”


    我試圖爬起來,卻感覺頭暈得厲害,房頂的吸頂燈一直在旋轉。


    “你可拉倒吧!都醉成啥樣了,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趕緊給我起開,你壓著我頭發了……”


    聞著枕頭上的香味,我又在猛一個瞬間想到了戴寧。


    我好像把她當成了戴寧,突然一個翻身將她緊緊抱著。


    她試圖推開我,我卻越發將她抱得更緊,嘴上還呢喃著:


    “寧寧,寧寧你別走,別離開我……”


    童欣支支吾吾的說了句什麽,我腦子裏一團漿糊,就這麽迷迷糊糊地抱著她。


    然後,又迷迷糊糊跟她接吻……


    我隻覺得唿吸不過來,胃裏猛地一陣痙攣,有一股東西直往上湧我一把推開她,滑下床,向浴室的方向衝進去


    我趴在洗漱池上嘔吐,劇烈地嘔吐,眼淚跟著滑落。


    一陣嘔吐之後,胃裏舒服多了。


    我慢慢直起身來,發現童欣手裏拿著一條白毛巾正立我身後。


    她身子倚在牆邊,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被釘在原地,看著隻穿著一件內搭的童欣,我心想今夜,我注定無法逃脫!


    “毛巾……需要嗎?”她直視著我,媚眼閃閃爍爍。


    我愣愣地接過毛巾,背過身去,低頭胡亂地在臉上擦著,又像是在掩飾


    ……


    第二天清晨,我是上午十點多才醒來。


    昨夜在房間裏瘋狂的情景迅速躍入我的腦海,那香豔之夜蒙著一層薄紗,仿若一切隻是發生在夢裏。


    我半躺在床上,一連抽了三支香煙,依然無法對昨夜的瘋狂行為做出定性!


    我們是戀人嗎?


    我們是在偷情嗎?


    可是我們現在都是自由之身,何談偷情一說?


    難道隻是寂寞男女之間那種突然的激情?


    我們都身在這高原之上,彼此都為愛情傷心欲碎,我們都是流浪在這高原之上的寂寞靈魂!


    因此,我們同病相憐?


    因此,我們互相取暖?


    我們隻能在對方尋求片刻的慰藉,在昨夜那個特定的環境裏,突然迸發,無窮無盡!


    是這樣嗎?


    如果是這樣,為什麽我心中又有一種反對的聲音在迴響?


    我並非是想為昨夜的衝動尋找托詞,可是昨夜的一幕幕,我真地感覺像是在發生在夢裏。


    最最重要的是,我內心深重負疚感的來源處是:


    我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還是個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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