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麽叫有人進有鬼出,你給我解釋清楚了。”


    姚錢目光冰冷地望著她,語氣裏帶有一絲責問。


    秋娘好似沒有聽見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窗外,好像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姚錢眉毛一挑,伸手就要提刀,顧淮安連忙將他按住,小聲道,“先把刀收起來。”


    姚錢虎目一瞪,傳音開口,“你跟這女的到底什麽關係,為什麽要出手護著她?”


    顧淮安被問得一臉懵逼,迴過神後,整個人差點暴走,這該死的家夥,不會以為自己真的跟秋娘有什麽關係吧?


    要不是現在打不得,他非得將姚錢敲個滿頭包,無奈解釋道,“我跟她能有什麽關係?你這腦子裏裝的都是漿糊嗎?”


    姚錢冷哼一聲道,“最好沒有。”


    轉身就朝著窗戶走去,他倒想看看,這女的為何一直要盯著外麵看,難道窗外真有什麽秘密不成?


    剛想推窗,秋娘一臉惶恐道,“別開。”


    語氣比剛才還急,可姚錢哪裏聽得進去,隨手就將窗戶打開,然後伸著頭,朝著外麵看去,目光所及之處,一點異樣都沒發現,不光如此,甚至感覺空氣中都有一股淡淡的胭脂味。


    秋娘像是火燒眉毛一般,快速衝了過來,然後心急火燎地將窗戶關上,不等說話,街道裏再次傳來馬蹄的轟鳴聲。


    顧淮安抬手掐滅火燭,房間裏再次陷入黑暗,不久之後,一隊馬蹄聲由遠漸近,穩穩地停在了牡丹樓下。


    姚錢提刀就想下去,一群不知死活的鬼物,也敢在他麵前放肆?他倒想看看,這些家夥是不是真得不死不滅。


    顧淮安見他要動,連忙伸手阻攔,傳音道,“先等一會,我還有話沒問。“


    姚錢憤怒道,“等個錘子等,要等,你自己等去。”


    顧淮安極力勸阻道,“你不想知道歸墟真正的秘密?”


    姚錢絲毫沒有避人,伸手指著秋娘道,“就憑她?”


    顧淮安一陣無語,拽著姚錢的手,陡然加大了力道,一本正經的開口,“待會一起下去。”


    姚錢這才將刀收了起來,然後走到房門附近,一言不發的靠在那裏。


    時間緩慢流過,一彈指,一瞬間,一須臾,終於在一個時辰後,樓下再次傳來馬蹄聲漸漸遠去的聲音。


    顧淮安抬頭望了一眼,鬼物按捺不住想要衝進來的時候,他清清楚楚的發現,三樓房間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緩緩地從打開的房門裏飄了出來,即將破門而入的鬼兵戛然而止。


    姚錢也是雙眼微眯,視線落在秋娘身上,眼中意味深長。


    秋娘臉色煞白道,“外人一旦進來,如果沒有趕在城門關閉以前出去,惡鬼就會複蘇,結果必然是人死鬼生。”


    “死者的記憶,也會被其中一隻惡鬼掠奪,然後變成他的模樣,代替死者走出歸墟,這就是秘密從未泄露的原因。”


    顧淮安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說,白天這些鬼是人,擁有人的記憶,到了夜裏,這些鬼就會出來活動,而且還會搶人生魂,實現另類複生,對嗎?”


    秋娘點頭,然後對著顧淮安欠身一禮道,“奴家今日有些累了,兩位客官可以在牡丹樓裏歇上一晚,明日一早,盡快出城吧。”


    顧淮安見對方閉門謝客,起身道,“顧某自知有些強人所難,但情勢所逼,不得不為,還請姑娘包容一二。”


    說完以後,顧淮安拿出一枚傳音玉牌,隨手將其放在了桌麵上,與之一起的,還有三朵造化雷蓮。


    轉身對著姚錢說道,“走。”


    姚錢推開房門,率先走了出去,顧淮安緊隨其後,兩人一個刹那,出現在後門處。


    秋娘麵露驚容,想要勸阻的時候,後門已經發出一道嘎吱作響的聲音,等到秋娘趕來時,隻能遠遠地望見兩道身形,逐漸地消失在夜幕中。


    城門邊上,顧淮安與姚錢躲在黑暗裏,兩人看著門樓上來來迴迴的身影,彼此間暗中交流。


    姚錢一口篤定道,“那朵牡丹一定和歸墟有關,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落在她們手裏。”


    顧淮安朝姚錢比了個中指,責備道,“現在知道後悔了,那你剛才還懟人家?”


    姚錢一臉訕訕道,“這不是想岔了嘛,誰讓你表現得跟她一副很熟的模樣。”


    顧淮安見這家夥,翻臉比翻書還快,整個人都是有些無語了,剛想說話,一道冰冷的箭矢無聲無息地射了過來。


    “找死。”


    姚錢抽出寶刀,一抹璀璨的神芒如同閃電般激射而出,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附近的街道在瞬息間全部塌陷,平整的地麵上,露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一時三刻以後,隨著滾滾濃煙的消散,顧淮安的眉心皺得越來越緊,原因就在於,那些被姚錢劈中的鬼物,竟然無一身死,煙塵散盡之時,所有鬼兵排列整齊的凝望過來。


    刀槍逼視,戰馬嘶鳴,伴隨著一聲怒吼,數千名鬼兵以排山倒海的聲勢,迅猛殺來。


    顧淮安腳踏虛空,揮手間,文宮鎮壓天地,無窮無盡的浩然正氣洶湧而出。


    “八門金鎖大陣,開。”


    一片金色的雲海中,旌旗獵獵炸響,戰鼓隆隆生威,隨著顧淮安一聲令下,無數支利箭狂風暴雨般激射而來。


    刹那過後,長箭入體的噗噗聲,接二連三地響起,一道道淒厲的哀鳴,此起彼伏的縈繞在城池上空。


    姚錢臉色一黑,瑪了個巴子,這些家夥是專門來克自己的嗎?


    不等消氣,金色雲海中,為首的一名將領縱馬長吟,“殺。”


    十萬大軍山唿海嘯般衝殺過來,轉瞬間,所有的鬼兵迅速被陣法切割,一柄柄長槍,神出鬼沒地將對方挑殺在陣法上空,不消片刻,數千人的鬼兵部隊,包括為首的將領,全部擊殺當場。


    姚錢抱著一柄長刀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頭一次感覺,有些時候,戰友太強了也不好。


    顧淮安朝姚錢歪了歪頭,“走吧,咱們去軍營看看。”


    姚錢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麵,兩人在軍營裏找了一夜,除了一身的騷臭味,愣是一點發現都沒有。


    直到一聲嘹亮的公雞打鳴聲響起,顧淮安與姚錢呆立當場,因為昨晚被他們當場格殺的數千名戰兵,再次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軍營中。


    為首一員武將,縱馬提刀而來,“大膽,竟然擅闖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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