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虛空藏身形連連後退,雙手震顫如麻。


    “師兄。”


    摩利支上前攙扶。


    虛空藏側身麵對周王,冷淡開口,“地麵被神通術法鎖定,根本打不通。”


    周王不死心,法力洶湧而出,虛空之中,又是一陣金鐵玉石之音。


    “指地成鋼?”


    身體仿若霜打得茄子,瞬間蔫了下來。


    “空中封鎖,地下亦如囚籠,平京危矣。”


    密宗二人暗中傳音。


    “師兄,如何是好?”


    “走一步看一步,城中水源斷絕,威脅不到我等,最多也就是軍中逆亂,百姓哀嚎。”


    “大夏困守一段時間,必然攻城,到時候,陣法不攻自破,你我伺機潛逃。”


    兩人恢複如常,靜靜留守一邊。


    “大帥,軍中飲水僅夠一日,根本沒有過多儲存。”


    武威中郎將躬身迴稟。


    魏崢擺手示意,“下去吧。”


    “是。”


    林業躬身後退。


    “奈何,徒之奈何?”


    魏崢麵色猙獰,抬首望向城外,口中咬牙切齒。


    “你大夏好狠的心,軍民同傷,就不怕有傷天和?”


    “即便攻城掠地,南梁億萬之眾,又有多少願意俯首帖耳,甘為夏民。”


    皇宮大內。


    魏崢恭敬拜伏,“還請陛下,早做打算,南梁撐不住了。”


    梁帝神色淡然,身形一閃而逝,躬身攙扶,“老將軍為國為民,朕不願受此一禮。”


    “還請起身。”


    魏崢挺直腰杆,眼神殷切期盼,“陛下,城內僅有一日用水,明日必然騷亂,到時候,無論是軍是民,都得暴亂,您照顧好自身。”


    梁帝一笑置之,“無礙,大內自有手段,將軍保重自身。”


    魏崢望向梁帝平靜如水的目光,眼中詫異莫名,陛下怕是已然心死。


    躬身告退,身形緩緩走去大殿。


    一陣桀桀怪笑之音,響徹大殿之中。


    “由道入魔,原來是這般的通暢,寡人未必不可長生。”


    “得之東隅,失之桑榆,寡人天命不絕。”


    “大夏,你給朕等著,待到你天命盡時,寡人自當前來索命,定要你大夏亡宗滅祖。”


    若是有人前往皇宮內苑,就會發現,南梁後宮之內,空無一人。


    遍地的屍骸,渾身的鮮血仿若抽空一般,幹癟露骨。


    滿地的衣裳,包裹著幹癟的軀體,淩亂的碎發,隨風飄揚。


    平京城上空,兩團煌煌大日,照射虛空,無盡的燥熱浪氣,好似洪水波濤一般,滾滾襲來。


    城外大帳之中,眾人齊聚一堂。


    “城內水源匱乏,近幾日必將大亂,爾等做好準備,十日後滅城奪國。”


    眾人皆是一凜。


    “大帥,普通民眾雖有修為旁身,可也撐不住十日之久。”


    “這樣一來,是不是有傷天和?損失南梁民心。”


    吏部郎中歐陽希出聲提醒。


    忠貞侯挺身而出,“歐陽大人,兩國交戰,死生存亡之際,哪裏顧得了許多。”


    “如若不用雷霆手段震懾南梁舊民,其千年傳承,誓必死灰複燃,而我大夏北有妖蠻,南有魔族,一旦陷於無盡鎮壓,隻怕局勢危如累卵。”


    “亂世用重典,良策爾。”


    武將集體拜服,兵部悍然俯首。


    文官蹙眉挺立。


    顧庭州朗聲喝令,“依計行事,十日後攻城。”


    “是。”


    眾將躬身領命,依次退出大帳。


    營帳之外,一眾文官,除卻兵部之人,集體靠近門下侍郎。


    “諸位,何以跟隨於我?”


    寧澤蹙眉問詢。


    李淮拱手一禮,“大人乃是此次南下文官之首,定是以大人馬首是瞻。”


    寧澤望向其餘人等,“爾等亦是如此?”


    眾人皆是笑臉相迎。


    寧澤瞬間就想罵娘,一群沒卵子的玩意,要是嫌那家夥礙事,自己割了,本官怎麽滴,也得去往宮裏,為爾等謀個差事。


    自己不敢去,慫恿老子去,真當老子頭鐵啊?


    再說了,我雖然是沈大人底下的官吏,可沒誰規定,我一定要和國公大人硬抗啊。


    “諸位,還請留步,寧某心血來潮,怕是要突破大儒了,且容寧某迴去修煉一番。”


    “先行告退。”


    寧澤一個閃身,蹤跡瞬間全無。


    禮部主事溫堯,狠狠鄙視出聲,“一邊朝侍郎,竟是這般慫樣,沈大人底下,也有弱兵。”


    眾人皆是搖頭,各自迴帳。


    遠處兵部幾人皆是咧嘴一笑,“這幾個家夥真是毫無眼力。”


    “坐在上首的一眾儒家大佬都沒說話,他們急著跳出來,裝賢充能,簡直就是虛偽透頂。”


    兵部主事林遠恨聲罵道,“明明是來搶功勞的,搞得就跟聖人一樣,潤澤眾生。”


    “沒看見,就連上麵那幾位大佬,也隻潤澤本國百姓嘛。”


    “也不知道,那麽多書,究竟讀到哪裏去了?”


    蕭克抬手製止,“隔牆有耳,少說兩句,咱們做好本分就行。”


    顧淮安大帳之中,眾人焦急等待。


    孔聖開口問詢,“多少天了?”


    禾善出聲應和,“九天了。”


    “聖王,顧淮安這樣,有問題嗎?”


    眾人皆是好奇望來。


    孔懷神情凝重,肅然開口,“他這是在另辟蹊徑,重新為儒法打通體係。”


    “可為何選在了這個時候?少則十天半個月,長則十年百年。”


    “這不是胡鬧嗎?”


    袁天罡淡然一笑,“無礙,這小子想要提前凝練道則,開花結果,路是好路,就是底蘊還有點淺薄,走不長遠的,過段時間就會自行退出。”


    “不過,他的路有了大概的方向,儒道即將走出新生,這小子以後,很可能稱祖世間。”


    白龍驚唿出聲,“國師,我家主子這樣的,都算底蘊淺薄?”


    袁天罡神秘一笑,“一般來說,道則之路,可不是一名九境修士可以走的。”


    “爾等千萬不要混淆,使用法則之力,與凝練自身道則是同一迴事,兩者天差地別。”


    “一種是借用天地之力,一種是自身吸收天地之力,為己所用。”


    “如果沒有太強的修為,你連借都借不到,何談掠奪天地之力,凝練自己道則。”


    “顧淮安這小子儒武雙修,法力浩瀚,戰力更是匹敵十一境修士,這才有了諸般機緣,逆天開路。”


    “高山而非溪流,群峰之巔,俯瞰溝壑。”


    “你我一同見證時代的芳華,何其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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