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藏汙納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灌頂殘害,更是屢見不鮮。”


    “當然,禪宗本性清淨,和密宗有著本質的區別,咱們另當別論。”


    裴老頭不屑出聲,心裏的殺意,滔天而起。


    顧淮安向上拱手一禮。


    “陛下,雙身佛乃是法身通靈,最多也就大明王境實力,而且不能持久,密宗潰敗,隻是時間問題。”


    武德帝點頭,“朝廷也是這般認為。”


    “魔族四大魔尊,以及魔神遺留的後手,密宗形勢危如累卵,確實已經到了生死攸關之時。”


    “前幾日,龍宮傳來消息,密宗派人去請,許以重寶相邀,被龍族嚴詞拒絕。”


    “前有魔族攻城,後無援兵可救,山窮水盡之時,以密宗的脾性,必然會斷尾求生。”


    顧淮安出聲附和,“陛下所言甚是,爛陀寺內偽佛林立,他們可不在乎普通信眾的生死。”


    “要不然也不會將所有的女性信徒集中起來,供雙身佛進行修煉。”


    “一旦陷入窮途末路,必然佛口蛇心,命所有信徒抵擋魔族攻城。”


    裴老頭補充說道,“密宗假仁假義,但不可否認其高層的實力,魔族攻城隻為掠地,若是大勢至等人想逃,魔族定然不會與其死磕,最後必然圍三闕一,放其生路。”


    顧淮安若有所思道,“密宗敗局已定,不值得考慮太多,即便對方高層逃離,也隻能逃亡海外,剩下的事情,交由龍族處理即可。”


    “可有一點值得商榷,魔族是否會攻打楚州。”


    “之前,大夏所做的一切部署,都是在魔族信心膨脹之下,陳兵楚州,可現在妖族能夠發現大夏密謀,魔族不可能發現不了。”


    “隻怕他們也在考慮接下來的行軍布置,我推測,魔族會適可而止,不再攻城掠地,這樣一來,我大夏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計策,必然胎死腹中。”


    武德帝起身宣言,“魔族若是止戰,我大夏自起兵戈,也要將楚州收歸中原。”


    顧淮安劍眉緊鎖,“這樣一來,妖族誓必南下,我大夏很有可能麵臨雙線作戰,陛下是否三思?”


    武德帝眼若星辰,眸中精光散射。


    “時不我待,若是一直束手束腳,隻怕我大夏永遠統一不了人族,朕甘冒此險。”


    “那朝廷有何意見?”


    顧淮安不認為朝中大臣能夠同意武德帝的決策,君臣意見必然相佐。


    武德帝啞然失笑,“此事,顧聖迴府以後,可以問問鎮國公。”


    顧淮安愣了愣神,張嘴欲言又止。


    “陛下,要臣何為?”


    “與之前商議一般,朕想請顧聖坐鎮西南。”


    “那不知何人掛帥?”


    “顧聖以為,鎮國公如何?”


    顧淮安目露震驚,隆慶帝三番五次打壓鎮國公府,武德帝卻是反其道而行之,此舉意義何在?


    腦殼瞬間發痛,怕是西南戰事,自家老爹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氣。


    “臣,別無意見,隻怕西南戰事一起,大夏又得捉襟見肘,到時候民間恐生波折,還望陛下妥善處理。”


    武德帝麵色肅穆,“自當如此,孤已命皇城司,斬妖司通力協作,若是發現逆亂煽動者,就地處決。”


    “人族統一勢在必行,誰也不能阻擋,朕一統天下的決心。”


    顧淮安神遊天地,眼睛緊緊盯著地麵,整個人仿若提線木偶般,站立不動。


    裴老頭暗中傳音,“別愣著了,今天這是怎麽了,都發兩次呆了。”


    顧淮安神魂附體,開口請問,“陛下,臣何時動身?”


    武德帝不假思索,“魔族攻滅密宗之時,就是顧聖坐鎮西南之日。”


    幾人拱手告退,身形緩緩退出大殿。


    待到出了皇城,顧淮安迴眸一眼,仿若身後有一雙深邃的眼眸,含笑望來。


    “武德帝已得帝王精髓,朝堂風雲,萬般詭異,皆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主子,咱管那麽多幹嘛,隻要武德帝不加害於我們,朝堂之事,與我們何幹。”


    白龍毫不在意,激動的心緒,到現在仍是砰砰亂跳。


    “都少說兩句,迴府再聊。”


    裴老頭出聲警醒,眾人快速趕迴府中。


    “你們幾人忙自己的事,不過,要是突破的話,最好等我迴來,我和師父先去一趟我爹那裏。”


    顧淮安悉心叮囑,就怕這幾個家夥肆意折騰,若是鬧得滿城風雨,不好與武德帝交代。


    “主子,您就放心吧,保證等您迴來再突破。”


    白龍拍著胸口,信誓旦旦保證。


    顧淮安師徒倆轉身離開,瞬息之間,抵達老爹書房。


    “爹。”


    “進來吧。”


    裏麵傳來顧庭州的迴話,房門無風自動。


    待到裴老頭率先進入,顧庭州急忙起身,“夫子怎麽來了?”


    “你這孩子也真是,夫子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唿。”


    轉身朝著裴矩,躬身一禮。


    “夫子勿怪,還請隨我前往大廳用茶。”


    裴老頭擺手拒絕,“無妨,突然造訪,沒有打擾國公爺就好。”


    顧庭州還想客氣兩句,被一道突然插入的問話,給打斷了。


    “老爹,西南邊境之事,你也參入其中?”


    顧庭州揮手關門,抬手示意裴老爺子落座。


    “武德帝和你說的?”


    顧淮安點頭。


    “武德帝一招裂土封侯,直接將滿朝文武都給卷了進去,而且是那種拚了命都想插一手的陽謀。”


    顧淮安大驚失色,頭腦片刻宕機,“實封?”


    “對,就是實封,而且是無論文武,隻要滿足武德帝設置的軍功門檻,都能劃分一塊地盤。”


    “當然,地盤得在新打下的疆土之上,原有的六州之地,仍舊歸屬中央朝廷。”


    顧庭州吐出一口濁氣,腦中也是風暴急轉。


    “他就不怕尾大不掉?藩鎮割據,有損朝廷威嚴?”


    裴老頭急切出聲,口中更是碎碎念叨。


    顧淮安總算知道,武德帝為何發笑了。


    “還真不一定,如果規則早就設置好了,那些拚了命想要爭取軍功的文武百官,怕是要為武德帝白白打工了。”


    顧淮安嘖嘖出聲,“這家夥的腦子是真好使,我就隨口提了一句,他竟然將前後串聯起來,來了一招赤裸裸的絕世陽謀。”


    裴老頭與顧庭州齊齊望來,“主意是你出的?”


    顧淮安強顏歡笑,“算是吧。”


    “趕緊說來聽聽,這幾天,我是一頭霧水的,搞不清楚武德帝到底是在唱哪一出戲。”


    顧庭州敦促開口。


    “裂土封侯的下一招,便是推恩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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