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杜如霜禦駕親征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一切都如同杜如霜與木蘭溪計劃的那樣順利。


    百萬大軍勢如破竹。


    女子軍在戰場上表現一點也不弱於男子軍。


    甚至因為戰場上那道騎馬馳騁的紅色身影,變得更加驍勇善戰。


    杜如霜一開始也是被要求在帳篷裏等待。


    但是她怎麽可能會隨意聽從別人指令。


    即使下達這命令的是王上,名義與權力地位上唯一高於她的男人。


    但是杜如霜總有自己的辦法。


    畢竟“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安排好了大致計劃,無視了木蘭溪的飛鴿傳書。


    杜如霜上馬直奔前線。


    她也不是一頭莽,而是主打靈活的遊擊路線。


    畢竟現在她也隻是凡人體質,被幻境限製了上限,現在戰力也就稍高於普通成年男子。


    第一場戰鬥下來,杜如霜胳膊上被劃了一道口子,受了個不輕不重的傷。


    遠在王宮的木蘭溪收到迴信,知道杜如霜不聽他話還受傷了,心裏又氣又擔心。


    大軍出發之日起,他就吃不好睡不好。


    唯有處理政務之時會集中精力。


    其他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杜如霜。


    麵見大臣之時,大臣們麵對他明顯是更加謹慎了,生怕說錯話挨斥責。


    木蘭溪不由自主迴想起杜如霜在時,這些大臣的表現。


    不說滿麵笑容,至少還是神色輕鬆的。


    在他麵前,就跟上墳一樣沉重。


    木蘭溪總是會想起杜如霜,憋了幾日,也沒見杜如霜寫信告知她現狀。


    於是自己親自寫了封信去,問了情況。


    自己寫了滿滿三頁紙,滿心期待地送出去,期盼多日等來的迴信之上,就隻有四個大字:


    “一切皆好。”


    她甚至連一個“王上親啟”“蘭溪親啟”“展信佳”都不願寫。


    木蘭溪被這四個字氣得當天飯都沒吃。


    看完就將這沒有心的女人的迴信揉成一團扔到宮殿一角,眼不見心不煩。


    宮人們默默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但是打掃寢宮時,都默契地無視了那個紙團。


    第二日,那紙團果然又被展開壓平褶皺,出現在了書桌上。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一夜過去,木蘭溪想通了。


    於是他開始三不五時給杜如霜寫信。


    杜如霜一開始收到這信還挺疑惑的。


    這可是斷情絕愛的那個木蘭溪寫來的信啊!


    隻不過問的都是她的起居日常,是否適應軍營生活。


    杜如霜捫心自問,原本由兩人分擔的奏章重任,如今隻有木蘭溪一人承擔。


    若是她一人承擔,心中肯定會滿是怨氣。


    再想到自己在軍中,雖然也要開開會,趕趕路,打打仗。


    但是日子比起在王宮中批奏章,可是要輕鬆許多。


    而且還睡得更多。


    多日運動身體變得更強壯不說,夥食開的也好,她氣色都好了許多,還長胖了。


    這些事情可不能說,說了豈不是讓木蘭溪心中怨氣更大?


    而且這麽多政事要處理,想必他也沒多少時間看信。


    對,是這樣沒錯。


    杜如霜難得感到心虛,摸摸鼻尖,再次寫下幾個大字:


    “一切都好,勿念!”


    木蘭溪滿心期待地打開信,就見紙上隻比上次多了兩個字。


    他一時又氣又好笑,最終還是將這封信,與上封一起,放入一個木盒內。


    手卻伸向了毛筆,拿出新的信紙,寫一封新的信:


    下一次,說不定她又能多寫幾個字呢?


    木蘭溪看完了新的信,將之收好,又提筆寫了一封新的信。


    候在一旁的宮人立刻上前將信拿去寄出。


    處理了許久政事,木蘭溪有點累了,決定出門走走放鬆一會兒。


    剛走出殿門,到了拐角,就聽見兩名宮人低聲交談:


    “王上真愛王後啊!”


    “是啊,平時看著王上冷冰冰的模樣,就像仙人一般沒有七情六欲,對待王後也很冷淡。沒想到王後一走,這信就一封一封不斷。”


    “對,王後寫的每一封,王上都好好收起來了呢!王後前幾封迴應的字寫得少了點,王上還生悶氣。”


    “希望王上和王後感情一直都這麽好,早日生下王孫,我們大楚也越來越好!”


    ......


    兩名宮人走遠,木蘭溪卻怔在原地。


    愛?


    原來,在他人眼裏,他是這麽愛王後的嗎?


    他恍然大悟,原來,當初的悸動、期盼她的迴信、珍惜收藏每封信、時不時腦海就會浮現她的麵容,就是愛!


    因為他愛她!


    心裏埋下的種子,在此刻破土而出,迅速發芽長大,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木蘭溪摸著胸口,感受著胸腔內心髒劇烈的跳動。


    眸中滿是情意,若是有人看見現在的他,定會被羞紅了臉。


    木蘭溪,從此刻起,正式墜入愛河。


    幻境外,清顏長老看著木蘭溪這副情竇初開的模樣,笑得合不攏嘴:


    “看吧,我就說嘛,這兩個孩子就是天定姻緣,那幻境要求你們都看見了,要求給蘭溪心中留下一點情才算成功一半......”


    她看向天元宗兩名代表,兩個男人都是俊臉一黑。


    “要我說,我們宗的蘭溪,也是個不差的孩子,咱們做長輩的,不強製,也別阻礙兩個孩子,是吧?”


    慧生與雲霄身形一滯:


    沒錯,他們二人是打算等幻境結束,就去好生威脅那木蘭溪一番,再好好教育規勸自家弟子\/徒孫一番,讓她不要被臭男人迷惑!


    清顏捂嘴一笑,餘光瞟向合歡宗宗主,就見宗主,雖然強行要壓製笑意,但是那嘴角仍然翹起一絲。


    她懂,他是木蘭溪的親師尊,擔心他的無情道,愁的頭發都掉了許多。


    如今有這一情留下,就不怕木蘭溪以後道途不廣。


    不過,他這高興的樣子不要太明顯,人家師尊師祖都看著呢!


    清顏悄悄神識傳音:


    “師兄,你不要表現的太高興,沒見天元宗的兩位都正在氣頭上嗎?小心他們最後真的不顧自身大能修士的麵子,跑去幹涉蘭溪的感情。到時候,我看你上哪兒哭去。”


    合歡宗宗主連忙調整神色,表情一肅:


    “是嗎?多謝師妹提醒,我一定多多注意。如霜,真是個好孩子!蘭溪這小子,真是走大運了!等他出幻境,我一定要給他耳提麵命一番!”


    清顏潑冷水:


    “看現在的樣子,可是咱們的弟子單相思呢,你可別高興太早。”


    “沒關係,烈女怕郎纏,蘭溪以後多多努力就行。”


    木杜如霜並不知道,她已經成功讓木蘭溪心中留下了一情。


    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對她的愛慕之情。


    她正驚訝於木蘭溪的寫信頻率。


    按照這時間來算,豈不是每次她一迴信就寫了新的信送過來了?


    頭幾次她還很驚訝,但是後麵她也習慣了。


    並且,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木蘭溪很可能是經過這麽久她的奏章陪伴,發現了她的英明神武。


    她一離開,就發現了她作為君主的好。


    於是忠臣之情迅速爆發。


    時常寫信擔心主上的安危也是正常的。


    她的猜測不能說是南轅北轍,隻能說是毫不相關。


    但她根本沒往愛慕之情想過的,畢竟木蘭溪這段時間對她的態度與對任何人沒有任何差別。


    於是自動將這情況合理化。


    她想起上一世她有幾次要親自去接觸幾位皇子時,她的下屬們也是非常擔心,悟了。


    於是對待這來信也越發重視:


    這可是要給木蘭溪心中留下重要的君臣之情的大好機會!


    關乎著他們能否出幻境的關鍵!


    於是對於信中的每一個問題都認真迴答,並且還像對待其他臣子一般,多番關慰木蘭溪的身心健康。


    木蘭溪看著寫了好幾頁紙,卻沒有他心裏想象的字眼意思的信,長長歎氣。


    但還是一字一句仔細看完,隨後收好。


    至少她迴信不再敷衍了。


    但感覺又還不如敷衍一點。


    想著裏麵杜如霜對著臣子常用的灌湯畫餅語句,木蘭溪心裏升起了淡淡的憂愁:


    世上竟然還有比他這個斷情絕愛之人還不懂情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手撕劇本後,大師姐她無敵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愛吃螺螄粉的年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愛吃螺螄粉的年糕並收藏手撕劇本後,大師姐她無敵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