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亦聞握住手中墨玉黑石笛,美麗容顏之上怒色越來越重。她望著斷海流,聲音帶著冰冷寒意嗬斥道:“讓開。”


    斷海流一隻擋在她身前的手,並沒有讓開,看他那表情神色也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千亦聞手中墨玉黑石笛猛地揚起,擊向那那隻橫在她身前的手臂。


    斷海流看到那黑笛向著自己襲來,手臂急縮,手掌已快速握住劍柄,手中遊龍劍寒光閃動,如遊龍一般已經橫在了千亦聞的身前。


    千亦聞再不遲疑,手中黑笛從空中劃出,身形急動,向著那炳遊龍劍擊去。


    斷海流身形瀟灑,手臂輕抖,遊龍劍發出一聲清脆鳴響,如龍鳴一般,聲震數裏。


    千亦聞聽到這清脆鳴響,耳朵一震,猛的一驚。似有似無的一陣內力從那劍身上傳出,她手中黑笛受到這股內力影響,不由得放緩了速度。她有些詫異的急退數步,望著那把還在輕輕抖動的遊龍劍。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斷海流看著這用內力擊出遊龍劍發出的鳴響,比之上一次施展又有了進步,麵色不禁微微露出一絲喜色,臉上驕傲之色更重。


    千亦聞看出那遊龍劍似有古怪,她不再停留,身子急轉,纖細雙腿急速發力,向著不遠處的樹林中飛去,她剛身形剛動,一個灰色人影已經橫在她的身前,手中拿著那炳遊龍劍,一臉驕傲站在那裏。


    千亦聞看他輕功如此快捷,臉上雖沒有變化,心中也暗暗心驚,她千變門一派一脈單傳,門中所學易容之術,輕功為主,這輕功在江湖之中已經是一流的輕功身法,她行走江湖多年,這種情況也是得到驗證。


    這一次她身形剛動,斷海流已經到了她的身前,這份輕功已經明顯高出她不少,她有些驚異的望著斷海流,看到那張被驕傲鋪滿的臉龐。


    他這份輕功竟然如此厲害,對於她行走江湖這些年來說,可並不多見,在暮春城見到了雙柱和楚星辰,還有那就是在湘西見到那位黑衣青年,他那詭異身法如同九天幽靈一般,詭異非常卻又靈動飄忽,那份輕功也不在自己之下,她想到這,突然想到了他們幾間可能存在某種聯係,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絲喜色。她身形急動,手中黑笛又一次急速的而出。


    她不願在此多做糾纏,一上來就已經把千變萬化的精妙部分施展出來,三條淡淡淺色人影,把斷海流圍在中間。


    斷海流看她幻化出的淡淡人影,有些驚奇,但他雖驚不亂,施展出遊龍劍,緊守門戶,看著千亦聞不斷變幻出的招式。


    待到三十招已過,斷海流就已經看清了千亦聞黑笛中的招式變化,這隱隱變幻的三條人影,隻有一條是真實的存在,千亦聞隻是利用她的輕功,不斷的把前麵的人影在虛實之間變化,給人眼花繚亂之感。


    他雖看隱隱看出這變化規律,可並沒有急於把千亦聞擊敗,遊龍劍施展出飛龍劍法,隱隱如一條青龍不斷變化,青龍之上隱隱帶著風雷之聲。


    劍出風雷動,此時他所施展的已經飛龍劍法中精妙部分,他有意賣弄這飛龍劍法,身形微動間,已經把千亦聞手中黑笛急飛出去,隻見那黑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向著不遠處的落去。


    正在那黑笛將要落地之時,一條黑影從樹林之中快速的飛出,伸手把這黑笛接在手中。


    隻見他手拿黑笛從半空中緩緩落下,靜靜站在不遠處,望著麵前的兩人,並沒有說出一句話。


    斷海流望著麵前的黑衣青年,看著那張冰冷的臉龐,看著他那雙眼眸中絲絲寒意,不禁心中一驚。手中的遊龍劍緩緩握緊。


    千亦聞看著麵前黑衣青年,神色微動,一抹喜色已躍上眉梢。她看著那黑衣青年,慢慢的道:“是你?”


    黑衣青年緩緩點頭說道:“是我。”


    簡單的兩句話,四個字,卻已經表明了這話中意思。


    千亦聞看到這黑衣青年眼中看到自己的目光中,比上一次多了一絲暖色,這股暖色在那個少年的眼中似乎多次出現過,這個目光讓她覺得這目光更加的熟悉,不由微微一愣,目光竟有些癡了。


    斷海流看著千亦聞臉上的那一抹喜色,看著千亦聞眼光中流露的那抹癡色。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些許的嫉妒。他年少成名,天賦極高,家世顯赫,長相英俊,武功更是得到了武林第一人親傳,為江湖武林新一代的翹楚,隱隱也被視為未來武林第一人。


    可此時他看到這種景象,這種對他輕視,甚至於無視的情景,多少讓他有些尷尬,或者說有些惱怒。他望著麵前的黑衣青年,冷冷的道:“你是誰?來到這魔族之地幹什麽?”


    黑衣青年毫無疑問就是現在的天煞宗宗主天煞,或者說是這林雲莊少莊主林楓。又或者是那個曾經在孟義莊學藝的少年木林。


    他上次恢複的部分記憶,隱隱迴憶出了一些事情,又通過楚星辰的講述,知道一些自己的過往,又聽說討魔令也在這裏舉行,就先行來到了小城之中。順著自己那殘缺記憶,來到了這林雲莊中,剛到這裏,就看到千亦聞手中黑笛被麵前的灰衣少年擊飛,他縱身躍出,把黑笛拿在了手中。他看著麵前的灰衣青年身上的飛龍幫的標識,麵上的神色又冷了幾分。


    他冷冷的看著麵前的之人,聲音中透著冰冷:“我是誰和你並無關係,我今天不想殺人,識相的就快滾。”


    他聲音剛落,斷海流猛地發出一陣狂笑,笑聲中滿是不屑和嘲諷,這人竟然比他還要狂傲幾分,還要驕傲幾分,竟然敢讓自己走,還要殺我。


    他淡淡的想著,這些年誰又敢在他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他大約記得幾年前,一個中年的大漢,臉上稍微出現不屑的表情時,他手中的長劍,已經瞬間刺破了他的胸膛,長劍從前胸進去,刺破表皮,刺破血肉,刺斷骨頭,又從後背出來。鮮血順著那炳劍刺穿的傷口中噴而出,流到了地上,把本來有些紅的落葉染的更加紅了。


    他似乎想到了那中年漢子不可思議的眼神,他定然還有其他複雜情緒,可是他的眼神來不及變化,心髒就停止了唿吸。隻留著一具冰冷屍體躺在地上,一雙眼圓睜著,死死的盯著天空,盯著那天空的一抹藍,那幾片雲。


    周圍人群目光迅速被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所占據,中間還夾雜著一些敬畏,對強者的敬畏,也是對他的敬畏。


    他知道隻有真正的強者才有資格得到這種敬畏,所以他不斷變強,不斷收獲這種敬畏,並且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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