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亦聞微微一怔,本以為那個姓曾的會動手,不想他就這樣走了,兩人吃完飯就信步走了出去。木林料想他師門之人也到了,正想著去找他們。突聽背後有一個喊道:“是木公子嗎。”


    木林迴頭望去,隻見一人方麵大耳,一臉的喜色,正是張二哥。那張二哥看正是木林,忙向前跑了幾步,行了一禮喜道:“公子,真的是你啊,我剛才看著人影像你,就喊了一聲。”


    木林也笑道:“張二哥,你幾時到的?我師父,師兄他們在哪?”


    那張二哥道:“稟公子,孟莊主帶著我們幾日前來到了這古嵐城,就住在前麵不遠處的四方客棧之中,我料想你也快到這古嵐城了,這兩日也是日日在這附近走動,不想今日真把公子給盼來了。”說著臉上露出喜色。


    木林看他一片赤誠,也笑道:“這幾日真辛苦你了。”


    轉身又對著千亦聞道:“千姑娘,我這就去拜見師父,師母和各位師兄,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


    那千亦聞淡淡的道:“孟莊主,孟夫人我也是一向比較敬佩的武林人物,今天正好有機會去拜見他們。張二哥,你在前麵帶路吧。”


    那張二哥看了木林一眼,見木林麵色略顯尷尬,看他也沒有再說什麽,就向前走去。


    千亦聞理也不理木林,跟著張二哥大步走了上去。木林看這個情景,搖頭苦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走了一會,隻見在街上的右首麵有一個大的客棧,上麵寫著四方客棧。


    木林等三人上了二樓,隻見一個房間之中有兩人端坐在堂上,正是孟賢褚玉夫婦。


    木林急忙快步上前,跪下行禮道:“弟子木林,拜見師父,師母。”


    孟賢看到木林,正要訓斥他一番,為何不辭而別,這些時日又去了那裏。又看見前麵除張二哥外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當下住口不說,臉上卻浮現了些許怒氣。


    千亦聞也行了一禮道:“晚輩千亦聞,拜見孟莊主、孟夫人。”


    孟賢淡淡道:“姑娘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吧,不是師承何門何派?又是和我這小徒是如何認識的?”


    千亦聞道:“家師是千變門的千變老人,我與木公子是在那……”她正要說下去,


    突聽孟賢怒道:“原來是千變老怪的徒弟。不知道那千變老怪他現在人在何處?”


    千亦聞心中詫異,不是到這位孟莊主聽她提起師父為什麽這樣生氣,當下緩緩道:“家師在一年前已經仙逝了。”


    孟賢和褚玉幾乎是同時說了一聲他死了。


    木林抬眼看了孟賢一眼,隻見他臉色依舊怒氣十足,心中暗自惴惴,忙又低下頭。


    屋裏一時沒有人說話,褚玉看氣氛有些尷尬,緩緩道:“千姑娘,你也是來參加這風雲大會吧?”


    千亦聞道:“迴孟夫人,我是來這風雲大會隻是想見識見識世麵,並無意參加。”


    褚玉微微的道:“好,好,姑娘家見見世麵也是好的,千姑娘若是無別的事,就請迴吧,張二,你送一下千姑娘。”


    千亦聞臉上微微一變,又看了木林一眼,隻見他依然跪在那裏。道:“那晚輩這就告辭了。”


    說完轉身和張二哥一塊離去。


    這時隻聽的孟賢聲音嚴厲道:“臭小子,你為何不辭而別?這幾日又去了哪裏?有怎麽和千變老怪的徒弟走在一起?”


    木林忙把這幾日的情況說了一遍,那孟賢和褚玉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隻是把出來找林六的事,說成了出來散心。


    那孟賢聽了以後,臉上的怒氣絲毫沒有減弱,道:“你撥劍和上官玉的事,你師兄都告訴我了,你行俠仗義,本就是我武林中人該做的事。這個事我不怪你。但你不該和這個千變老怪的徒弟攪在一起,這千變老怪性格古怪,一生之中喜歡獨來獨往,行事作風是邪非正。這種人乃我輩中人之恥,你以後要少和他的弟子來往,你知道了嗎?”


    木林一時怔住了,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跪在那裏。


    孟賢看他沒有說話,臉上怒氣更盛道:“這兩日,呆在房間之中,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房門一步,你聽清楚了嗎?”


    木林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褚玉看這情形。淡淡的道:“快起來吧,迴房去吧。”


    木林慢慢的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褚玉看木林走了之後,微笑道:“我看這位千姑娘,並沒有沾染上那千變老怪的脾氣,今天你又幹嘛發這麽大的火?”


    孟賢沉默一下,似是再迴憶什麽,半晌,他緩緩的道:“你難道忘了三十年前的事了嗎?”


    褚玉歎了一口氣,也是慢慢的道:“唉,轉眼已經快三十年了,時間真是快啊”


    四方客棧,木林正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這房間不大,房間裏的陳設也是極為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桌子上放著一個茶壺和幾個杯子。一如當地的民風,簡單,樸素。


    幾位師兄聽說他迴來後被師父關在房間裏,都過來安慰了幾句,隻有那孟雲煙外出沒有迴來。


    木林正在沉思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不知道師父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忽聽有人推門進來,正是孟雲煙,隻見他上身穿著一個翠綠色的上衣,下身穿一個青色的裙子,腳上穿著的靴子繡幾朵菊花。頭上紮著兩個辮子,耳朵上有兩個菊花樣式的耳墜,脖子上帶著一個小馬吊墜。清秀的臉上一雙大眼睛正在忽閃忽閃的望著自己。木林的看第一個念頭就是這那像一個修習武功之人,倒像是個大家閨秀。


    隻聽那孟雲煙道:“小師弟,看我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了?”


    說完,她從身後拿出兩串冰糖葫蘆。把一個遞到木林的手中。木林說了一句我是你師兄,就把這冰糖葫蘆放在嘴裏吃了起來。


    那孟雲煙笑道:“小師弟,你還記得嗎,我每次不開心的時候,你都會給我買一個冰糖葫蘆,說是吃了這冰糖葫蘆就會開心的。今天你被爹爹罵,也一定不開心吧,你也不好怪他,你吃了這個冰糖葫蘆就會開心了。”


    木林緩緩道:“我沒有埋怨師父,隻是怨我自己沒有把事情做好,惹的師父生氣了。”


    孟雲煙又道:“你這幾天都去那了,有什麽好玩的事嗎?我聽師兄們說你是因為帶迴一個姑娘才被爹爹罵的?到底是怎麽迴事?”


    木林歎了一口氣道:“具體的我也說不太清楚,就知道師父聽說千變老人之後就突然生氣了。”


    孟雲煙道:“千變老人,千變老人。”她連說了兩遍,似是再迴憶著什麽。突然她喊了一聲道:“我怎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我爹是不是叫他千變老怪。”


    木林驚異道:“你見過千變老人嗎?”


    孟雲煙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見過,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我五歲的時候,一天下午,有一次自己在花園裏麵,我爹和娘不知因為什麽事在房間裏吵了起來,他二人關係一向是極好的,從來也沒有吵過架,隻有這一次,兩人吵的還比較兇,我那時年幼,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麽而吵的架,其他的我都記不起來了,就記得爹一直再說千變老怪這幾個字,他二人吵了很久,一直到我推門進來,我當時嚇壞了,不知道發生的什麽,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二人看我這樣才住口的。


    她靜靜的說著,身子也在微微的顫抖,好像又重新迴到了那個下午。


    木林看到,忙安慰她說:“沒事的,可能是江湖中一些摩擦吧,再說現在千變老人也已經死了,你也別擔心了。”


    孟雲煙搖了搖頭道:“我看著不像,我爹爹一向是涵養很好的,若是為了一般的事,他也絕不會這些年還一直念念不忘,以後你也要注意,千萬別在我爹爹麵前再提起千變老人這個名字了。”


    木林應了一聲,心中也是大惑不解,他自幼長在林青宇身邊,林青宇有時候把江湖中有名望的人和武功也跟他講過,也沒聽說這千變老人是什麽十惡之人。


    兩人又坐了一會,孟雲煙就起身迴去了。


    距離風雲大會開始還有三天時間,這幾天江湖中的人物大都已經到了這古嵐城,古嵐城中一時人流攢動,各類的生意也隨著人流的到來好了起來,由於這風雲大會是分年齡階段來進行,一些人員已經到處打聽這個階段的武林人士,分析可能遇見誰的概率有多高,武功路數又是什麽,有什麽特點。個別的武林人士已經按耐不住,進行了單獨的挑戰了。


    一時間這座小小的古嵐城,受傷人數也是劇增,一些藥店,醫館也是人滿為患,幸好本地的人也知道這幾十年的風俗情況,他們誰也不願意放棄這個難得掙錢的機會。這個時候的各類藥品也都備的很足,倒不至於沒有藥物的情況發生。價格方麵自然也比平常上漲了很多。


    不要說是本地人,一些外地的行醫之人也不願放棄這掙錢的機會,這幾日也紛紛向這古嵐城中匯集。在這些人流之中卻又兩個人格外引人注目,一個老者身材高大,長須垂胸。鶴發童顏,麵露慈祥,一副仙風道骨儀態。還有一位少女一身白衣,肌膚勝雪,麵容俊美,身後背著一個背簍。看她麵色,清冷如雪,如仙子一般。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人流之中,引得人流不住的側目,他二人的形象飄飄若仙固然是一個方麵,又一個主要的方麵是那老者手中拿的一個幾尺長的幡布招牌。招牌上有八個大字,遠遠看去前四個字:救死扶傷,看到這就有人心中暗想,看樣子這兩人仙風道骨之人也是從外地過來,趁著這風雲大會期間來這裏行醫掙錢的,人群中已有人暗暗搖頭,這個世道是怎麽了,像這種神仙一般的人也都把錢看的這麽重。待那兩人走近,人們看到後麵四個字的時候,一個個麵麵相覷,又不禁搖起頭來,這年頭竟還有這樣的人,莫不是腦袋出了問題。


    再看這二人,似是絲毫也沒有看到人群中的反應,一直向前走去。那幾尺長的幡布招牌迎風飄揚,後麵四個字赫然寫著:分文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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