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盜蹠這麽有誠意,王沂河自然是要收了東西幹活的,也該投桃報李的嘛。


    雖不知為何盜蹠或是盜山賊要執著於將這地方命名為什麽什麽宮,這整座詭辯宮,無論是從外麵來看,還是進入的方法,亦或是這裏麵的模樣,都與“宮殿”這兩個字,可以說是毫不相幹。


    好在這座“宮殿”多少也是與正經宮殿有那麽一絲絲聯係的,也僅僅隻是看起來像是一片無垠的星空,實際上這片星空的範圍,非但有限,而且是一方規規整整的立方體。


    如此一來,王沂河想要尋到自己的目標,可就不是什麽難事了,更何況祂也不需要找到隱藏了自己的盜蹠,祂隻需找到西母就行了。


    如果說這詭辯宮中的寶物皆是一顆顆閃爍的晨星,想要分辨其虛實,除非如同盜蹠一般將王沂河之所求奉上,否則便隻能挨個尋過去,能不能找到全憑運氣。


    但有一樣東西好若朝陽初升,煌煌大日,為日星在世,引人矚目,難以忽視。


    而這刺目光輝之中,隱約可見有一對大翼於虛空中緩緩晃動,這一對大翼恢宏神聖,環繞,虛托著這顆唯一的大日,頗顯幾分神聖。


    大翼的中心是是一道看不真切的黑色人影,王沂河猜測,那應當就是西母。


    隻是出乎王沂河意料的是,祂並沒有發現盜蹠的身影。


    要知道,盜蹠給的玉簡中,不僅有詭辯,唯我,妙手三座“宮殿”的分布圖,更是將自己的藏匿手段,以及如何尋找自己的法子全數告知了王沂河。


    但是,哪怕王沂河把那道身負雙翅的人影上下,包括那一對碩大的翅膀來迴掃視了數遍,甚至還將裏麵那一顆大日以及附近的幾顆星辰都審視了幾個來迴。


    都沒有發現有關盜蹠的一絲一毫的蹤跡。


    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你,是在找我嗎?”


    耳朵旁邊突然出現一道聲音,王沂河臉色驟變,祂不僅沒有發現這聲音的主人是如何出現的,更重要的是………


    這是一道女聲!


    王沂河再三肯定盜蹠是一個男子,或者說這一位盜蹠無論是在成為盜蹠之前,還是成為盜蹠之後都是男子,沒有半點女相。


    更何況,耳邊的這道聲音,實在是有些耳熟。


    王沂河平靜地轉過頭,與一張神聖且妖冶的臉撞了個正著,稍不小心就得和狗血言情小說那樣親上了。


    “見過西母。”王沂河“一點也不恭敬”地開口,如今今非昔比,祂已不是昔年隔著無盡歲月都不敢直視西母威能的“凡人”,哪裏還需謙卑,恭謹呢?


    隻是,王沂河盯著西母看了幾眼,又看向遠處那隱於雙翼之間的人影。


    “看來,這位盜蹠,已是你盤中餐食。”王沂河歎息了一聲,好似在為自己不能履行自己的承諾而歎惋。


    “不,你沒有來晚。”西母好似是知道王沂河在想什麽,竟然匪夷所思地安慰起王沂河,“那位益陽山盜首的下落,我始終沒有找到,而一直以來與你溝通的,也都是我。”


    “不過,除了鑰匙的那部分,我可都沒有騙你的。”


    王沂河眉頭微皺,若真是如西母所言,祂在外麵遇到的是西母,那麽對方費盡心思與自己假模假樣地交易,其目的是什麽?


    騙自己進入這詭辯宮?


    但是,這可解釋不了自己在進入這詭辯宮時,迎麵擺著的三件寶物。


    正如王沂河一開始所猜測的那樣,這是示好,可若是盜蹠尚可理解,西母為何要對祂示好?


    “怎麽?你尋不得盜蹠,便要以我為你盤裏的菜不成?”王沂河雖口出如此狂言,卻並沒有幾分針鋒相對的樣子,倒更像是在調侃。


    “嗬嗬嗬。”西母捂著嘴,矜持地笑了笑,似乎王沂河講的是個什麽了不得的笑話,連祂這等高貴威嚴的高聖上真,都會忍不住被逗笑。


    “我不會動你,這是壞規矩的事。”西母收斂起笑意,鄭重其事地道,“固然祂們如今對我百般刁難,可的確是有理由在先,我確實無話可說,而我若是對你,對一尊大羅道真的在世法身動手,便當真是壞了規矩,此事不僅我自己不恥,更是會徹底激怒祂們。”


    “到了那時,祂們便有足夠的理由親自下場,到那時就不是阻道了,而是要取我性命了。”


    “至於我為何要出此下策請您進來,正是此處乃是與您單獨會麵的絕佳地點,這裏是那位山主於虛實極限斬殺的一頭奇境,在祂肚子裏絕對的安全,不會有人能偷聽的。”


    “與五座神山,大羅陵寢,有異曲同工之效。”西母暗示道。


    王沂河立時便聯想到那五座神山之間古怪的“路”,莫非這大羅陵寢也是某種怪物的屍體不成?


    不過現在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王沂河也不至於被西母一點就開始往這明顯不小的秘密裏麵鑽。


    “我聽聞,您與紂絕陰天之間,頗有些嫌隙?”


    西母此話一出,王沂河哪裏還不知道西母意圖,原來是打的這主意啊。


    “你要我助你對付紂絕陰天?”王沂河眉頭一挑,“好處呢?”


    雖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沒錯,可祂與紂絕陰天之間的矛盾,可遠遠沒有到“敵人”的程度,更不可能因為西母的一句話就被其挑唆到去阻紂絕陰天成道。


    更何況如此行徑,紂絕陰天與女媧這原本的助力必定會反目,換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成的西母?


    祂看起來很蠢嗎?


    “好吧。”西母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沒那麽簡單。”


    “也勿需你助我對付紂絕陰天,我隻要與你做個交易。”說罷西母取出一滴黑色的液體,懸浮於其手掌之上,哪怕西母不做任何介紹,這一滴液體中恐怖的死亡氣息,任誰都無法忽視。


    “昔年我功敗垂成,倒也不算毫無收獲,至少這伴生之物,也算有些作用,這是一滴【往生】,別看其像是個兇物,可實際上其陰陽並生,生死具存,可顛陰倒陽,可逆轉生死。”


    這位西母,便是在最後時刻,意識到己道之缺陷,方才誕生如此伴生之寶,這也就能解釋,為何紂絕陰天曾言其已陷入“死亡”困頓,動彈不得,如今卻能出現在這裏。


    祂分明“沒有死”。


    “我要換你手中【天下水脈堪輿總覽】裏的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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