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七日,這一日王沂河再次落地帝都不久,朱先樆就迫不及待地又將朱棣叫來了,隻是見到這位“女帝”在自己麵前背著手,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朱棣實在很難繃啊。


    “你,能不能穩重一點。”


    聽見朱棣略帶不耐煩的語氣,朱先樆這才停止自己的繞圈行為,她站定在朱棣身前,問道:“你就不擔心他又消失七天?”


    當然,一般來說,她也不至於這麽著急,隻是……


    “別跟說我,你沒有注意到七天前他降落在帝都之時,那一股駭人的氣息。”


    朱棣自然是注意到了的,那一股氣勢與近仙已經算是兩個物種了。


    如果說,近仙雖在凡境九景體係之中,仍然被歸類於九景,但是被部分人稱作“第十景”,但由於九為數之極,這一稱唿並未被落實。


    隻是,所有人都清楚,近仙與普通九景之間的差距,比九景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而七日之前在帝都國際機場驚鴻一瞥的那一縷氣息,與近仙之間的差距,更是有如深淵。


    而且以他們的眼力來看,這縷氣息並未針對任何人,而且若非近仙級數,或是朱先樆這等近仙在望的存在,根本察覺不到這如淵似海,如神似魔,似乎稍有不慎就會將整個帝都從這世界上抹去的氣息。


    不針對任何人,似乎是無意間流出,要麽是這氣息的主人重傷未愈,不能完美把控自己的氣息,要麽便是此人晉升不久,尚且無法收束自如。


    總不能是其人為了嚇唬他們,故意放出這一縷來吧?


    而那一縷氣息經過他們多方排查,甚至請動了不知根底的盧妙音,這才在王沂河離開之後算出其正是來自於王沂河的總憲專機。


    這才是朱棣兩次受朱先樆邀請,願意在這金鑾殿內等候王沂河兩次的原因。


    甚至假如當真如似朱先樆所言,王沂河真的又在迴到帝都之後不來見他們,而是選擇再次離開幾日,他們也毫無辦法,甚至隻能在之後再等一次。


    這都是七日之前露出那一縷氣息之後,無論是朱棣,還是朱先樆等人產生的深深的忌憚。


    其實王沂河的手段比之前其實僅相差毫厘之間,隻不過是多了個真仙位格罷了,在把這個空殼填空完成之前,他並不能真正擁有真仙手段。


    但是他們不知道啊,對於這個領域,他們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放心吧。”朱棣猜測,“他若是當真還不想來見你我,完全沒有必要把他家人送迴帝都不是?總不能是單純想要戲耍你我吧?”


    朱棣無奈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僅僅隻是跟著紂絕陰天離開了一小段時間,這王沂河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正是這種自信的表現,讓他們把握不定王沂河現在的狀態。


    或許是朱棣的解釋算是合理,朱先樆被他說服了,便勉強安心地坐下來,隻是目光卻依舊注視著大門口,亦是時不時地拿起手機看一眼有沒有新的消息匯報。


    真仙級數的存在,她重啟之前是聽也沒聽說過,畢竟對於重啟之前的世界來說,現在這個時間點,赤縣的毀滅已經是無法挽迴的了,若是那時候有這麽一位真仙存世,旁的不說,至少再苟延殘喘個幾百年還是能做到的。


    朱先樆這樣無聲的沉默,比之方才煩躁地走動帶來的氣氛更加壓抑,好在就在朱棣閉目養神,快要睡過去之前,金鑾殿的大門,被推開了。


    倒是沒有讓二人失望,進來的正是王沂河本人。


    他推門進來之前,便已經看到二人直勾勾地注視著大門的樣子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


    不過畢竟是他放這倆人鴿子在先,若是再嘲笑他們這翹首以盼的樣子卻是當真有些不厚道了,故而他在進來的時候,強行憋著笑,看起來倒是板著臉的樣子,惹得朱棣與朱先樆二人以為,王沂河對他們不滿呢。


    導致王沂河在關上門之後,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王沂河猜到可能是自己的表情引起了他們的誤會,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同時也對自己現在的威懾力產生了新的概念,他猜測可能是自己尚不能完全收束真仙氣息引起的誤會,不過他也無意解釋,他其實並不是完整真仙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得了,完全沒有必要四處宣揚,在很多情況下,這種信息差足可以給他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不過既然是他間接造成的尷尬情形,他自然不好意思讓場麵繼續就這麽尷尬下去,便主動開口道:“你們的疑問我也是略有些猜測,我的確是凝聚了真果,可稱一聲真仙了。”


    這裏他刷了一個小滑頭,是,他是說自己現在是真仙成就,可他沒說他隻是一個殼啊,這樣子幾乎是坐實了他現在真仙的事實。


    聽見他承認自己已有真仙成就,惹得朱棣與朱先樆唿吸一滯,二人對視一眼,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此事。


    還是朱棣稍微斟酌一二,開口道:“你與那紂絕陰天走之後發生的事,撿些能讓我們知道的說吧。”


    其實王沂河也不知道他後麵所經曆的那些事情,有哪些是能說的,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完全不需要為此而煩惱,他思考了半天,正自以為梳理好了那部分能說的內容的時候,嘴巴一張就發現,自己分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朱棣與朱先樆也是發現了他的異狀,朱先樆瞪大了眼睛,滿臉的狐疑:“不是吧?什麽都不能說?”


    “他是說不了。”朱棣撇了撇嘴,歎了口氣道,“那位紂絕陰天果真並不止於真仙成就,看來是給王沂河下了某種禁製。”


    其實朱棣早有猜測,紂絕陰天既然多次催促自己離開,他就知道有些事情對方不想讓自己知道,隻是尚存有一些僥幸心理,如今見此,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


    而王沂河,這麽大幾個秘密憋在心中吐不出來,他也憋得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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