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位叫“天霸”的壯漢在被埋伏之後表現得雖然是有所預料的,但更顯然的是心中是很有些氣憤難平的,而且還借著鄙視槍手的職業發泄了一下心中被算計的不滿,這是什麽?


    這種行為在槍手看來大概率是:無能狂怒,是事後諸葛亮!是懊惱,是真的中計了的表現!


    正常人看到他一個槍手停留在原地站樁輸出肯定都會心有疑慮,所以肯定都會心存一些小心,甚至可能在靠近的過程中特地花費心力繞行一段,這都是很正常的表現。


    而為了應對這種人,“槍神”布下的陷阱也不止一個,以他為中心,這一片區域都被他布滿了陷阱,為的就是那些心中有謹慎卻又不得不靠近的人。


    但麵對這個莽漢,這番操作顯然是做了無用功的,他也實在沒想到敵人居然能這麽莽,這麽憨,這種對手實在太少,少得有些不正常,而不正常的東西是容易讓人產生疑慮的。


    但壯漢的那番喊話顯然讓其打消了疑慮,那番話告訴槍手,我不是沒有懷疑,我隻是懶得進行嚐試而已,要知道這麽明顯的疑點,你說你完全沒有懷疑是不合理的,是很難讓人相信的。


    接著壯漢又隱隱表明了自身如此做的原因,一個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有陷阱,一個則是不怎麽認為他這個槍手可以突破盾牌對他造成什麽傷害,畢竟他應該是真的對槍手這種職業有些鄙視的,對自身的盾牌防禦也是有些信心的。


    隻要盾牌還在手,麵對無法變向的槍械攻擊他就無懼,因為他必定可以用盾牌擋住,而有了盾牌的緩衝他就不會敗!


    這,就是壯漢的想法,或者說壯漢那番話想要傳達的想法,想要讓給他設套的槍手相信的想法與人設。


    這個故事很合理,處在緊張戰鬥中的槍手沒有懷疑,也沒什麽好懷疑的,更沒有時間去細細思考,畢竟這種可以量產的陷阱效力實在不強。


    因此,沒有絲毫停頓與猶豫,他拿出了自己的底牌:飛刀!


    而後在手劃半弧之時射出手中兩柄飛刀,兩道閃亮彎月出現,兩道銀白閃過,刀走弧線,迅猛的刀鋒繞過了那麵礙事的盾牌,向著他判斷中的人體飛射而去。


    空氣爆裂,氣爆聲陣陣,看那刀鋒之上閃爍的光芒就知道,這攻擊,弱不了!


    而看這攻擊路徑就知道,這位“槍神”同學同樣知道自身槍械的弊端,同樣知道這種直來直去的攻擊實在是局限太大,所以他設下了陷阱,所以他練習了飛刀,為的就是在必要的時候能夠繞過盾牌這種針對一個麵的防禦,為的就是能直擊敵人要害。


    而他的算計,顯然成功了,至少目前來看是成功了的,成功地繞過來那明顯不一般的盾牌,成功地直接擊中了盾後的壯漢。


    但同樣的,他也失敗了,因為他以為的終究隻是他以為的,他的打算他的計劃,終究還需要敵人的配合,雖然在他看來敵人時配合的,敵人的反應基本都在他預料之中。


    但那終究不是事實,那看似憨厚的壯漢終究沒有看起來那麽耿直、莽撞。


    他或許更像是……在享受這種博弈?不然以他這種能力,趙毅感覺他是真的可以嚐試莽下去,全程莽的那種,當然,也可能是他的能力有什麽限製。


    反正結果很……輕鬆?


    在趙毅的視角裏,那看起來威力並不低的兩柄飛刀狠狠撞上了身體膚色染上銀白的壯漢。


    錚!


    金屬脆鳴聲中,刃口崩斷的飛刀被直接彈開,在特寫鏡頭下趙毅可以很輕易地看到那染上銀白形似金屬的皮膚上被鑿出的凹坑,飛舞的碎屑。


    不算淺,但下一刻,銀白退去之後,雖然鮮血還是淅瀝瀝落下了,但是同樣可以看出那傷口並不深。


    這算是以軟換硬的能力嗎?皮膚變得沒有絲毫彈性,每一點形變都是真真切切的傷害,但同時,每一寸的堅硬都讓得其防禦暴增。


    剛性的防禦使得其那一瞬間的防禦堅不可摧,使得那鋒芒畢露的飛刀殺招無功而返。


    各有算計的兩人此刻好像終於要分出勝負了。


    獰笑一聲,銀白褪去的壯漢提起盾牌就向前衝去,側歪露出的半個腦袋盯著遠處博然變色的“槍手”,眼中兇狠宛若實質。


    “md!f***!sh**!混蛋!喜歡玩陰的?嗬嗬,勞資讓你玩陰的!?”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沒事?就算你這個混蛋是mt是前排肉盾也不可能沒事啊?!!”


    話不多,同時表情也不怎麽豐富的風衣男顯然想不通自己這來自視覺死角同時出人意料的一擊怎麽可能隻造成這麽點傷害?這家夥怎麽可能還能行動自如,這,這還打屁啊?


    顯然,這家夥心態有些蹦,畢竟他可以說是一步一步算計到現在的,或者說他的外號都是一種算計,但現在,一切都落空了。


    如果沒有那些算計他恐怕還好接受一些,但現在,前一刻明明都已經看到了成功的曙光,明明都準備好迎接勝利的果實了,此刻卻是被那奔行自如的身形將一切算計徹底擊碎,你讓他怎能不恨?!


    “我還沒輸,還沒輸!”


    口中念叨一句,兩手空空的男子在風衣遮擋住的後腰一抹,兩把短刀入手,帶著隱約的瘋狂之色,手中雙刀之上再次帶上銀白光芒,璀璨,淩厲!


    他居然沒再選擇迂迴,沒再選擇退避,他一個槍手拿著刀直接衝上去了?!!


    這是找死?還是真的心態崩了?


    看著麵帶瘋狂衝上的風衣男,身披甲片的壯漢麵上掛著冷笑,沒有絲毫退避的意思。


    笑話,他一個專職近戰的會怕眼前這個大雜燴?雜而不精可不是說笑的!


    移開盾牌,護住左半邊身體,右手握著劍柄,大劍一揮,橫掃揮舞!


    就那麽兩把短刀,能讓你近身就算我輸!


    大劍厚盾的壯漢心中冷笑,一寸長一寸強是說笑的嗎?沒什麽特殊手段,這種使用短兵器的家夥近身都難。


    【槍械、飛刀、投擲、短刀……基礎能力貌似也不少了,而且飛刀應該是有多重加成的,類似於我的短噴:怒吼,進度都不慢的樣子啊?!】


    看著由遠程轉為近戰的風衣男,趙毅心中不由低語一句。


    說實話,心中還是有些驚訝的,不過更多的還是對自己與世隔絕生活的自省,這樣不行!


    畢竟,以後的任務世界不會每次都碰不到其他玩家,總會有如新手世界一般與其他人打交道的時候的,那時候,對其他人水平一無所知的趙毅多少會有些被動,不好!


    而在趙毅暗自評價的時候,場中碰撞也已發生。


    壯漢橫揮的大劍近乎將其身前完全籠罩,為的就是不讓對方有絲毫近身的機會,而近不了身,那家夥就對他沒有絲毫威脅,畢竟,這家夥切換了近戰模式那就得承擔相應的後果。


    橫揮的大劍帶起獵獵風聲,阻攔住前行的道路,正常選用短刀或者說匕首這種武器的人此時的正確選擇肯定是暫避鋒芒,迂迴繞行,尋找機會。


    畢竟雙方對比來看,風衣男肯定是占據敏捷優勢的,有著選擇何時打怎麽打的權利。


    但這家夥顯然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一個應該是輔修近戰的家夥居然主動上前近戰,僅從這點看就有些石樂誌。


    而接下來他的選擇更是證明了這一點,麵對橫揮而至的大劍,其手中雙匕交叉,前奔的身形沒有絲毫停頓遲緩,直接衝進了劍刃籠罩的範圍之內,似是準備硬抗。


    但,他一個一看就是主敏捷的人去和一個力量必定不弱的家夥硬拚這不是石樂誌是什麽?


    不會是以為對方隻用了單臂他就能拚贏吧?對方武器的優勢都基本可以抵消這麽點影響了。


    但不管其他人如何想,這人就是這樣做了,這樣選了,看那瘋狂的麵色,看來他的確是有些心態失衡了,這,或許也是精於算計者慘遭打擊後的正常結局吧。


    鏘!三刃交擊,發出一聲金屬脆鳴,而後,那道瘦削的身影如同斷線風箏般隨風遠蕩,被狠狠擊退……


    不對!這並不是正常地被擊飛,這家夥倒飛的路徑有問題!


    壯漢那一劍是由右往左的橫揮,攻擊趨勢不是前後而是左右,而那手握雙刀的家夥主動迎上的也正是這樣來自側方的一擊。


    這個角度,以他當時的站位,他原本該被擊退的方向應該是在壯漢左前方的,但他此刻倒退的路徑卻是變成了……完完全全的左側!


    這本沒什麽,畢竟隻是一點角度的偏轉,影響本該不大,的確不大,但僅這一點影響卻也足夠了,因為,這正是他想要的。


    這一點角度的偏差,改變了他倒飛的方向,同時也自然地讓壯漢提前丟失了對於他的視野,他要的,也正是如此。


    瘦削的身形倒飛,顴骨突出的臉上掛起帶著一絲癲狂意味的笑容,沒有絲毫穩住身體的想法,這在空中倒飛的人影眼中隻有一個東西,一樁目標:那正緩慢移轉過來的盾麵,那完整護住壯漢半邊身體的寬大盾牌!


    而後,手中雙刀上包裹的銀白光芒驟然熾盛,接著,雙刀飛射,故技重施!


    一般來說,按照聖鬥士定理,同一個招式在第二次時是很容易被破解的,但不是每個人都是聖鬥士,也不是每種招式都那麽容易破解,尤其,在你第一次就已經破解過之後,不過你心中如何想,終歸還是會有些大意、輕視的,而這,也就是第二次甚至可能比第一次更難應付的地方。


    這招或許應該叫: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膨脹?


    完美的弧線再次出現,隻是這一次不再對稱,兩把銀白刀刃分別劃出一上一下兩道弦月之弧。


    呲!


    刀鋒入肉,盡享絲滑,這一次,“軟”下來的“天霸”同學沒能再輕鬆擋住這一致命的攻擊,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擋不住?!


    這一擊,一刀自其側後腰部入體,一側腰部被廢,一刀向上勾出一抹驚豔的弧度自眼眶入腦,致命一擊!


    瀕死光罩瞬間展開,魁梧雄壯的身體轟然倒地,沒有慘嚎沒有痛苦沒有掙紮沒有強忍,一瞬間,這塊區域的時間仿佛凝固,入腦的刀鋒也同樣凝固。


    而一邊,甩出手中雙刀的風衣槍手甚至還要先一步倒地,碎發下的額頭布滿汗水,雙手顫抖,唿吸急促,看這樣子好像消耗極大,看來這飛刀還是比那柄手炮要更消耗體力啊?


    與此同時,光幕定格,對戰結束的字樣橫於其上。


    而後光幕漸漸模糊,不再顯示畫麵,同時場中的環境也開始一點點被抹去,兩人的身影先後消失。


    場邊,激烈的討論早已爆發,開始與身邊的人激情討論剛剛的反轉,也不管這人自己是否認識,那不重要!


    【這,我到底看到了什麽??】


    趙毅此時也有些懵,在懷疑人生之中,懷疑自己到底看了一場怎樣的比賽?


    這種比賽這種結果能說什麽?該說不愧是老銀幣嗎?該說不愧是用腦子戰鬥的人嗎?該說不愧是玩戰術的嗎?這一個兩個的怎麽心都這麽髒呢?


    就不能好好地安安分分地戰鬥嗎?就一場事不關生死的比鬥而已,就一場競技對戰而已,至於做到這種程度嗎?還是說這是正常操作?這些人本來就是孫子兵法滿分的狠人?


    這一個個地將計就計、請君入甕、示敵以弱什麽的戰術、計策都用得很溜啊?


    看完之後趙毅沒什麽驚豔的感覺,這種事他也做得出來,但他一般不怎麽願意如此做,看完後他隻感覺腦殼疼,哪兒哪兒都疼,哪兒哪兒都難受。


    尤其是那個號稱“槍神”的家夥最後那一段狀若瘋狂失去理智上前送死的架勢,真是讓人以為他是放棄了,結果?不說也罷……


    算了,還是說一句吧,你怎麽不去當演員呢?吊打小鮮肉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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