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辟:???


    點頭?點頭!!


    略微呆愣一瞬後瞬間反應過來,急忙靠近站在臥室拐角的趙毅,同時身後的小跟班也很有眼力勁兒地開始尋找開關,室內之點了盞昏黃的燈光,適合調情,也適合做點愛做的事兒,但顯然不適合查案,不適合找線索,不適合觀察細節。


    “有什麽發現?”急匆匆上前的張公辟語帶急切與期待地問道。


    讓出一個身位,留出通往房內大床的道路,同時側頭向著床上的屍體示意了一下,沒有多說,也不需要。


    心中有所猜測的張公辟急忙順著空隙向著床上看去,因為地上密布玻璃碎片所以同樣沒有選擇直接上前,但這樣也夠了,停留在房門處的手下在此時也正好找到了準確的開關,直接將房內燈泡換了個模式,換了個亮度,如此,床上場景清晰可見。


    當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具男屍,靠坐在床上,上身赤裸,麵上依然帶著驚恐,但又不是完全的驚恐,好像還帶點其他什麽表情,眼睛依然圓瞪,而且,直勾勾地盯視著這處拐角,盯視著兩人此時所處的這個位置,就好像這裏有比他自己即將身死更令他恐懼的東西一般。


    兩人很確定,或者說隻要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可以確定,這男子的確是在盯視著這裏,而不是自然而平常地盯視空中,畢竟他的眼睛是偏轉向這邊的,但他的整個身體卻是坐得很正,正正對著床鋪麵對的牆壁。


    但其實他這個動作,這個角度,這個偏轉的幅度,正常人肯定會選擇轉頭或者轉動身子,但他沒有,他轉過來的隻有眼睛,隻要那雙蘊含著驚恐與期盼的眼睛。


    這是一點線索,一點值得在意的地方,而更讓人在意的則是其脖子上那青黑的印痕,以及明顯的凹陷,整個脖子中段都小了一圈,可以想象其中頸骨碎成了什麽樣,很明顯的傷勢,很反常的現象。


    相對於前麵那幾戶來說,相對於前麵那幾具近乎完全一致的沒有明顯傷勢的屍體來說,這麽極其反常的,也是極其值得重視的,眾人搜查了這麽久總算是有了點不同的發現。


    和趙毅差不多,張公辟在見到這具屍體的一瞬間就將視線集中向了那顯眼的致命傷,顯眼到視線好像不是被張公辟自己集中過去的而是被其吸引過去一般。


    看到這迥異於前的畫麵,張大隊長心中一驚,但在下一瞬卻又不禁一喜,雖然麵對死者,麵對死狀這麽慘的死者心中感覺欣喜不是件好事,也好像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在經曆過這麽多近乎一樣的屍體過後,能見到這麽具值得在意的屍體,心中的喜意卻是不自覺湧出的,怪不了他。


    不再猶豫,沒再等待,張公辟連忙小心翼翼地上前,上前仔細察看這具屍體,確定細節,推敲線索。


    線索已經呈現,能發現什麽就全看各自能力了。


    很快,的確很快,不是專業屍檢官的張公辟能檢查的東西不多,不夠細致,到有點就是需要思考的東西也比較少,省心省力又省時。


    而且同為男性的情況下顧慮也會少不少,捏捏摸摸碰碰什麽的動作都自然不少,不像前麵檢查女生時那樣,扭扭捏捏的,畢竟他不是專業的醫生,還是分男女的。


    沒幾分鍾,將幾處明顯的地方做了確認後,張公辟就退下了床,小心繞過地板上密布的玻璃碎渣,重新退迴趙毅身邊,想了想,將門外幾個小兄弟都召喚進來,讓他們也根據自己的角度說說對這具詭異屍體的看法,對現場整個場景的推導。


    這幾位都不是科班出身,也沒什麽經驗可言,但是這種事是看天賦,看經驗,看技巧,但同時也存在靈光一現,所以張公辟想要讓這幾人也看看提供點思路與想法。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不就是頭腦風暴的意義嗎?笑。


    讓這幾個“小弟”仔細觀察現場,尋找線索,推理過程,而後老張就招唿趙毅向外走去,臨走還再次察看了一下躺在門前的睡袍女屍,這位死得就很“平常”了,沒什麽值得在意的地方。


    穿著睡袍檢查起來也方便,很快張公辟就得出結論,這位身上沒什麽明顯外傷,更沒有找到致命傷,與前麵那些一般無二。


    站起身,拍拍手,下意識地凝眉思考起來,直接把身旁的趙毅晾在了一邊,少頃,迴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在這時在裏麵觀察裏麵那幕有些詭異的場景的其餘五名小哥也已經“觀賞完畢”出來了,正好可以用來掩飾尷尬。


    “走吧,我們先出去!”


    除了一些有特殊愛好的人士,正常人應該不太喜歡在屍體邊談事兒,尤其死者眼睛都沒閉上的情況下,所以眾人每次就算要說點什麽都是避開死者的,畢竟討論對象大多還是這些死者,直接當麵談可能有點不太好?


    來到客廳之中,才剛站定張公辟就不禁打了個寒顫,口中不由低罵道:“現在真的是夏天嗎?這溫度也太不像話了吧?即使開了空調也不至於這樣吧?而且空調還是在剛剛的臥室裏,現在遠離了臥室居然反而開始打冷戰?這鬼地方到底什麽情況?”


    同樣感覺寒意有些加重的趙毅也不由皺了皺眉,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畢竟他對這奇異寒冷的猜測可不怎麽妙啊?!現在寒意加重顯然不是什麽好事,而且看另外幾人的臉色,本應因裝備過重,衣服過於嚴實而汗如雨下的幾人卻是與此完全相反的表現。


    不僅見不到一滴汗,還因為這樓內奇異的寒意而有些臉色發白,看這樣子,如果繼續待下去可能體溫都會有些保不住,那時候禦寒真就是南方的特色了:全靠抖!


    這的確算是趙毅兩人想少了,他們兩人的體質是比普通人好不少的,即使這幾位小哥的身體素質都算是極好的,但也隻是常人範疇,他們感受到的寒冷肯定是遠甚於趙毅兩人的,這種情況下,張公辟都會因溫度突變而打寒顫,那這幾位的感受可想而知。


    但這幾位又是個沉默寡言執行命令的性子,不知道提意見,而且他們幾個或許也沒想到趙毅兩人雖然也覺得冷,但並不算寒冷,隻是有些刺骨,有些難受,但是影響不到體溫,影響不到行動。


    不像這幾位,這一刻溫度再次下降後對他們來說基本算是來到了南方的冬天,能抗,也難受。


    “你們現在感覺怎麽樣?需不需要取一點禦寒的衣物?”


    張公辟正抱怨著這樓內的詭異時,趙毅突然對著後方戰立如鬆的幾人問道,而這也讓張隊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略微皺著眉頭地觀察起幾名“小弟”,這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勁,幾人原本黝黑的臉色顯出一抹凍色?


    因體質不同,每個人受寒之後的表現其實不太一樣,有些人會顯得有些蒼白,有的人卻是臉色泛紅,凍出來的紅,雖然表現或許有些不一樣,但是卻都可以輕易認出來這是凍的。


    而且血色有些退去的嘴唇也做不了假,而且嘴唇的表現很是一致。


    而發現不對的張公辟也趕緊問道:“什麽情況?這麽冷嗎?你們幾個怎麽也不知道開口?”


    “啊?我們怎麽了?”離著趙毅兩人最近,同時也是受到兩人關注目光最多的小哥帶著些茫然地開口,同時迴頭向著自己幾個兄弟看去,想知道為什麽兩名“長官”會問這種問題。


    這一看再結合趙毅兩人問的有關於寒冷的問題,很輕易地就可以猜到事情始末,但這卻是更加重了五人心間的疑惑。


    五人互相有些懵逼地看了半晌,越看越是迷茫,最終還是由最初開口的那位問出五人心中共同的疑惑:


    “怎麽我們五個的臉色都這麽難看啊?這,這是凍的?可是我好像並沒有感覺多麽冷啊?雖然的確不是夏天該有的溫度,雖然的確感覺有些冷,但也隻是有一些而已,還不至於冷得發抖,也不至於把臉色凍得這麽差吧?”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並沒有感覺有多冷?”不愛說話的趙毅有些反常的搶先問道。


    “對啊,雖然這寒意的確有些難忍,但我們幾個身體都蠻好的,不至於連這麽點冷都受不住,而且要真的有必要我們幾個也不會硬撐著,肯定會要求換裝的,畢竟保持戰鬥力的重要我們還是知道的。至於我們的臉色為什麽會這麽難看為什麽像是被凍傷了一樣,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小夥子也有些茫然,不過還是盡力將自己心中所感所想講出來,讓趙毅兩人自行判斷。


    聽完小哥講述的趙毅眉宇之間的溝壑越發顯得深邃了,心中的疑問越聚越多,心中的不安也在成倍地增長,這使得趙毅不知為何居然有些心神不寧起來,同時腦內也開始劇烈翻湧,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而另一邊的張公辟卻是已經摸著下巴上的胡茬開口了:“這麽說你們其實不太冷,那這臉色到底是因為什麽呢?難道是因為這不斷加劇的寒冷有些特殊?難道這寒冷帶來的體感寒冷隻是其次,更重要的還是這陰暗隱晦的侵蝕性,會讓人臉色在不自覺間蒼白的侵蝕性?”


    這猜測好像很合理,趙毅腦中出現的第一想法也是這個,此時的不謀而合算是為這件事下了個定論嗎?


    但就算是如此這件事就可以這樣揭過了嗎?顯然不能,因為即使知道了這股刺骨森寒的侵蝕性遠超想象又能如何呢?眾人還是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沒有其他隱患,有沒有其他更致命的地方。


    或者說眾人到此刻為止對這股奇異的寒冷都算是一無所知、束手無策,不知深淺,不明底細,若不是此刻從幾人臉色上發現了異常,其餘幾人甚至都不會太在意,畢竟雖然這冷難耐,難受,來的奇怪,但是暫未看出危害,所以一般人倒是並未將其放在心上。


    就像那阻礙通訊的奇異磁場一樣,都被拋在腦後,最多就是像趙毅這樣在心中默默記下,默默警惕,但此刻的詭異卻是直接打斷了眾人原本準備進行的討論,畢竟這事兒,貌似看起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此刻還隻是在自身都感受不到的情況下,侵蝕自己的身體,再過會兒呢?會怎樣?會不會在悄無聲息之間削弱眾人身體機能,削弱戰鬥力?


    “報告!”


    突入起來的報告聲把眾人嚇了一跳,眾人齊齊轉頭向著最後方那人看去,視線集中,熱量隱隱,目含好奇,期待這家夥能帶來點什麽驚喜。


    而隨著眾人視線的匯聚,這家夥瞬間感覺自己好像做了點錯事?好像不該在這時候喊出聲?但他實在忍不住了呀,這不說還好,一說冷就感覺自己一股尿意湧上來,實在是忍不住了。


    死就死吧!


    心中默默念叨一聲,比剛剛那聲報告瞬間低了八個度的聲音傳來:“報告,內急!”


    六人:?????


    眾人一齊呆了呆,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但是人有三急,你也不能讓人就硬憋著吧?尤其大家也都知道寒冷的情況下尿意也會更難忍,所以也沒人去苛責他。


    揮揮手,張公辟沒好氣地開口:“去吧去吧!小屁孩子事兒真多!”


    得到首肯格外靦腆的小夥子羞赧地笑了笑,隨後趕緊轉身向著不遠處的廁所奔去,臨時借用一下,應該沒人會介意吧?


    不,有!


    “等一下!”


    有人攔下了準備借用廁所的小夥子,什麽情況不會真有人在意這個吧?沒事吧?


    眾人視線再次集中,這次開口的卻是趙毅,趙毅?他會因為這種事攔下對方嗎?答案顯而易見。


    沒去管眾人集中過來的視線,趙毅繼續開口:“想上廁所的趁著現在都一起吧,接下來,別分散,別單獨行動,注意時刻關注身旁人的動靜,發現異常及時示警,包括現在上廁所也是,別關門,而且必須得有人看著,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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