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朦朦亮,天邊的月亮蒼白,枯木島上一片寂靜,隻有幾個“沙沙”的聲音從草叢裏傳出來,聲音特別輕微,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就是這裏了。”黃怡的聲音從草叢之中發出。


    “這個就是嗎?”小魚看著麵前的一切,寬闊的地麵上有一幢曆經多年的木屋,雖然寬闊,但是卻有些荒涼。


    “嗯。這就是神廟了,裏麵有幾個房間,你要找的王悠應該就在裏麵。你們小心一些,現在雖然沒有護衛在,但是他們可能就在神廟大廳裏,或者白天才會過來。”黃怡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找黃梨商量一下吧。”小魚點點頭,迴答。


    “好,一切小心。”再次叮囑了一句之後,黃怡悄悄離去。


    “我們走吧。”小魚深唿吸一口,輕輕說道,便起身向前,婉兒緊隨其後。


    天色漸明,朦朧之中,小魚和婉兒輕手輕腳地踏入神廟,兩人緊緊靠在牆邊,仔細地觀察著裏麵的一切,一個巨大的銅雕像擺放在麵前,地下是幾個小小的蒲團,左右的牆柱上放著幾盞油燈,也並沒有點亮,穿堂風從兩側的窗戶中吹來,明明是個神廟,卻有一股陰森的味道。


    小魚給婉兒遞了個顏色,兩人悄悄沿著牆壁前行,一間房一間房地查看。


    “是誰啊?”走到第三個小房間的門口,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小魚對婉兒點點頭,兩人同時衝進去,隨著一道妖異的紅光在房間中閃過,‘紅塵’劍尖處是一個婦人的脖頸。


    “您是王悠嗎?”小魚問道,同時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女子,女子一看就是個絕美之人,雖然上了年紀,卻依然不能掩蓋她的風姿綽約,穿著一身簡單的粗布衣裳,依然清麗動人,就連蘇媚也怕是有所不及,頭戴一個小布帽子,低頭看著自己麵前的‘紅塵’絲毫不感到慌亂,輕輕笑了一聲:“江小魚是嗎?”


    小魚剛點了點頭,卻看見這個女子怔怔地看著自己,眼中兩行清淚流出,輕輕點著頭,說道:“我是王悠。”


    小魚趕緊把劍放下,和一邊好奇地婉兒一起行禮:“見過前輩。”


    “是我師傅要我來的。”小魚站直身子,剛開口,王悠就搖搖頭,打斷了江小魚的話,說道:“他已經死了,是嗎?”


    小魚麵色晦暗,點了點頭,劍仙隕落,雖然到最後沒人知道他為什麽會對劍神動手,很多人都猜測他是和枯木島或者魔教勾結了,但是小魚心裏卻隻有那個在小漁村裏靠在門框上看著自己,笑容就像溫暖的春天一樣的老人。


    “說到底,都是我的錯。”王悠突然笑了笑,隻是眼中的淒惶卻怎麽也掩飾不住,好像一股悲傷從她的眼中流出來,充盈了整個房間,“既然來了,就聽我講個故事吧,我也很多年沒有跟人好好說過話了。”


    “放心吧,這裏除了我,很久都沒人來了。”王悠輕聲說道,示意在門口守衛的婉兒進來,婉兒遲疑著看看小魚的臉色,便走進來和小魚並肩而立。


    “真好。”王悠仔細地打量著小魚和婉兒,說道:“就像當年的他們。”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王悠雖然還在看著小魚,眼中卻早已沒有了焦距,小魚和婉兒也隨著她的聲音迴到了那個王悠口中的時代。


    “我是在枯木島長大的,是島主的弟子,在十四歲那年,受了島主的命令,前往中原,在魔教買丫頭的時候混了進去,我自然很快就脫穎而出,當時的付瀚海教主收我為弟子,我在聖山上度過了幾年快樂的時光,那時候我幾乎忘了自己是枯木島的人,每天練功,玩樂,直到教主逝去,師兄迴山。”


    “當時教中各位長老都不服師兄,師兄在副教主彭望龔的幫助下坐上了教主的位置,我也是在這時候才知道彭望龔竟然也是枯木島的人,他聯係我的時候,我猛然驚醒,原來島主從來就沒忘了我,以前的日子就像是一場夢,再美麗動人,也終究有醒來的一天。”


    “可是一場夢剛剛醒來,新的夢就已經不知不覺籠罩了我。”


    “梁如風,梁如風。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梁如風為了幾個江湖雲飛鏢局的人上山挑戰的時候。”


    小魚心裏想起了當時路鳴說過的話,終於對上了。


    “我看他和師兄兩人比劍喝酒,當真是英雄相惜。”王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


    “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但我就是喜歡看著他,他在山上呆了幾天,我就一直找機會纏著他,說是要切磋,其實我哪裏是他們那些人的對手,隻是在他指點我的時候趁機多了解一些他的故事而已。”


    “我想師兄應該也看得出來,所以後來梁如風下山不久,我說要下山的時候他就答應了我。”


    “我知道梁如風並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薛月。”


    “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是知道的,江湖大俠,英俊瀟灑,武林女俠,風姿綽約。”


    “我也不想打擾他們,隻是遠遠跟著他們,隻要能看到他我就很滿足了。可是我還是被他們在嘉陵發現了,我索性也就不管了,就跟著他們一起遊曆江湖。”


    “可是那一天,枯木島的人找到了我們,其實梁如風不知道,他們是來找我的,因為島主是要我在聖山監視師兄的,我卻自己偷偷下山了,梁如風把人引走,我和薛月悄悄藏在一個山洞中,我身上受傷,薛月解開我的衣服給我上藥,卻突然怔住了,我還沒想明白是怎麽迴事,隻見薛月一把撕開自己的右臂衣裳,我看見她的手臂上竟然和我一樣,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


    說到這裏,王悠眼圈發紅:“其實人有個胎記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都在右臂上也不能說明什麽,可是薛月卻一口咬定我是她的妹子,不停地問我小時候的事情,我心亂如麻,根本不清楚自己說了些什麽。”


    “我們一直在說話,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黑衣人。”說到這裏,王悠眼中的恨意仿佛毒蛇一般,再也不見那個溫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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