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大師,言安真的出事了!”


    俞修龍火速折迴大相國寺說了此事,明空聽後也非常著急,立馬安排弟子去找,務必要盡快找到,確保他的平安。


    “大師,言安是我患難之交,他若有事我豈能袖手旁觀。隻是眼下我有一樁極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待辦妥後,立馬和大家一起尋找言安!”


    “既然俞少俠有要事,請先去辦。”明空表示理解,雙手合十向佛像祈道:“阿彌陀佛,言安靈慧純善,望佛祖保佑。”


    事不宜遲,俞修龍迴屋收拾了一些衣服幹糧,立刻動身前往雲南,一路上仍在想黑菩薩到底是什麽東西?


    如今他神功已成,真氣行運如長江大河,浩『蕩』不絕,即使每日隻吃幹餅、喝清水,依然精力充沛,日行五六百裏不在話下。


    行了幾日,途經山西、陝西等災區,但見災民四處逃亡,挖草根啃樹皮,更有蝗災肆虐。俞修龍所經所見無不是樹木光禿、寸草不生。


    他將自己的幹糧拿出來施舍給災民,可是人這麽多,即使全發完了也遠遠不夠。人們都餓瘋了,如野獸一樣,見到食物不要命地爭搶起來,大打出手。


    “啊餅,餅,我的餅!”


    “去你**的,這是勞*資的餅!”


    “你憑什麽搶我東西……”


    “哎喲,你小子咬人…啊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災民打得不可開交,有的人已是滿臉鮮血。


    大家『亂』成一團,俞修龍阻止不過來,他看著陷入瘋狂的人們,心生莫大絕望和悲痛,這分明是人間地獄……


    所見的一切都深深刺痛了俞修龍的心,更使他堅定了要劫財買糧,救濟災民。


    含淚離去,一路咬牙飛奔,足不點地,日行千裏不在話下。待到了雲川邊境,那瘋狂的場景還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正在難受之時,忽然見到一棵大樹上『裸』了半邊樹皮,上麵刻了隻筆畫極簡的燕子。


    “這定是師父留下的!”俞修龍順著這標記,一路疾行,追尋師父的蹤跡。


    來到一條荒郊小道時,再無標記,小道低處五尺左右有條清澈小溪,水聲潺潺。


    俞修龍取水解渴,忽聽後方傳來咯咯楞楞的車馬聲,飛身轉入林中隱了身影。


    不一會兒,隻見十餘輛馬車裝著大木箱正往這邊來,為首一人背負長劍,袍服上繡著玄門八卦圖案,胯下騎的是一匹白馬,馬脖子上掛著鈴鐺。


    俞修龍略略一看,估『摸』這馬隊大概有十五個人,而且瞧樣子均是身負武功之輩,看來這批物資必是珍貴至極了。


    “旺哥,這兒有條溪,咱們取點水吧。”


    旺哥即是為首漢子,他張目環顧四周,目光掠過俞修龍所匿之處,又『射』向遠處,看了一圈似並未發覺異樣,朝後一揮手,“就地歇息,飲水!”


    得了號令,立時又有三個人下來到溪邊取水、飲馬;剩餘十幾名武士則坐在馬上,皆是挺直了腰一動不動。


    “這些人難道不渴嗎?怎麽不下來取水?”俞修龍見此情景,正感到驚詫,忽然腦後一縷輕風飄來,他立時警醒,轉身一抓,想將身後之人給擒住。


    這一下如閃光之快,沒想到剛抓住來人的手腕,對方也伸手扣住了自己的胳膊,絕非等閑之輩。俞修龍抬頭一瞧,立時低聲道:“師父?!”


    來人正是尤小燕。


    “師父,您老怎麽才來?”


    尤小燕卻告訴他,這些天來自己一路查探,原來這批財寶出發之時共分三隊,有兩隊是假的,隻有一隊是真正押解財寶的,目的就是為了『迷』『惑』奪寶者,以此保護真正的財寶。


    再看時,這夥人已經休整完畢,準備上路了。


    “小龍,準備動手……”


    “什麽人?!”


    那旺哥出聲沉喝,“噌”一聲拔劍在手,指向樹林深處。


    其餘的人也紛紛戒備起來,朝向他劍鋒所指之處。


    一道人影從林中躍出,是個長發女人,隻瞧她蒙著黑麵紗,身量苗條,對旺哥道:“不想死的,東西留下!”


    “好大的口氣,看你夠不夠分量了!”旺哥豈能忍受如此輕視,冷笑一聲,猛地躍下馬來,出劍刺向女人。


    眼見青芒襲來,那女人雙指一並,如劍般戳出,隻聽“叮”一聲,對方的鋼劍竟然應聲而斷。


    好霸道的勁力!


    原來還有其他高手也在打這趟財寶的主意,好事多磨。尤小燕微微一笑,發覺徒弟身子在微微發抖,雙拳緊握,似乎很激動的樣子,輕聲問道:“怎麽,小龍,這人你認識麽?”


    “師父,這是‘分金劍’……”俞修龍雙眼緊盯著姚秋語,憑兩人早前的淵源,想必此時他心情是極為複雜的。


    “哦?這女娃難道是寧永疆的傳人?”當年的大衍派盛時,名聞天下,無人不曉。至於寧永疆其人,尤小燕亦是久仰大名,隻是並無什麽私交。


    “不急,先看看。”他輕輕伸手按住了徒兒的背,示意不要衝動。


    “姑『奶』『奶』我,兩隻指頭便有一千斤。”姚秋語將修長的二指橫在旺哥眼皮前,隻要她稍一用力,立時能讓他再也不見光明,“你好好看看,夠分量了麽?”


    “你厲害,我認輸了。”這旺哥沒想到一招便被敵人斷了佩劍,受製於人。


    林中,師徒二人靜靜看著,想看這女人到底能怎麽樣。


    姚秋語一把抓起旺哥,轉向他的馬隊,高聲道:“你們若是敢『亂』動,我就殺了他!”


    並無人動,但她似乎還不放心,縱身將那些人都點了『穴』,定在馬上。


    俞修龍有些想不明白,姚秋語這女人怎麽會突然出現攔路,“她要這麽多錢幹什麽?難道也要賑濟災民?感覺不大可能……”


    “呲啦”一聲,姚秋語一把撕開封條,劈斷銅鎖,打開了箱子,當她朝裏麵一看,頓時麵『露』詫異之『色』。


    “搞什麽鬼?!”她手一鬆箱子合上,又開了另外一個箱子,然後猛地跳起來,去看其他箱子。


    “怎麽了?”師徒倆見她那樣子,莫非箱中有什麽蹊蹺不成。


    忽然,隻聽馬鈴鐺響起,馬背上的武士忽然動了起來,抓向姚秋語背後;姚秋語正要運氣斷鎖,聽到異動倏然迴身,一掌推開敵人的手臂,幾乎同時,飛起一腳踢向對方的胸前。


    挨踢的那名武士卻隻是身子一震,並未跌倒,似乎強硬得很。“嗯?”姚秋語見狀也驚了一瞬,身子一矮,躲過四麵的攻擊,飛掌拍出,劈裏啪啦,連出十掌均蘊含著“苦水毒”。


    但她沒想到的是,這些武士雖然身體中掌,衣服也被苦水毒給爛穿,青煙直冒,但卻絲毫不懼,仍是向自己夾攻而來。


    這些人出手雖僵硬,像個半死不活的人,但力量極大。


    “奇怪奇怪,師父,她雖武功高過這些武士中的每一個人,但卻沒占到什麽便宜,無論是擊打對方的頭還是心口,這些人都一聲不吭,好似不知疼痛。”


    以俞修龍如今的武功實力,自然不懼姚秋語,不過這些武士竟能以身體硬抗苦水毒,卻很不容易了。


    “你有沒有發覺這些人臉『色』青黑,雙眼泛白,就好像……好像死人那樣!”


    俞修龍心頭一驚,確實如此,他們的麵目神態以及肢體動作,表現得確實不像活人。


    “這些人好古怪……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還沒打倒他們……自己先累趴了……”姚秋語雙手隱隱顫抖,也不知對方武士練了什麽邪法,身體竟如同鋼板一樣堅硬,拳掌勁力被反震迴來,倒讓她吃痛不已。


    不得已她隻好再度使出了極耗真氣的“分金劍”,雙指並起,凝神聚氣,忽的長嘯一聲,縱入人群之中。說時遲那時快,她舉指如劍,揮舞開來,劃過之處,落下敵人幾條胳膊。


    “奇怪,這些人胳膊被砍,卻一點兒血也沒流?”俞修龍看了看師父,見他也眉頭緊鎖,“師父,難道真的是死人?”


    分金劍果然銳不可擋,這些武士雖身體堅硬,但卻抵擋不了這劍氣鋒芒。


    姚秋語雖氣力將近,但此時趁著餘勢,舉指飛斬,頓時一顆人頭飛起數尺。失去頭顱的武士頓了一下,但忽然再度動了起來,雙手從後麵抓住了姚秋語的雙肩。


    這兩隻手如鐵枷一樣緊緊束縛住了姚秋語,她萬沒想到人失了頭還能動彈,更沒想到還有像這樣大的力氣,她掙紮起來,但對方絲毫不動。


    “噗——”


    俞修龍看見一名武士揮拳擊中她的腹部,姚秋語猛地噴出血來,隻噴得對麵那武士自己滿臉的血,可見這一拳力氣有多大。


    這武士染了鮮血,忽然雙目發赤,麵目猙獰起來,就好似兇獸聞到了血腥味,頓時發狂。


    一聲悶響,姚秋語又中了幾拳,對方力量之大如鐵錘砸腹,令她大口吐血。


    旺哥見狀『露』出笑來,詭異至極。


    “不行,這些武士不是人,這她會被打死!”自己和姚秋語還有賬要算,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她被這些不知是人是鬼的家夥給活活打死。俞修龍再也看不下去,飛身一腳踢開那武士。


    “噗通”一聲,那武士落入溪中,臉上身上染的血被溪水衝淨,隨水流去。


    他又一腳,姚秋語背後那武士也橫飛出去,跌入溪中,再也不動。俞修龍身影變幻莫測,一陣風般卷動,將那些武士都踢入了水中。


    “啊?”旺哥大叫不好,剛製服了這娘們兒,怎麽又來了一個更厲害的男的?看來這趟鏢可是真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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