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也是收了人家的禮，張承天入門之後，王長陵對他倒是也格外照顧，但可惜這孩子確實不是練武的材料，對琴棋書畫、星象卜算這些事倒是信手拈來；
後來劍書閣逐漸壯大，山上開支用度日增，這些雜事，宋子星本打算去山下請個賬房師傅，但白世宇卻說，“物資采買這種事，本就是個肥缺，這肥水與其便宜了外人，還不如流迴自家田裏呢。”
道理確實是這種道理，但宋子星為人剛正不阿——讓陸明來說其實就是“摳門”——覺得這種事情交給太精明的人有些不妥，此時王長陵便站了出來推薦了張承天這孩子，說他出身官宦、家境富庶、想來也不至於看上那幾文菜錢，而且他於武學一道全無興趣、天資又實在太差，與其磨破嘴皮勸他日夜勤修、還不如差遣了去買菜呢。
等做久了，也算是這孩子對門派有功，到時候有個名目給他轉成正式弟子，也算是對得起他爹當初送的那幅《秋山紅葉圖》了。
這可不是陸明惡意揣測，而是劇情閃迴裏宋子星和王長陵自己講出來的。
連名字都給人家想好了，三代弟子嘛，“至”字輩兒，“至承”已經有人叫了，“至天”又太難聽，而且武義確實不行，索性翻過來叫“張承誌”，算是跟其他正式弟子有個區別。
劇情裏王長陵還說這叫“人力資源的合理優化”。
優化過後，張承天就把這重擔給挑了起來，一開始，每日都隻是清晨下山、上午便迴，後來山上人更多了，日間用度越來越多，他迴山的時辰也就越來越晚。
本來，王長陵還並未放在心上，待到後來，這孩子竟然開始夜不歸宿，王長陵漸漸也起了疑心，下山暗自巡查了一番，卻發現這家夥跟一個姑娘情愫暗生。
本來不是什麽大事，但王長陵當時就看出來這姑娘身手不凡，觀她武學如數，似乎是拜火教之人。
然後，就是宋子星搭話，介紹關於這個教派的事。
這個教派，起於300年前——是從陸明現在這個節點算起的300年——其後耕耘百年，在180年前達到頂峰，當時甚至比現今七大門派加起來還要興盛，門下弟子以百萬為數，除了教習武藝之外，還有其他不少營生，押鏢，走船，甚至還會幫官府去清繳妖獸、抵禦外敵。
一開始，這個教派行事還頗為正派，後來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開始有了。
當然，那個時候，是萬萬不會有人膽敢稱唿他們為“魔教”的。
其實，就連宋子星本人，此時稱唿他們，也隻是說“拜火教”，既未加“魔”、也不尊“神”。
按照他自己的評價，“門下弟子如此之多，想約束所有人，那是萬萬不能，其他門派不好說，就說我們劍書閣，連同外門弟子在內、現在門下也已有10萬之數，規模如此之大，要說其中無一人作奸犯科，我這個掌門那是萬萬不信的；
“畢竟，人是會變的；
“當初收徒之時，看著那些孩子們許是份外的老實，待他長大了、開始在江湖上行走了，還會不會一直堅守本心呢？這種事，莫要說我們這些旁人，便是他自己也沒辦法說清吧。
“想要門下永無奸邪，隻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永不收徒。
“其實，這件事我當初也與師傅他老人家說過，我記得他當時所說的是，武功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壞人不會因為不學武就變成一個好人，不學武、他自然會有其他方法去欺壓良善，同樣的，好人也不會因為學了武就變成壞人、但如果他們不學武、卻又那什麽來保護自己呢？
“武功這東西就像一把刀，用好了可以保護自己身邊的人，用壞了那就會傷害身邊的人，要怎麽樣，是人的事、與武功並無關係。
“為了自己的所謂清譽，自絕於世，到頭來名也得不到、利也得不到，所能得到的，隻有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滿足，有什麽意思呢？
“凡事順其自然，方才是天地正道。
“哎呀，師傅他老人家的話，當初我並不懂，這個掌門當了這麽多年，漸漸的，我倒是也明白了；
“我們劍書閣，說是名門大派，其實跟其他三教九流並無差別，江湖之事、紛繁複雜，我們都是凡人，所能做的也隻有我們分內之事，所謂的名門、所謂的邪道，區別就在於能否堅守原則，在這一點上，我自認姑且還算是差強人意，開宗這麽多年，外門弟子無數，但有名有姓能入得籍譜的正式弟子，即使算上已經下山的那些，人數也斷然不過3000之眾，每一個都是人品良善之輩，雖未必會行俠仗義，但也不至於出什麽人間敗類。”
說到這裏，王長陵接過了話頭，“是了，我們是這樣，但那拜火教卻並非如此，他們門下，行俠仗義之人頗多、作奸犯科之輩倒是也不少，真要算計起來，其實還是前者居多。”
宋子星點點頭，繼續道，“然而，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拜火教樹大招風，碰上門人有行俠仗義之舉了，外人見了會說能者多勞、會覺得你這是應該的，過兩三天、哪怕是受助者本人，搞不好也就忘了；
“但如果有哪個門人做了什麽錯事，外人見了卻可能要記個兩三年，日積月累，名譽自然是江河日下。”
王長陵道，“按照師傅他老人家的說法，盛極必衰；拜火教的聲勢在180年前達到頂峰，風頭蓋過一切，到我們這一輩的時候，已漸漸露了衰敗之相。”
故而，他當初看見自己弟子跟一個拜火教的姑娘兩情相悅，其實他本人是不同意的。
特別是，在得知這姑娘竟然是李鼎坤之女的時候。
“當時，我都不知該如何將此事說與那孩子的父親，沒想到，承天那孩子自己倒是先主動找上了我，說打算與那姑娘結親，他是個讀書人，禮數觀念甚嚴，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想讓我出麵做媒說聘。”
陸明問道，“師叔當時，是拒絕了他？”
“不，我答應了。”
“什麽？您方才不是說……”
“不同意，但我不同意有什麽用呢？”王長陵歎了一口氣，“這是人家孩子的私事，做長輩的有什麽權利插手其間呢？我們所能做的也隻是把這事情的利弊告訴於他，他執意要娶、人家姑娘也死活要嫁，除了隨他們去，還能怎麽樣？”
宋子星那邊，卻也是歎了一口氣，“我們是如此，李鼎坤李大俠其實也是這個態度，最大的阻礙，其實是承天那孩子的父親。”
後來劍書閣逐漸壯大，山上開支用度日增，這些雜事，宋子星本打算去山下請個賬房師傅，但白世宇卻說，“物資采買這種事，本就是個肥缺，這肥水與其便宜了外人，還不如流迴自家田裏呢。”
道理確實是這種道理，但宋子星為人剛正不阿——讓陸明來說其實就是“摳門”——覺得這種事情交給太精明的人有些不妥，此時王長陵便站了出來推薦了張承天這孩子，說他出身官宦、家境富庶、想來也不至於看上那幾文菜錢，而且他於武學一道全無興趣、天資又實在太差，與其磨破嘴皮勸他日夜勤修、還不如差遣了去買菜呢。
等做久了，也算是這孩子對門派有功，到時候有個名目給他轉成正式弟子，也算是對得起他爹當初送的那幅《秋山紅葉圖》了。
這可不是陸明惡意揣測，而是劇情閃迴裏宋子星和王長陵自己講出來的。
連名字都給人家想好了，三代弟子嘛，“至”字輩兒，“至承”已經有人叫了，“至天”又太難聽，而且武義確實不行，索性翻過來叫“張承誌”，算是跟其他正式弟子有個區別。
劇情裏王長陵還說這叫“人力資源的合理優化”。
優化過後，張承天就把這重擔給挑了起來，一開始，每日都隻是清晨下山、上午便迴，後來山上人更多了，日間用度越來越多，他迴山的時辰也就越來越晚。
本來，王長陵還並未放在心上，待到後來，這孩子竟然開始夜不歸宿，王長陵漸漸也起了疑心，下山暗自巡查了一番，卻發現這家夥跟一個姑娘情愫暗生。
本來不是什麽大事，但王長陵當時就看出來這姑娘身手不凡，觀她武學如數，似乎是拜火教之人。
然後，就是宋子星搭話，介紹關於這個教派的事。
這個教派，起於300年前——是從陸明現在這個節點算起的300年——其後耕耘百年，在180年前達到頂峰，當時甚至比現今七大門派加起來還要興盛，門下弟子以百萬為數，除了教習武藝之外，還有其他不少營生，押鏢，走船，甚至還會幫官府去清繳妖獸、抵禦外敵。
一開始，這個教派行事還頗為正派，後來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開始有了。
當然，那個時候，是萬萬不會有人膽敢稱唿他們為“魔教”的。
其實，就連宋子星本人，此時稱唿他們，也隻是說“拜火教”，既未加“魔”、也不尊“神”。
按照他自己的評價，“門下弟子如此之多，想約束所有人，那是萬萬不能，其他門派不好說，就說我們劍書閣，連同外門弟子在內、現在門下也已有10萬之數，規模如此之大，要說其中無一人作奸犯科，我這個掌門那是萬萬不信的；
“畢竟，人是會變的；
“當初收徒之時，看著那些孩子們許是份外的老實，待他長大了、開始在江湖上行走了，還會不會一直堅守本心呢？這種事，莫要說我們這些旁人，便是他自己也沒辦法說清吧。
“想要門下永無奸邪，隻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永不收徒。
“其實，這件事我當初也與師傅他老人家說過，我記得他當時所說的是，武功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壞人不會因為不學武就變成一個好人，不學武、他自然會有其他方法去欺壓良善，同樣的，好人也不會因為學了武就變成壞人、但如果他們不學武、卻又那什麽來保護自己呢？
“武功這東西就像一把刀，用好了可以保護自己身邊的人，用壞了那就會傷害身邊的人，要怎麽樣，是人的事、與武功並無關係。
“為了自己的所謂清譽，自絕於世，到頭來名也得不到、利也得不到，所能得到的，隻有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滿足，有什麽意思呢？
“凡事順其自然，方才是天地正道。
“哎呀，師傅他老人家的話，當初我並不懂，這個掌門當了這麽多年，漸漸的，我倒是也明白了；
“我們劍書閣，說是名門大派，其實跟其他三教九流並無差別，江湖之事、紛繁複雜，我們都是凡人，所能做的也隻有我們分內之事，所謂的名門、所謂的邪道，區別就在於能否堅守原則，在這一點上，我自認姑且還算是差強人意，開宗這麽多年，外門弟子無數，但有名有姓能入得籍譜的正式弟子，即使算上已經下山的那些，人數也斷然不過3000之眾，每一個都是人品良善之輩，雖未必會行俠仗義，但也不至於出什麽人間敗類。”
說到這裏，王長陵接過了話頭，“是了，我們是這樣，但那拜火教卻並非如此，他們門下，行俠仗義之人頗多、作奸犯科之輩倒是也不少，真要算計起來，其實還是前者居多。”
宋子星點點頭，繼續道，“然而，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拜火教樹大招風，碰上門人有行俠仗義之舉了，外人見了會說能者多勞、會覺得你這是應該的，過兩三天、哪怕是受助者本人，搞不好也就忘了；
“但如果有哪個門人做了什麽錯事，外人見了卻可能要記個兩三年，日積月累，名譽自然是江河日下。”
王長陵道，“按照師傅他老人家的說法，盛極必衰；拜火教的聲勢在180年前達到頂峰，風頭蓋過一切，到我們這一輩的時候，已漸漸露了衰敗之相。”
故而，他當初看見自己弟子跟一個拜火教的姑娘兩情相悅，其實他本人是不同意的。
特別是，在得知這姑娘竟然是李鼎坤之女的時候。
“當時，我都不知該如何將此事說與那孩子的父親，沒想到，承天那孩子自己倒是先主動找上了我，說打算與那姑娘結親，他是個讀書人，禮數觀念甚嚴，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想讓我出麵做媒說聘。”
陸明問道，“師叔當時，是拒絕了他？”
“不，我答應了。”
“什麽？您方才不是說……”
“不同意，但我不同意有什麽用呢？”王長陵歎了一口氣，“這是人家孩子的私事，做長輩的有什麽權利插手其間呢？我們所能做的也隻是把這事情的利弊告訴於他，他執意要娶、人家姑娘也死活要嫁，除了隨他們去，還能怎麽樣？”
宋子星那邊，卻也是歎了一口氣，“我們是如此，李鼎坤李大俠其實也是這個態度，最大的阻礙，其實是承天那孩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