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沒有迴答,隻是盯著萬俟看。


    眼神深沉而專注。


    到底是萬俟先敗下陣來了。


    “算了。”


    他說。


    片刻後,又說了一句。


    “算了。”


    萬般無奈與不舍似乎都在這兩個字裏了。


    芸香垂眸。


    很奇怪,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她依然心無波瀾。


    又或許有,隻是並不那麽明顯。


    總之不足以動搖她。


    從這件事開始,就一直很安靜的小愛這個時候才終於出聲。


    【芸……芸芸,你到底……】


    芸香淡淡地抬眸。


    我是誰,重要嗎?


    小愛啞聲。


    不過是個連史書上,都不曾存在過的人罷了,甚至就連野史中也沒有她的存在。


    不管是不想寫,還是不敢寫。


    她終究是不為人知的。


    隨著那個時代的泯滅,她的存在也被時間所掩埋。


    曾經的背叛,也已過去。


    曾經的那個人,已然隕落。


    再也無法展現往日的光輝。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又為什麽而活著。


    就像年少迷茫時的那段日子。


    不同的是,那時的她用一個約定打發時間。


    用無盡的學習,填補空白。


    而現在,她有了想要永遠陪伴的人。


    她的世界,因為這個人而有了色彩。


    那麽,她是誰,從哪兒來,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要到心愛之人那裏去。


    這些並沒有被小愛窺探到。


    心思玲瓏千變,其實也不過一瞬間的事,隻有玉玄明隱隱察覺她剛剛的分神。


    芸香朝他安慰性地笑笑,玉玄明就裝作自己沒有發現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芸香笑著挽住了玉玄明的胳膊,這次後者倒沒再說什麽於理不合的老生常談。


    “好了,我們迴去吧。”芸香抬了抬手,凰會意,變迴了本體。


    芸香拉著玉玄明率先一躍而上,站在了凰的背上。


    萬俟卻祭出了一把黑中帶著些許紅色的長劍,拉著淩霄站了上去。


    “我可不敢當你們倆的電燈泡。”萬俟撇了撇嘴,斜睨了兩人一眼。


    芸香聳了聳肩,也沒有在意,就讓凰起飛了。


    四人這一次很順利地就離開了魔界,返迴了玉府。


    此時距離他們離開還不到兩天。


    這一趟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原本以為至少也會受到一點阻攔的,結果剛剛進入魔界,萬俟就自己迴去找肉身了。


    見到四人進門,合歡吃了一驚:“你們這麽快就迴來了?”


    徐長卿聽到合歡的聲音,就知道是芸香等人迴來了,出來一看果然如此:“看來很順利。”


    幾人迴來的突然,不過這一夜還算平靜順遂。


    隻是到了第二天白日裏,玉府炸了。


    因為,玉玄明和芸香不見了。


    毫無征兆地,兩人就離開了這裏,隻留下了一封書信,說是要寄情山水,周遊天下。


    萬俟抿唇。


    天下之大,若芸香有意要走,怕是再也沒有下一次見麵的機會了。


    主上……


    玉玄明和芸香此時正在萬裏高空之上。


    凰振動著赤紅色的巨大羽翼,帶著兩人扶搖而上,朝著遠方飛去。


    玉玄明目光溫柔地看著芸香。


    這世間。


    我不在乎善惡,不在乎神佛。


    隻在乎你。


    寧負天下,不負卿。


    來世,我也還要找到你。


    所以,你願意與我生生世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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