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麽多年都是為了誰?”沈複也笑,“璐瑤,我怎麽說也是你的父親,你現在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就不會有愧疚麽?”


    “愧疚?愧疚?”沈璐瑤重複幾遍,大聲狂躁起來,“我為什麽會有愧疚?你要是和祁永穆一樣有出息,我生下來就是祁藝涵那樣的公主!我從小可以享受父愛享受母愛,我不用被人逼著還債,看著自己的母親跳樓死在我麵前!我也不用在祁家人麵前低聲下氣地看臉色。但凡你沈複有點出息,我沈璐瑤也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


    她臉上的癲狂之色漸漸褪去,沈璐瑤嗤笑幾聲,又苦笑幾聲,最後無力地跌倒在沙發上,放空自己。


    “爸,我好苦啊。我真的不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可這個時代,這個世界,不容許我善良。爸,我剛才聽到祁易誠和祁易謹吵架了,他們吵的很兇很兇,我懷疑,是不是祁易誠察覺到了什麽,察覺到祁易謹的不軌之心,他是想除掉自己的哥哥,獨占祁家的財產呢?”


    沈璐瑤歎氣,又笑著道:“你看,其實有錢人家的子弟也不一定幸福。祁易謹被祁易誠壓在身下那麽多年,也是時候該反抗了。”


    “你真以為,祁易謹可信?”沈複不以為然,“你和他們朝夕相處這麽多年,看著他們兄妹三個相處了這麽多年,你覺得,祁易謹像是那種可以背叛家人,讓外人獲利的蠢貨麽?他平時裏一派吊兒郎當,辦起事來卻毫不含糊,你以為,一切都是湊巧嗎?”


    沈複的話,無疑是一記重擊,扣在沈璐瑤心頭。


    她真是糊塗了。


    祁易謹對祁易誠這樣好,他又怎麽可能會做傷害他的事情?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既然你都說了,祁易謹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那你怎麽就能肯定,他沒在背地裏謀劃些什麽?我好歹也做過他幾個月的女朋友,祁易謹下起手來,可不比易誠哥哥要輕。爸爸,您是真的老了,沒有年輕時那樣果斷了。不管他祁易謹到底是不是真的忠心投靠我們,利用完他以後,我們都會把他一腳踢開。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除掉祁易誠。”


    沈璐瑤的眼中釋放出兇狠的光芒,她笑著點了一根煙,猛地吸了一口,再吐掉,“我說過,我得不到的人和東西,都會通通毀掉。易誠哥哥他是好,可他不喜歡我,就是他做的最錯的事情。”


    ……


    “調到視頻監控了麽?”總控室裏,一個男人負手而立。他看著屏幕上會場裏每一個角落的監控,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他眉目溫和,此刻卻透著堅定的狠意。待到一切都在u盤裏錄入完畢,他披上外套,又隱匿在一片嘈雜之中。


    真正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幾日後的京都,下著綿綿細雨。路上一片濕滑,視線模糊不清。


    祁易誠獨自開車在路上,前方路口跳轉了紅燈,他將車,停在了白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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