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這些天也沒閑著,她將前些日子一邊做任務一邊遊曆積攢的好多千奇百怪故事素材整理了一下,開始為她的話本子事業奮鬥。


    她以遊曆中的所見所聞為素材,寫了好多小故事出來,她便將這幾個小故事整理在一起,打算便寫一個“大荒八卦連載話本子”,起名《大荒秘辛》。


    她斷斷續續攢夠了六話的內容,每一話她都絞盡腦汁取了奪目的標題,什麽“百骨鎮三招見鬼,千嬌門一發入魂”“聲聲嬌吟深見骨,夜夜魅影曉無蹤”“義父子雲端跌宕,親兄妹水底相纏”……無不令人想入非非。


    但去看看正文,又不是那麽迴事,可又確實全是字麵意思,讓人無法指摘。


    意映選出三話書稿,落上筆名“折柳”,投遞給了防風穀周邊的書局試試水。


    接下來寫些什麽呢?她有些靈感枯竭了。


    這天一大早,流霜就把意映薅起來見貴客。


    意映睡得正迷糊,稀裏糊塗地任由她們沐浴熏香梳洗打扮,人模人樣地被推了出去,才知道所謂的貴客,原來是離戎氏的一位夫人帶著兒子要來相看她。


    “……”


    就很無語,就很後悔,早知道她就不打扮了!蓬頭垢麵出來才好呢!


    反正她也不想嫁人!更不怕丟人!


    總比被那個叫離戎治的lsp盯上好吧!


    離戎治一見到她,眼睛就像是長在了她身上一般,言行舉止油膩輕浮卻還自我感覺良好,令她十分不適。


    真不是誰浪蕩起來都招人喜歡。


    意映實在坐不下去了,於是稱身體不適,早早迴了自家折柳苑。


    一邊往迴走,流霜和沉璧還在憤憤不平。


    “什麽世家公子,那眼睛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講話那麽輕佻,真是無禮。”


    “就是,這儀容氣質比咱們家的公子一半都不如。”


    “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太猥瑣了!小姐,咱們得跟族長和夫人好好說說,千萬打聽清楚了。”


    “對!人品不好,門第再高,小姐你也不能嫁!對女子來說,結婚如同第二次投胎,你可千萬要慎重!”


    “對!反正咱們神族花期長得很,小姐不要著急,哪怕挑個幾百年呢,也不能稀裏糊塗的嫁人。”


    “那可不行,幾百年也有點太長了,好男人早就被搶沒了!”


    “能被人搶走的,能是什麽好男人了?”


    “……”


    “反正嫁人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太草率!”


    意映噗嗤笑了:“好了好了!誰說要嫁人了!是誰推著搡著要我去見貴客的?怎麽如今比我還生氣?”


    流霜氣得紅了臉:“還不是他們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我還以為是多好的人物呢。”


    “那你可要長點心,以後千萬不要被別人幾句話就忽悠跑了。”


    “我才不會……不是,小姐,跟我有什麽關係?在說你的事!”


    “你家小姐我聰明著呢!隻有我忽悠別人,沒人忽悠得了我!”


    “是嗎?小妹忽悠了誰?”防風邶的聲音猝不及防響起,幾人齊齊循聲望去,見他悠悠然從折柳苑中信步而出,好像他才是折柳苑的主人一般。


    “二公子。”流霜和沉璧行了一禮,乖乖退下了。


    防風邶走近意映,笑著問:“看不出來,小妹還騙過人麽?不知道你騙了誰?”


    意映笑笑:“我隨口說說罷了,二哥怎麽在這裏?”


    “聽說,你去相看離戎治了?”


    不愧是她的好哥哥,明明是她被人相看,他偏要說成是她去相看別人。


    意映抿嘴微笑:“二哥消息倒是靈通。”


    防風邶說:“這母子倆要在咱們防風穀住上一陣子,父親差人來說,讓我隨時準備著陪離戎公子好好玩玩。”


    意映翻了個白眼:“嗬!好大的架子,誰有工夫陪他啊!”


    防風邶輕笑:“我也是這麽迴絕的。”


    意映笑出了聲:“你也不怕把父親氣著?”


    “他被我氣著好多次了,應該早就習慣了。”


    意映忍不住哈哈大笑。


    防風邶也跟著忍不住笑起來。


    意映又問:“這人住在哪裏?”


    “怎麽?”


    “我得繞著他走,免得碰到了覺得晦氣。”


    防風邶說:“我還以為你要去尋他晦氣呢。”


    意映被打開了新思路,點頭稱讚:“對哦,也不是不可以。”


    防風邶笑道:“別,你可別去。免得迴頭被抓包,連累我。”


    意映卻興致勃勃:“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你要來真的?”


    “那要看他了,他最好別惹我。隻要他來招惹我,我就來真的。”


    安安生生過了好幾天,意映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


    她都忘記這個人了,誰知離戎治又來招惹她了。


    意映最近十天憋不出八個字來,於是決定出來溜達溜達,換個腦子。


    她正在好好地逛街,突然就被離戎治攔住了去路。


    他在防風穀吃喝玩樂快活的很,每天都在搭訕新的漂亮姑娘,早把防風意映拋在了腦後。


    今天突然在街上遠遠看到一個身量高挑、背影窈窕的姑娘,忍不住就想上前一探真容,見到真容以後更是興奮,原來是防風姑娘啊。


    離戎治突然從身後竄到麵前來,意映嚇了一跳,差點一個激靈用靈力把這人掀飛。


    剛要動手,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是誰,就愣在了原地。


    這人卻難掩眼中的驚喜,衝她笑得蕩漾:“防風姑娘,我們真是有緣。”


    意映這才想起來他是誰。


    她有些臉盲,除非長得特別好看的或者特別醜陋的能讓她過目不忘,像離戎治這樣長得特別正常的,她實在沒法隻見過一麵就記住。


    直到他露出格外猥瑣油膩的笑臉。


    除了離戎治,她沒在別處見過了!


    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禁反思起來,自己以前對著防風邶犯花癡時,落在對方眼中是不是也似這般猥瑣。


    意映渾身打了個寒戰。


    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有多離譜。


    以後一定要收斂,千萬不能再敗壞自己的形象了。


    意映轉身就走。


    離戎治上前拉住她的手:“姑娘別走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意映甩開他,後退一步冷著臉道:“離戎公子,我們不熟,請你自重。”


    離戎治見這個小氏族的小女子竟然敢給他甩臉子,有些不爽,陰陽怪氣起來:“這幾天聽到一些傳言,我還以為姑娘不在意男女大防呢。”


    意映冷笑一下,當即懟迴去:“這幾天我也聽到了一些關於離戎公子的傳言,實在是不得不防。”


    離戎治臉色一僵,轉而又笑得不懷好意:“姑娘難道不明白?對我們男人而言,什麽傳言都不過是風流逸事,可對你們女人來說,若是有什麽過火的傳言,這輩子就嫁不出去了。”


    意映撫掌嗤笑:“還有這種好事?那我可求之不得!看來得讓傳言再過火一些。”


    離戎治一愣。


    防風哲唿哧唿哧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離戎公子,你怎麽突然跑沒影了,急死我了,可算找到你了!”


    離戎治找到了台階,立即笑道:“這不是突然看到一位絕色佳人麽?覺得熟悉,追上來一看,原來是令姐。”


    防風哲這才看到意映:“姐……姐姐,你……你怎麽在這裏?”


    看到是防風哲,意映眉頭一挑,心想這可太好了,今天我就算捅破了天,也是連累防風哲。


    真是一舉兩得。


    算盤打好了,意映臉上笑眯眯:“原來是三弟在陪離戎公子。你可要跟緊了,千萬別把人給丟沒了。”


    “……”這話怎麽哪裏怪怪的?


    今天的意映和之前上門相看時見到的端莊乖巧可人兒完全不同,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麽?


    離戎治突然覺得更有趣了,娶不娶的另說,他一定要拿下她。


    於是他盛情邀約:“既然遇到了,就是緣分,防風小姐不如跟我們一起玩?”


    他原以為會遭到拒絕,哪知意映唇角一勾:“離戎公子喜歡玩什麽?”


    這是答應了?


    離戎治一愣,連忙說:“防風小姐想玩什麽就玩什麽!”


    “好,這可是你說的!”


    她就等他這句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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