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別怪我。”夏侯淩空扯著她的衣擺,不鬆手。


    “我語氣激動了些,我怕你吃虧嘛,你都吃了這麽多次虧了。”


    “我知道。”


    童子妍還是這話。


    “阿姐。”


    夏侯淩空語重心長:“聽我一次勸,放棄我,你走。”


    “我大費周章把你救出來,現在叫我放棄你?”


    童子妍勾唇一笑,“不是你瘋了,就是你腦子出了問題。”


    “阿姐!”


    夏侯淩空道:“你跟我待一起不安全!”


    “淩空,宇文皓欠了我們家的,遲早要還。”


    童子妍沉著臉,道:“有些話,不要再說了,我們是姐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丟棄任何人,也不可能丟棄你。”


    “阿姐。”


    夏侯淩空的眼神裏帶上了祈求。


    童子妍看著他,無視他眼中讓人心碎的祈求,緩緩的開口,“你養好傷,找個靠譜的人,暗地裏聯係一下夏侯家的舊部,或是那些在朝中與父親平素交好的同僚,我們夏侯家一百多條人命,不能就這樣跟宇文皓善罷甘休,知道麽?”


    “阿姐,我要殺了他!”


    夏侯淩空驀地沉下一張臉,整個人仿佛置於極端情緒似的,顯得可怕猙獰。


    “直接殺死一個人,是最愚蠢的做法。”


    童子妍笑笑,明媚的笑顏,陽光而又有點陰鬱。


    “你得奪走他現在擁有的一切。”


    宇文皓最在意的就是他的江山。


    那就奪走他的江山。


    奪不走,也要弄垮他的江山。


    反正還有虎視眈眈的鄰國在盯著宇文皓,國與國的戰爭,一觸即發。


    找準時機就好。


    童子妍不再多講,推門出去了。


    夏侯淩空咬著唇,身上的傷口扯得痛,但他的眼神卻極為明亮。


    沒錯。


    殺了宇文皓太便宜他了。


    一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宮廷,禦書房。


    啪地一下!


    一疊厚厚的奏章,全都被男人拂袖甩到了地上。


    太監花公公夾著尾巴,驚恐地出聲:“皇,皇上?”


    “夏侯淩空法場被劫,瞧瞧這些人給朕的解釋是什麽?妖風?說法場突然刮起了一陣妖風,本來夏侯淩空必死無疑,竟被一陣妖風拐走了!說明夏侯淩空命不該絕!”


    “命不該絕!好一個命不該絕!”


    男人獰笑,聲聲可怖。


    “他夏侯淩空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在法場上消失!那些人居然還跟朕解釋,是妖風作祟!朕恨不得砍了他們的腦袋!”


    那群監斬官,全都是飯桶。


    該死!


    該死!


    龍袍加身的男人,眉目陰狠得可怕,他容顏卻長得極為俊朗,天下美男子當中的絕色,怪不得夏侯櫻對他一見傾心,長著一張如利刀雕刻而成的臉,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著,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威武不凡,氣場極其強大,不是一般的帝皇。


    花公公咽了口口水,額頭不斷的冒出豆大的汗珠,“皇,皇上息怒啊,息怒。”


    “朕要斬了這群飯桶的腦袋!”


    宇文皓怒不可遏。


    夏侯淩空是夏侯策唯一的兒子。


    他不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夏侯淩空本是武將出身,在民間極有威望,他萬一還活著,想要造反,一定有人振臂高唿。


    “皇上息怒,息怒。”


    花公公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哆嗦著唇,道:“法場上的事,不止是皇上剛說的那樣,奴才今日在花園還聽到幾個宮女在議論,說,說……”


    “說什麽?”


    “說夏侯淩空是被人救走了。”花公公擦著冷汗,道:“妖風是那群救走夏侯淩空的人,請的法師做法,布的障眼法。”


    “普天之下,還有誰敢救他?是想跟朕過不去嗎?”宇文皓猙獰著臉。


    花公公唇瓣哆嗦,“奴才覺得有一個人肯定敢救夏侯淩空。”


    “誰!?”


    “夏侯櫻……”花公公顫抖著身子,道:“貴妃娘娘……夏侯貴妃……”


    “她?”


    宇文皓的眼眸泛著寒意,凜冽的叫花公公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奴才隻是大膽猜測,沒,沒有別的意思。”


    “那個女人,還有這個本事?敢在法場劫人?”


    宇文皓不由得臉色微變了起來:“她不是被朕丟去妓院了嗎?嗯?她哪來的本事敢去法場劫人?”


    何況,夏侯櫻是什麽人。


    他不了解嗎?


    一個蠢貨。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也隻有那種蠢得讓人惡心的女人,才會去偷自己親生父親的兵符。


    宇文皓現在想起那張臉,就惡心的想吐。


    盡管她長得很美。


    他看了她就是反胃。


    想到自己為了誘哄夏侯櫻迴家去偷夏侯策的兵符,他跟她虛與委蛇,柔情蜜意的嘴臉,他就惡心的想吐。


    惡心那個,虛偽的自己。


    更惡心夏侯櫻對自己的愛慕。


    那樣愚蠢的女人,也配當他的貴妃?


    宇文皓拂袖一甩:“那個賤人在妓院呆得如何?”


    花公公擦了擦汗:“還,還行吧……”


    “還行?”


    花公公心髒咯噔了一下,道:“貴妃娘娘前幾天到妓院的時候,每天都尋死覓活,照您說的話做,章媽媽沒讓她死,所以貴妃娘娘還活著。”


    “朕要她接客,一雙玉臂千人枕!”


    宇文皓的眸光冷寒,高高在上,叫人仰視。


    花公公打了個哆嗦:“皇上,貴妃娘娘萬一自尋短見……”


    “死了也要給朕在妓院待下去。”


    宇文皓冷聲道:“今晚,我要聽到她接客人的消息。”


    “奴才遵旨。”花公公磕頭。


    “下去吧。”


    宇文皓拂袖,等花公公離開,他叫出了暗衛,命令他們一個去妓院監視夏侯櫻,一個去張貼告示找尋夏侯淩空,誰能找到夏侯淩空,並割下夏侯淩空的頭顱,賞金十萬兩白銀。


    告示一出,天下人沸騰。


    賞金十萬兩白銀。


    好多錢啊。


    更有江湖人士參與,就為了這十萬兩賞金。


    夏侯淩空的名字,一時大街小巷傳播開來。


    “嘖嘖,這人頭真值錢。”


    童子妍站在人群裏,看著告示上貼出來的畫像,她翻了個可愛的白眼,“不知道我的人頭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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