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呢?這是詛咒她家娘娘生不出孩子嗎?


    童子妍巋然不動,挺著個肚子,很是悠閑,“別管她。”隻希望秋沐顏逞一時之氣說了這番話,千萬不要後悔,不然有她哭的時候。


    是夜,老皇帝來到寢宮。


    童子妍神色懨懨的躺在床上,麵容蒼白,一副根本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老皇帝眉頭一皺,“愛妃,你怎麽了?”


    “皇上……”童子妍睜開眼,迷迷糊糊的樣子,朦朧的眼神顯得很虛弱:“您來了啊。”


    “愛妃,你身體不舒服嗎?”老皇帝焦急。


    “臣妾……”聽到這話,童子妍眼圈倏然就紅了。


    老皇帝更急:“朕不在,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宮裏頭太多人想對這個女人不利。


    “沒有。”童子妍搖頭。


    “哎呀,娘娘!皇上在這,您幹嘛還藏著掖著!”菊荷氣不過:“明明就是那秋小姐,她刺激您了!”


    “怎麽迴事!?”老皇帝眼神淩厲:“你家娘娘到底出什麽事了?”


    “皇上。”菊荷跪下,誠恐誠惶地道:“秋小姐白天來了寢宮一趟,對娘娘出言不遜,娘娘一時急火攻心,就……就被氣病了。”


    “放肆!”老皇帝神色猙獰:“好大的膽子,一個臣女對後妃出言不遜!給朕如實道來,她都說了什麽!”


    “秋小姐說……說……”菊荷似乎害怕,看著老皇帝滿臉淩厲的樣子,她一咬牙,大聲道:“秋小姐說娘娘生不出孩子!小皇子即便生出來了,也不會長命!”


    “什麽!!!”老皇帝氣得太陽穴突突地疼,聲音發狠:“好一個太師之女,敢詛咒朕的皇兒!”他巡視宮殿裏的一群太監丫鬟,道:“她當真如此說?”


    “此言句句皆實。”跪下滿屋的太監丫鬟,牙齒打顫地道:“奴婢們親耳聽到了。”


    “秋沐顏!哼!還妄想做太子側妃!”老皇帝冷哼道:“直接下監獄吧!”


    “皇上,不可!”童子妍忙道:“秋小姐好歹昔日是臣妾的至交好友,臣妾相信她的話,不過是一時失言,萬沒有詛咒臣妾的意思。”


    “愛妃,你太天真了。”老皇帝語重心長:“這個皇宮裏,除了朕是真心為你好,其他人啊,都是盼著你死。”


    童子妍眨了眨眼:“皇上,臣妾做錯了什麽嗎,為何大家盼著臣妾死……”


    老皇帝歎氣:“隻因你是那薑成之女,大臣們覺得你沒有資格懷上朕的孩子。”


    童子妍明了。


    老皇帝又道:“愛妃你放心,朕定會好好保護你們母子,不會叫人害了你們,不過,那個秋沐顏!”


    他冷聲道:“此事,決不能這麽算了!”


    老皇帝來得快,去得也快,把前因後果了解了一下,大概知道了是秋沐顏對童子妍進言,賜婚太子的事情懷恨在心,才會跑到宮裏頭找童子妍。


    皇宮裏頭的生活,總是充滿了波光詭譎。


    不下三日,童子妍就聽到菊荷碎碎念道:“娘娘太好了,今早奴婢聽宮人們說,皇上早朝的時候,宣布了秋沐顏德行有失,公然詛咒皇子皇嗣,沒資格成為太子正妃,已經貶為侍妾了,啊哈哈,別提秋太師為秋沐顏求情的樣子有多滑稽了。”


    菊荷一臉喜色,好像親眼看到了似的。


    童子妍見狀,彎了彎唇:“菊荷,你覺得我做的過分嗎?”那日秋沐顏走後,她裝病在老皇帝麵前演了那麽一出戲,才借老皇帝的手,整治了秋沐顏一番。


    菊荷搖了搖頭:“娘娘,沒進宮的時候,常聽人說,後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那會兒奴婢還不信,如今進了這宮中,奴婢相信了,並且深信不疑,沒有能力保護自己,那就隻有死路一條,所以啊,娘娘您並沒有做錯什麽。”


    童子妍由衷一笑:“菊荷,你是個好姑娘,有沒有出宮的想法?”


    菊荷搖頭:“娘娘,我們做宮人的,一旦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你想出宮嗎?”


    菊荷想了想,便笑嗬嗬地道:“奴婢想陪著娘娘。”


    童子妍擺了擺手:“有機會就出宮吧,這裏,不是個好地方。”一個女孩的大好年華,不應該埋葬在這樣一個地方。


    因著懷了身孕,童子妍不好侍寢,老皇帝除了每天來看看她,其餘時間便歇息在了萬貴妃,或者其他美人那兒。


    一連好幾個月,童子妍也樂了個清閑,眼看肚子越來越大,她甚至都有些憧憬肚子裏的孩子出世。


    淨生趴在貴妃榻上,斜睨著童子妍,道:【嘖嘖,瞅瞅你這德性,要當媽媽了,很了不起嗎?】


    童子妍翻個白眼:“蠢樣,有時間調侃我,不如你也找個機會生孩子啊,試試當媽是什麽感覺。”


    淨生惡寒:【我才不要當變性人!】


    童子妍噗嗤一笑,摸著肚子就道:“淨生,我可以生下這個孩子嗎?”


    淨生聳聳肩:【隨你。】


    童子妍眯了眯眸:“可孩子的父親是……是那個男人。”已經連著四個多月不見他了,也不知道姬夜在忙什麽。


    哎呀。


    童子妍歎氣。


    她為什麽會想起姬夜,難道是因為懷了孩子的緣故嗎?


    【你在想他。】淨生挑眉。


    童子妍搖頭:“這個孩子畢竟言不正名不順,把他生下來,我要讓他一輩子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嗎?”


    淨生譏笑:【所以,你想去找姬夜?】


    童子妍沒說話。


    淨生高冷一笑:【小子妍,有時候我覺得你吧,也挺叫人看不透的,你喜歡姬夜嗎?不,我並不覺得你喜歡他,但我又覺得你對他動心了,你說矛盾不?】


    童子妍還是沒說話。


    她隻是翻身躺在了床上,淨生自討無趣,很快就像一陣風飄走了。


    沒一會兒,童子妍睡著,迷迷糊糊中,卻有一抹黑色的身影靠了過來。


    夜色下,男人一身夜行衣,似與黑夜融為了一體,隻露出一雙深邃幽黑的眸。


    他看著童子妍,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忘返,卻又在掠過她凸起的小腹時,深深的蹙起眉,一道危險的光亮自他眼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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