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外麵已經有了細微的光亮,這深秋裏若是天亮了,時辰已是不早。


    一夜的糊塗夢,把他折騰的也是夠嗆,可這夢是那麽的清晰,抬起來的那張臉不就是蟬衣的臉嗎?盡管滿臉血漬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些夢境不就是他一直擔心的嗎?擔心自己這所謂高貴的身份實際肮髒的家族會害了她,會讓她受盡和他一樣的心裏的冷眼和身體的傷痛。


    宴新微微出了一口氣,可是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經過了這件事情,她似乎已經擺脫不了和他的糾葛了,因為澤彥已經傷了女床山了,他在證明蟬衣和自己沒有關係又有什麽用呢?不過是欺騙自己傷害他人罷了。


    “咳咳咳。”宴新淺咳了幾聲,才慢悠悠的掀了被褥下床來,披了衣服走到外間來,就聽見外麵的砍柴火的聲音。


    “這個木樁子要砍了嗎?”樂令在外麵問道。


    “不用不用,這樁子是前一段時間修剪這梧桐樹的時候特地留下來的,梧桐木木碴子少,做做砧板正好的。”餘嬸再一旁解釋著。


    “這樣啊!這些我們還不知道呢?”樂令說著。


    “這平民百姓家長裏短的這些瑣事,你們自然不清楚了。”餘嬸笑著和樂令聊著。


    “餘嬸,這些柴我給你劈好了,還有什麽事情要我幫你的嗎?”


    “都這個時辰了,要不你去看看小姐起身沒?在替她吧早膳端過去。”


    “嗯······,昨日我見族長氣色不好,今日多睡會兒也好。”樂令朝蟬衣屋子那邊看了一眼,他其實已經過去瞧了幾次了,一直都沒有聽見動靜。


    “說的也是。”


    “那還有什麽需要我幫你的嗎?”樂令問著。


    “沒事了,沒事了,一早就幫著我做了不少活了,你也歇一歇吧!”


    “沒事,餘嬸別跟我客氣,我難得來一趟能幫你一些就幫你一些,我們兄妹年輕的時候還不是受你和餘叔諸多照顧,這是我應該的。”樂令說著。


    “不急在這一會兒,我廚房裏的茶水應該好了,你去喝點休息休息。”餘嬸拍了拍他的手臂把他往屋子裏麵趕。


    這個時候宴新整理好衣衫推門而出,打開門的一瞬間清晨的冷空氣驟然侵入,宴新不由的起了冷噤,“阿嚏!”。


    餘嬸聽見動靜抬起頭來,理了理手上的東西,擱在一旁,“公子起身了。”


    宴新笑著點了點頭。


    “公子外麵冷,您也不多穿些。”餘嬸看著走過來的宴新說著,“公子今天看著氣色到時好了不少。”


    “還要多些你們,之前若是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宴新說著,看見一旁大大小小的木樁子,便問“這是什麽木頭,這顏色到時不同。”


    “這個啊?這是那棵梧桐樹上砍下來的。”餘嬸說著指了指院子邊的那棵在秋風中蕭瑟著的梧桐樹,“那樹有好多年了,枝葉每年都會修剪一番,今年這枝幹快要壓著屋頂了,便把它砍了。”


    “原來如此。”宴新說著。


    “公子,早膳我一早就備下了,這會兒在灶上熱著的隨時都可以吃,你看是在廚房這邊的屋子裏吃,還是我待會兒給你送過去?”


    “我自己去吃,就不勞煩你了。”宴新說著就準備往廚房那邊走去,忽然想到了什麽停下了步子,“餘嬸,這木頭倒是新奇,能給我一塊嗎?”


    “梧桐木嗎?你需要便自己挑吧。”


    “多謝。”宴新走過去拿了一塊便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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