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暫時倒退到盛獨峰向曲靈歌傾訴真情的那一刻。一直以來,盛獨峰都以為曲靈歌是在恨他冷落了自己;但他不知道的是,曲靈歌其實早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在的她,正在飽受自己良心的煎熬。


    這份煎熬,就是來自她與拓跋鳳之間的秘密合作。


    確如拓跋鳳所言,這件事不論成功與否,她曲靈歌都已經是一個局外人了。盛獨峰再怎麽懷疑,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但也正因如此,曲靈歌心中原本的善念才一直想要脫籠而出。她這幾天時常從夢中驚醒,盯著空蕩蕩的房間暗暗捫心自問,真的……有必要做到如此絕情的地步嗎?


    她的腦海裏又浮現起了小映雪那稚嫩無邪的麵龐,不管怎麽說,她都是無辜的啊!還有瀧川祈鶴,和那個叫飛燕的。她們也是獨峰深愛的人,且從未想過害自己。如果她們出了事,那獨峰該傷心成什麽樣子?曲靈歌不敢去想象。


    所以,當盛獨峰對她真情告白的時候,曲靈歌心中的善念裹挾著濃濃的愧疚之情,終於衝破了她的心靈枷鎖。曲靈歌決定:向盛獨峰坦白一切。


    這是個令人欣慰的決定。可惜,已經遲了。


    ……


    洛陽城郊,東煌宮山莊內。


    “咳咳咳……”瀧川祈鶴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忍不住重咳了好幾聲。一旁的婢女小月連忙上前將她扶坐了起來:“夫人,您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小月!你……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瀧川祈鶴搖了搖頭,突然猛地抓住了小月的手,眼中盡是驚恐之色。還沒等小月迴答,瀧川祈鶴就又忍不住失聲尖叫了起來,“對了!火!這是火的氣息!小月,快去叫人,山莊裏肯定有什麽地方走水了!快去啊!”


    “夫人,夫人您先別激動。小月沒聞到什麽異味兒啊,”小月一邊輕輕安撫著瀧川祈鶴的情緒,一邊支起小鼻子在空中嗅了好一會兒,才半信半疑的問道,“您確定不是做噩夢了?要不這樣,小月先給您倒杯茶醒醒神吧?”


    “絕對不會錯的!我……對了,雪兒呢?我的雪兒呢?我的雪兒在哪?!”瀧川祈鶴頓時慌了神,掙紮著就要下床。小月趕忙從旁邊攙住了她,不住的安慰道:“放心吧夫人,雪兒睡的正香呢。您看,就在那兒……”


    確保自己的女兒沒有危險後,瀧川祈鶴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情緒也穩定了不少。可就在這時,飛燕突然噔噔噔的從外麵跑了進來,麵色凝重的對瀧川祈鶴說道:“瀧川姐姐!出事了!不知何故,山莊裏好幾處地方都走了水!”


    “組織人手去挑水滅火了嗎?還有,火勢大不大?有沒有燒到這兒來?”瀧川祈鶴心中一驚,急聲詢問道。


    “請瀧川姐姐放心,現在火勢已經得到了控製,也並沒有燒到內院這兒來,”飛燕此時也注意到了瀧川祈鶴那不正常的臉色,當即快步上前,和小月一左一右扶住了她,“還有,我已經派人去將山莊中的女眷和婢女們護送到內院來了。這段時間裏,咱們就暫時先呆在這兒,等火全撲滅了再出去。”


    “好……那就好。等等,你說什麽?你說……你說所有人都派出去滅火了?”得知大火並沒有燒到這兒後,瀧川祈鶴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可下一瞬間,她就像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慌忙追問道,“那內院周圍……內院周圍還有沒有守衛了?”


    “都派出去了,怎麽可能還有守衛啊?”飛燕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了瀧川姐姐,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大了!”一抹恐懼逐漸湧上瀧川祈鶴的瞳孔中,“這大火本就來的極不尋常,我猜,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為之!可他們的目的,真的隻是破壞嗎?我現在擔心,這是敵人故意在用大火將咱們的力量給分散出去,然後……再趁虛而入、突襲這裏!”


    “啊?那……那該怎麽辦啊?”飛燕一聽也慌了神,“瀧川姐姐,要不我現在再去把大家叫迴來?”


    “不行,現在把他們叫迴來,隻會更加被動!小月,去拿我刀來!”瀧川祈鶴勉強穩住身形,示意小月和飛燕聽她指揮,“飛燕,你去抱雪兒。不管怎樣,我們都必須先離開這裏,主動去找大家會合!聽好了,如果等會有敵人突襲,我負責迎敵,你們兩個隻要保護好雪兒就行!千萬別讓她出意外!”


    “好!”


    “奴婢知道了!”


    就在兩人一個去取刀、一個去抱孩子的時候,屋頂突然傳來了一連串可怕的轟響聲。緊接著,三四團熊熊烈火毫無征兆的從上麵落了下來,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大門附近。這些火團落下後,並沒有任何熄滅的跡象,而是像擁有了生命一般,在地上妖嬈的搖擺了幾下,便開始尖嘯著吞噬起了周邊的木柱。


    “該死!那些人別不是要把咱們活活燒死在這兒吧?瀧川姐姐,小月,趁火勢還不大,咱們趕緊離開!”飛燕抱緊了小映雪,正欲拉上小月和瀧川祈鶴一起往外跑時,卻發現瀧川祈鶴傻傻的呆站在原地,好似魔怔了一樣。


    “瀧川姐姐?瀧川姐姐?”飛燕連叫了好幾聲,瀧川祈鶴還是沒有半點反應。心急如焚的她不得已又騰出一隻手來去拽瀧川祈鶴。可還沒等她碰到瀧川祈鶴,後者就突然尖叫了一聲,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最後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瀧川姐姐!你怎麽了?”這一嗓子不僅把飛燕和小月嚇了一大跳,就連飛燕懷裏的小映雪也被嚇哭了。此時的瀧川祈鶴,臉色慘白無比,全身上下每一個關節、每一寸皮膚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著,眼中盡是痛苦和無助。就像是一個受到巨大驚嚇的小女孩兒。飛燕迴頭看了眼火勢,急忙將小映雪交給了身邊的小月。她自己則俯下身去,試圖去把瀧川祈鶴從地上拉起來,“瀧川姐姐,你就是有什麽病,也得先離開這裏啊!再不逃,咱們等一會就真的逃不了了!”


    “火……火……火……”瀧川祈鶴癱在地上,根本聽不進飛燕的勸,隻是一個勁的念叨著“火”字。飛燕一介女流,又沒有武功在身,兩膀子能有多大力氣?就這麽生拉硬拽了半天,也隻不過將瀧川祈鶴拖離了原地五六步的距離而已。可此時的火勢,卻是愈演愈烈了。


    飛燕心裏清楚,留給她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夫人小心!”就在飛燕氣喘籲籲、一籌莫展之際,耳旁突然傳來一聲驚唿。還沒等飛燕反應過來,自己就被狠狠的撞到了一邊。


    “轟!”


    飛燕駭然迴頭望去,隻見自己剛剛半蹲著的地方,已經被一根足有腰粗的木柱給砸裂了。而在那木柱之下,是蜷縮著的小月。若不是她剛剛及時撞開了飛燕,那現在躺在木柱下的,就是飛燕自己了。


    “小月!你撐住!我這就救你出來!”飛燕連忙撲了上去,想要將那木柱移開。可任憑她使出了吃奶的勁來,那木柱還是絲毫不動。


    “咳咳!夫人……不要管我,保護好孩子……趕緊跑……”小月猛地咳出了一口鮮血,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護在身下的盛映雪遞給了飛燕。望著安然無恙的盛映雪,小月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顫顫巍巍的伸出她那已經被砸變形的手,想要再摸一摸她的小腦袋。但最終,這隻沾滿鮮血的手,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小月……你安心去吧……”目睹著小月慢慢失去了生機,飛燕的眼淚頓如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但她知道,現在絕不是傷感的時候。必須要平安的將小映雪和瀧川祈鶴帶出去,才不會讓小月白白犧牲!


    飛燕胡亂抹了把眼淚,懷抱著啼哭不止的盛映雪快步來到瀧川祈鶴身邊,焦急的對她說道:“瀧川姐姐!快看啊,這是你的雪兒啊!趕緊站起來跟我走!再不走,你的女兒就要被活活燒死了!”


    “雪……雪兒?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太好了,她沒事……她沒事……”說來也怪,原本一直徘徊在奔潰邊緣的瀧川祈鶴,一聽到盛映雪的哭聲,腦海中的恐怖虛妄突然奇跡般的消失了。猛地抬起了頭來,眼淚汪汪的抱緊了盛映雪,“雪兒……別怕,娘在這兒呢,別怕……飛燕,咱們走,咱們離開這兒。”


    “好!走!”見瀧川祈鶴總算恢複了正常,飛燕這才暗鬆了口氣。拉著瀧川祈鶴小心的避開火焰,一步一步向外挪去。女本柔弱,為母則剛。為了自己的女兒,瀧川祈鶴強壓下了心中的恐懼,咬牙在火海和濃煙中堅強的破浪而行。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經過一番有驚無險的逃生後,她們終於看到了已經搖搖欲墜的大門。


    “瀧川姐姐!快跳出來!”飛燕一馬當先,靈活的避開了地上的火焰,三兩下就跳到了外麵。當她看到瀧川祈鶴還在裏麵猶豫的時候,頓時急了,“快啊瀧川姐姐!這屋子就要塌了!”


    “好……我……我跳。”瀧川祈鶴咽了咽唾沫,就在她剛準備邁出腳的時候,燃著熊熊烈火的大門終於支撐不住了,嘩啦啦的傾塌了下來。一道半人多高的火牆猛地從廢墟上竄起,將瀧川祈鶴和飛燕分隔了開來。


    “瀧川姐姐!你……你別怕!我來想辦法!我……我……對了!”飛燕突然靈機一動,手忙腳亂的將身上的外袍解了下來,“瀧川姐姐,你聽我說,你先冷靜。等下我會把這件外袍蓋在火上,你趁著火勢暫時被壓下去的空隙,立刻跳出來!記住,不要有半點猶豫!聽懂了嗎?”


    “我聽懂了……你……你扔吧。”瀧川祈鶴連忙點了點頭。


    “轟隆隆!”還沒等飛燕將外袍扔出去,頭頂就又傳來了一連串的巨響。大量的碎瓦和著火的斷木不斷砸下,不一會兒就將出口給堵死了。而飛燕自己,也被巨大的震蕩和熱浪給彈到了一邊。


    “咳咳……瀧川姐姐!”飛燕狼狽的揮了揮周圍的灰塵,不顧一切的衝到了大門處,一邊徒手挖著帶火的廢瓦,一邊帶著哭腔大喊道,“瀧川姐姐!你在裏麵怎麽樣?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得到你就迴應一聲啊!”


    “飛燕……”好一會兒,廢墟裏麵才傳來了瀧川祈鶴虛弱的聲音,“我被困住了,有一根木頭壓在我的腿上,我推不動……你能不能去找人來挖個洞,我好把雪兒從洞裏塞給你……”


    “別說傻話了!”飛燕狠狠的拿袖子抹了把眼淚,繼續挖著麵前的廢墟,“瀧川姐姐,你相信我,我一定有辦法救你的!你也要堅持住啊!你……你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盛郎考慮吧?也為雪兒考慮考慮吧?你想讓雪兒的童年沒有娘親陪伴嗎?!”


    “……飛燕,謝謝你,”被困在廢墟中的瀧川祈鶴輕笑了一聲,眼中卻已無半點求生的欲望,“你聽我說,當年,我瀧川家所有人都是死在大火中的,本來我也不例外,可我卻偏偏僥幸逃了出來。原本我以為,自己躲過了上天的懲罰。可現在我才知道,上天從未饒恕過我,該來的,遲早會來。而這場大火,就是上天對我的警告。他不允許我再苟活下去了。”


    “我死,無怨無悔。但雪兒是無辜的,她還有大好的人生,絕不能死在這兒!飛燕,如果我今天逃不出去了,希望你能把雪兒當作親生女兒去照顧。我不求你給她什麽大富……咳咳!大貴……我隻求你,求你別讓她餓著凍著,就……咳咳咳……就行了……”


    “這煙……糟了!出口被堵住了,這煙聚在裏麵散不出來!”飛燕拿鼻子一聞,頓時暗唿不好。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那瀧川姐姐和雪兒不被燒死,也會被活活嗆死的啊!


    怎麽辦?怎麽辦?飛燕急得眼淚都下來了,現在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清理不掉這些廢墟。而那些原本要來內院會合的眾人,此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意外,一個人也沒來。難道……真的迴天無術了嗎?


    廢墟中,瀧川祈鶴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在濃煙之下,她曾幾度昏睡過去。但最後,都是盛映雪的哭聲將她拉了迴來。望著懷裏的盛映雪,瀧川祈鶴強打起精神,慢慢蜷縮起了身子。用自己那並不強壯的身軀替女兒擋住了濃煙和不住往下掉的木屑、石塊。


    “乖……雪兒乖,娘親在這兒呢……”瀧川祈鶴輕輕的哄著盛映雪,漸漸的,盛映雪哭聲越來越小,最終慢慢消失了。


    “雪兒睡著了嗎?真乖……”濃煙之下,瀧川祈鶴根本看不清盛映雪的情況,聽她不哭了,隻以為她是睡著了。


    “雪兒,放心,你飛燕小娘很快就會挖出一個洞來了。然後你就可以出去了……”瀧川祈鶴趴在盛映雪的身上,神誌不清的喃喃自語道,“娘知道你現在聽不懂話,但有些話,娘必須要和你說。隻希望……你能和娘有心靈感應,將這些話記在心裏。”


    “娘很抱歉,沒辦法看著你長大了。等你懂事了,要記得來看娘。還有……娘已經把你托付給飛燕小娘了。你以後見了她,得叫她娘親。你要乖乖聽她的話。如果她以後給你生了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你一定要……一定要少說話,不許和弟弟妹妹們搶東西,不許要這要那的。我不在了,你爹又是個大忙人,沒人保護你,你會被大家欺負的……”


    “還有……最重要的……照顧好你爹。替娘……好好愛他。”


    昏迷之際,瀧川祈鶴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往昔的場景:


    “屬下瀧川祈鶴,參見少主!”


    “啊?離叔,我……我真得帶她上路啊?”


    ……


    “少主,貪杯誤事,雖是元旦佳節,但這酒,還是少喝為好。”


    “沒事的,這是屠蘇酒,醉不了人。更何況,我的酒量隨我老爹,千杯不醉!”


    ……


    “少主!此刀太過珍貴,想必一定花了少主許多銀錢吧?屬下……屬下不敢收!”


    “哎!這本來就是你的家傳寶刀,現在隻是物歸原主了,有何不敢收?”


    ……


    “少主……我,我好像有身孕了。”


    ……


    “少主,祈鶴以前,隻是為了自己而活;但今後,祈鶴……隻為你一人而活!”


    怎麽迴事?是人之將死,這以往的一樁樁、一幕幕才會出現在眼前嗎?可這些,全是她和盛獨峰在一起的時光啊,自己早年間的悲慘經曆,怎麽一件也沒出現過呢?


    還是說……遇到少主之後,自己的人生,才算剛剛開始嗎?


    “祈鶴!!”


    怪了……怎麽好像聽到了少主的聲音?看來自己真的是要離開了啊……否則,怎麽會出現幻聽呢?


    “宮主!火勢太大了,您冷靜啊……”


    “冷靜個屁!都他媽給老子滾開!祈鶴!祈鶴你撐住!我來救你了!”


    真是幻聽啦……少主他現在明明應該在無妄台上才對,怎麽來得及趕來呢?抱歉了少主,若有來世,還請你……早些來找我吧。


    懷揣著美好的思念,瀧川祈鶴緩緩閉上了眼睛。


    “砰!!”幾乎就在瞬間,廢墟左半邊突然從外麵塌了下去,露出了一道足夠正常人通過的縫隙。聚集在瀧川祈鶴周邊的濃煙找到了宣泄口,紛紛唿嘯著從縫隙中滾滾而出。拚死趕來的盛獨峰捂著口鼻,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當他看到蜷縮在地上的瀧川祈鶴時,腦子瞬間空白了。


    “祈鶴!祈鶴你別嚇我啊!”盛獨峰一掌打碎了壓在瀧川祈鶴腿上的斷木,隨即手忙腳亂的將瀧川祈鶴以及盛映雪給抱了出來。放在平地上後,盛獨峰立刻運起體內寒功,連點了瀧川祈鶴和盛映雪身上的幾個大穴,將她們體內的炎毒給逼出來了大半。幾個被盛獨峰順路從大火中救出來的女郎中也趕緊圍了上來,就地搶救起了瀧川祈鶴和盛映雪。


    “祈鶴……雪兒……求求你們,千萬要挺住啊……”盛獨峰一邊源源不斷的給瀧川祈鶴灌輸著內力,一邊時不時的望向盛映雪那邊。眼淚不爭氣的滑了下來。


    “咳咳……”過了好一會兒,瀧川祈鶴才猛地咳了幾聲,緩緩睜開了雙眼,“我……我已經死了嗎……”


    “祈鶴!太好了!太好了!”盛獨峰激動的一把摟住了瀧川祈鶴,“放心吧,你沒事,你沒事的!現在已經安全了,有我在呢,咱不怕了啊……”


    “瀧川姐姐,你終於醒了!嗚嗚嗚……”跪在一旁的飛燕也忍不住失聲痛苦了起來,“你要再不醒,我都想陪你去了!”


    “少……主?飛燕?”瀧川祈鶴感受著麵前這個男人身上炙熱的體溫,不敢相信的嘟囔道,“不對啊……你,你不是應該在無妄台嗎?怎麽會……”


    “這個我們以後再說。祈鶴,你現在身上還有傷,得好好休息,別亂動。”盛獨峰一邊連聲安慰著,一邊將她重新放了下來。就在他準備去看看自己的女兒時,負責救治盛映雪的女郎中卻麵色難看的主動迎了上來,小心翼翼的對盛獨峰說道:“盛宮主,您女兒的狀況……好像不太好。”


    “什麽意思?什麽叫不太好?”盛獨峰愣住了。


    “那個……請您恕罪,我們已經盡力了,”女郎中說完這句話後,下意識的向後移動了幾步,生怕盛獨峰會失控,“我們猜測,應該是尊夫人在保護孩子的時候,沒有控製好力道。導致原本就唿吸困難的孩子,更加……無法唿吸。所以……所以……您的女兒……請您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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