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的將娘親隨筆收好後,盛獨峰這才準備轉身離開。可就在此時,一旁的瀧川祈鶴突然又叫住了他:


    “少主,您看那櫃子後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啊?”


    盛獨峰順著瀧川祈鶴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那房中唯一的櫃子後麵,從斷裂的一角裏隱隱約約的露出了一點墨跡,好像有什麽東西寫在牆上、但卻被人故意用櫃子給遮掩起來了。


    盛獨峰和瀧川祈鶴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將櫃子移了出來。拿手拍散灰塵後,四行蒼勁有力的大字立刻躍入二人眼簾:


    “楊花落盡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盛獨峰緩緩的讀著,不知為何,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娘親那溫柔卻模糊的臉龐來。而且,這四句詩……為什麽讀起來有種十分親切的感覺呢?


    對了!一道靈光閃過,盛獨峰終於迴想起來了。在他和妹妹獨玉更小的時候,娘親好像就經常唱這首詩來哄他們入睡。迴憶如同脫閘的洪水,一旦襲來,就再也無法收拾。很快,娘親那優美的嗓音就從盛獨峰塵封的記憶中踏步而來,慢慢浮上了他的心頭。望著這篇沒有署名的七律,盛獨峰情不自禁的輕輕哼唱了起來。


    “這是……大唐李太白的《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吧?”瀧川祈鶴聽著盛獨峰的哼唱,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出了這首七律的出處。她雖然是東瀛人,但對中原的詩詞歌賦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但相比這個,她還是對牆上的字更有興趣,“觀此墨寶,當是有人用墨汁以牆為書,才寫下如此佳句。不過……嘶,這墨跡可有些年頭了,那麽長時間下來了卻還是清晰無比。看來寫這東西的人,是個擁有深厚內力的高手啊!”


    “嗯?”聽瀧川祈鶴這麽一說,盛獨峰也注意到了些許不對勁,急忙拿手護著燭火湊近去看。瞧了半天,盛獨峰終於發現了些端倪。那詩中的每一筆、每一畫都像是被深深的刻在牆上似的,墨跡早已和牆融為了一體。所以時隔多年,它還依舊保存完好。


    想到這兒,盛獨峰不禁暗暗揣測了起來。老爹曾經說過,娘親的武功很差,否則他當年也沒有英雄救美的機會了。雖然娘親溫柔賢惠識大體,但那個時候女子能讀書的非常少,更別說娘親這種被外公嚴看死守的“少宮主”了。所以,估計李白是誰她都不知道。那這篇七律,到底是誰留在這兒的呢?


    或許,這個問題,世上再也沒人能幫他解答了吧。


    第二天一早,盛獨峰便召集了眾人,準備對未來東煌宮的發展做出調整和安排。由於目前人手實在有限,所以隻能一切簡化了。盛獨峰優先參考了無妄台的職位,首先任命賀九燮為東煌宮的親禦長老兼首席長老,專門負責為宗門招兵買馬、挖掘人才、擴大規模。作為最先跟在自己身邊的老人,賀九燮對自己的忠心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盛獨峰才會將這個權力和榮譽交給他。


    接下來,盛獨峰任命應非梟為護山長老,負責東煌宮的警戒、巡視、安保等工作。原本,盛獨峰是打算讓他去負責招募人才的,畢竟應非梟在甘州地界還是有些影響力的。但考慮到他那“反賊”的名頭實在太響,目前還不方便拋頭露麵,所以盛獨峰才決定讓他留在東煌宮內,保護東煌宮和大家的安全。


    應非梟本人倒是無所謂,在他看來,自己初來乍到,就算什麽職務也沒分到,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世事難料,當他得知自己居然同樣位列長老之尊的消息後,興奮的差點暈過去。當下連忙親自去向盛獨峰表示感謝,並當著所有人的麵指天立誓:此生此世,永遠效忠於東煌宮和盛獨峰。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宮聞旭由於其嚴謹認真的辦事效率、以及向來雷厲風行的作風,盛獨峰在和眾人討論過後,決定將宗門內極為重要的刑罰長老一職交予他。刑罰長老,顧名思義,就是專管門中弟子懲戒、恩罰等事的。至於東煌宮的門規鐵律,盛獨峰在看了以前東煌宮留下的古籍後,將其稍作修改,把一些不合理,或者是已經過時的門規給改正了之後,才鄭重的將其重新命名為《東煌法典》。並宣布,自此以後,東煌宮所有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必須在不違背這本《東煌法典》的情況下進行。任何人,包括盛獨峰在內,一旦違反此法典,宮聞旭都有權依法處置。


    蛇無頭不行,國無法不安。盛獨峰深知,一個大集體,隻有明確了賞罰製度,並且不論職位高低全都一視同仁,才能讓手下們心悅誠服。公正,才是一個門派立於世間的基石。


    宮聞沅也正式成為了東煌宮的“管家婆”,被盛獨峰任命為財務長老。從此以後,東煌宮中的所有開支、采買、產業全都歸她負責。而宮聞沅也在這方麵展現出了極高的天賦,一掃先前滿目爛賬的情況,將東煌宮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有這四位長老替自己分擔,盛獨峰的壓力頓時減輕了許多。


    至於瀧川祈鶴,盛獨峰倒也想給她安排點事做,但卻被她給婉拒了。理由很充分,瀧川祈鶴是隸屬於盛家堡的暗衛,雖然盛獨峰也是盛家堡的少堡主,但盛家堡和東煌宮畢竟沒什麽關係。除非她脫離盛家堡,否則她是絕對不會在東煌宮中任職的。盛獨峰聽了這番解釋後,也不好說什麽,就隻能隨她去了。


    雖然現在的東煌宮勢力依舊很弱,但這裏的所有人都對未來充滿了信心。而這個信心的絕大來源,就在於盛獨峰。這個年齡比他們小上不少的宮主大人,卻有著一股天生的統帥本領。所有人都堅定的相信,隻要在他的帶領下,東煌宮遲早會有飛黃騰達的那一天。


    ……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半年多的時間就過去了,天下也正式步入了大宋天聖六年元月。經過這半年左右的發展,東煌宮的實力每天都在穩步上升著。人數也慢慢的從原先的三十多人,發展到了現如今的百餘人,其中更是不缺能人異士、江湖豪客。甚至還有許多昔日拜在東煌宮麾下的門派,聽聞東煌宮重出江湖了,紛紛主動趕來投奔,但最後都被盛獨峰給好言婉拒了。


    盛獨峰深知,在他的隔壁,還有李鶴仁這尊殺神蹲著呢,而且他是知道東煌宮地址的。萬一他再領兵過來怎麽辦?


    為了不讓李鶴仁對還在發展中的東煌宮下毒手,盛獨峰特意挑了個機會,在公開場合透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大聲的x宣告世人,自己是盛家堡的少堡主。之所以繼任東煌宮宮主的位置,全然是看中了它昔日的名聲。


    這簡單的一句話卻有三個作用。一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李鶴仁,自己姓“盛”,盛家堡的盛,不姓“圖瓏”,並不存在什麽具有極大威脅的東煌血。賀九燮說過,當初李鶴仁滅東煌宮的最根本原因,就在於東煌血中有可以操縱他人的血蠱。如果李鶴仁得知重建東煌宮的是一個外姓人,興許就不會那麽急著對現在的東煌宮下手了。


    其二,盛獨峰也希望借著這一名頭,吸引更多的人來加入東煌宮。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盛家堡少堡主的名頭,明顯要比東煌宮宮主響。


    最後,盛獨峰也是在無形的向盛家堡傳遞自己平安無事的消息。畢竟出來那麽久了,總得給家裏報個平安吧?更何況,現在東煌宮依舊沒有固定的產業,根本無法應對巨大的開銷。所以,盛獨峰才決定和盛家堡搭上邊做生意。隻有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緩解東煌宮的財務赤字。


    當然,東煌宮既然重新見世了,盛獨峰也選擇暴露身份了,那甘州這地方就不能再呆了。畢竟盛家堡少堡主的身份也是個香餑餑啊!在異地他鄉,萬一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了怎麽辦?所以盛獨峰下一個要考慮的,就是將東煌宮遷移迴宋土。


    隻有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才是最安全的。


    東煌宮本就是盛獨峰的一言堂,所有人都對盛獨峰這個宮主有著極高的信任。即使是放棄現在還算安定的生活,他們也不會有半點猶豫。於是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盛獨峰派人去山外租了許多馬車,將這半年多來自己打下的家業全部裝車後,便準備三天之後啟程前往興州。


    來西北那麽久了,盛獨峰一直在忙著發展東煌宮。但這並不代表他忘記了自己來此的最終目的:殺李鶴仁!


    當然,在殺李鶴仁之前,他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去做。


    ……


    “小子,你真的決定好了?”精神之海中,望著眼前麵色堅定的盛獨峰,圖瓏藏第一次露出了猶豫的神情,“這段時間來,你一直在操勞東煌宮的事情,從沒有真正休息過。以你現在的狀態,強行覺醒東煌血脈,可能會喪命的。”


    “我知道,可時間不等人啊,”盛獨峰苦笑著搖了搖頭,“在其位,謀其政。我既然身為東煌宮的宮主,苦點累點不是應該的嗎?唉,本來我想的很天真,認為隱姓埋名、等東煌宮逐漸強大起來了,再鄭重出山、一鳴驚人。可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想要走向巔峰,不和外界接觸是根本不現實的事。現在整個西北大地都在談論咱們東煌宮,李鶴仁說不定已經在提兵殺來的路上了。為了不讓東煌宮重蹈昔日之災,我……必須要盡快變得更加強大!還請先祖賜我血脈覺醒!”


    “……好,難得你有這種覺悟,是我圖瓏家的種!”圖瓏藏點點頭,沒有再勸。手腕一甩,一把和驚寒一模一樣的長劍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圖瓏藏對盛獨峰招了招手,沉聲道,“來吧,在幫你覺醒血脈之前,我們再過最後一次招!”


    “不知先祖想比什麽?”


    “全部!”圖瓏藏伸出一根手指,“紅塵三變,天地俱滅,靈虛寶鑒,無妄經。能指正的我已經全部給你指正了。說實話,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內,你不僅能將它們全部掌握了,還從我這兒學走了東煌宮最強劍法——滄海十截殺,以及我東煌宮的大輕功——鷹塵決,你……真的很不錯!”


    “……多謝先祖誇讚。”盛獨峰愣了愣,那麽久了,圖瓏藏對他如此純粹的讚美,倒還是第一次。


    “來吧,教了你那麽久,今天也該檢驗檢驗成果了,”圖瓏藏持劍負手而立,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戰意,“拿出你所有的本事來,把我想象成你的死敵!不準手軟!”


    “得罪了!”盛獨峰低吼一聲,周身氣息暴漲!寒風颯颯,龐大的能量頃刻間肆虐全場!


    與此同時,盛獨峰手中驚寒也發出了興奮的戰栗。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裏,盛獨峰和驚寒之間的默契越來越深厚,甚至在他眼中,驚寒早已不是一把普通的兵器了,而是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夥伴!


    “鐺!”下一瞬間,兩個人便如同兩顆流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從兩柄驚寒劍交處傳了出來。緊接著,兩道身影便在純白的世界中不斷的遊走、纏鬥,僅僅幾個唿吸的時間,兩人便已經各自揮出了不下十五劍。


    淩厲的攻勢,肉眼難辨的速度,以及那招招足以致人於死地的手段,盛獨峰自己都沒有發現,現在的他,像極了當初暴揍自己的圖瓏藏。或者說,正是因為挨了那麽久的揍,他才會有今天的脫胎換骨。


    圖瓏藏本來還遊刃有餘的對付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無法掌握主動權了,一直都是在被動防守。在盛獨峰那密不透風的劍氣之下,圖瓏藏甚至連反手的機會都沒有。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好小子!圖瓏藏暗暗心驚,難道這盛獨峰當真是個天縱奇才不成?


    “先祖,分神可是會死的!這是你教我的!”盛獨峰敏銳的察覺到了圖瓏藏的漏洞,當即大喝一聲,手中劍招突然一變,巨大的力道夾雜著罡罡烈風,猛地砸在了圖瓏藏的劍上!


    隨著一身巨響,圖瓏藏手中的驚寒劍竟硬生生的被盛獨峰給砸斷了!


    “滄海十截殺!驚天駭浪!”


    沒有任何意外,盛獨峰手中的劍準確無誤的劈進了圖瓏藏的身體裏。巨大的慣性將圖瓏藏整個人都按在了地上。低頭看著貫穿自己身體的驚寒,又看了看大口喘著粗氣的盛獨峰,圖瓏藏突然笑了。


    “不錯……真是不錯,”圖瓏藏咬緊牙關,慢慢從胸口抽出驚寒。隨即滿臉欣慰的對盛獨峰說道,“小子,你已經出師了。”


    “多謝先祖!”聽到這句前所未有的認可,盛獨峰連忙驚喜的拱手拜謝。但等他再抬起頭時,卻駭然發現,圖瓏藏的身體居然在慢慢的呈顆粒狀向周圍散去。


    “先祖,您這是……”


    “不用擔心,”圖瓏藏嘴上說著無礙,但其臉色卻蒼白的宛如死人一般,“我在這陽間苟活的時間夠久了,早就該去入六道輪迴了。小子,多謝你送我一程。”


    “這……這怎麽可能呢?!”盛獨峰呆了呆,急忙蹲下身去,試圖抓住圖瓏藏的手,結果卻抓了個空。這下盛獨峰真的慌了,“先祖!您不是說這裏是我的精神之海嗎?您不是說在這裏我們都是不死不滅的嗎?怎麽您受了傷,就……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是說過不死不滅,但那僅限於你,不包括我。這裏畢竟是你的精神之海啊,”圖瓏藏看著盛獨峰臉上焦急愧疚的神色,忍不住出言寬慰道,“孩子,不必介懷。我許多許多年前就應該死了,可因為貪戀這人世間,才強行留下一抹殘識。那麽久了,我見證了東煌宮的起起落落,也看過了太多的險惡人心。但在今天,我終於在你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曙光,這道光,讓你堅持了本心,也讓你最終走到了這裏。我相信,東煌宮在你的帶領下,一定會重振輝煌!”


    “可是我……”盛獨峰還在為自己剛剛下的死手而愧疚不已,“可是您應該早和我說啊!要是知道您會受傷,我……打死我也不敢對您下那麽重的手啊!”


    “孩子,別自責,”圖瓏藏伸出已經虛幻的手,輕輕拍了拍盛獨峰的腦袋,“生死自有天命,就算是我,也得認。好了,我還有最後一點點時間,接下來,我會將我在玄玉摟中吸食的所有寒氣,以及當年從小毒狗、楊懷風身上吸走的內力,全部送還給你,幫你填補無妄經的第二重空白。”


    “對了,說到無妄經,還有一件事,你且聽好了,”還沒等盛獨峰開口,圖瓏藏又補充道,“無妄經一共隻有三重,對吧?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想衝擊那最高的境界,千萬不要修煉和你目前體內相衝突的內力!否則,你隻會落得走火入魔的下場。那些修煉無妄經、最終卻失敗的蠢貨們,就是因為貪圖更多、更雜的武功,強行吸收與本身相衝突的內力,最終才變成了廢人。千萬別去相信無妄經上寫的什麽可納天下武功於一體,我告訴你,那句話,本來就是心懷不軌之人後加上去的!”


    “怎麽會這樣……那奉明大師他們難道就不知道嗎?”盛獨峰驚訝的問道。


    “嘿嘿,有意思就有意思在這兒了。奉明那個老禿驢的本事,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就算老子巔峰時期,也隻能勉勉強強和他打個平手。如此強的實力,為什麽他不去衝擊無妄經第三重呢?”圖瓏藏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猜,他一定是想讓世人們相信,無妄經第三重危險無比。就連他那樣的高手,也隻能望洋興歎。如此一來,那些有心之人自然不會再輕易去打這上麵的主意了。至於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保護,還是另有私心,就隻能等你親自去找出答案了。”


    “行啦!廢話說得也夠多了,我這種孤魂野鬼,是時候去自己該去的地方了,”圖瓏藏猛地抬手,一指點在了盛獨峰的天靈之上,“孩子,最後,我將我東煌宮的無上內功心法:破虜九轉,傳授給你!有此神功,你便可吸盡天下人的功力為自己所用!同時,這門心法也是和你的東煌血脈掛鉤的,它會替我……喚醒你身體中,屬於我圖瓏家的血脈!”


    一道奇怪的口訣出現了盛獨峰的腦海裏,緊接著,盛獨峰突然感覺精神一振,一股前所未有的龐大力量頓時如江海般湧入了他的身體。


    “來吧,用破虜九轉,送我最後一程吧!”


    “多謝……先祖!”盛獨峰抹了把眼淚,強撐著從地上站起身來。圖瓏藏並沒有跟他說過什麽是破虜九轉,但這門心法,如今卻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子裏。拿起驚寒劍在手心上一抹,自己的鮮血頓時侵滿了劍身。再次朝圖瓏藏深鞠一躬後,盛獨峰才鄭重的舉起驚寒,嘴中念念有詞:


    “戎戎華鼎,鑄我東煌;”


    “千秋之罪,萬世之驤;”


    “橫戈破旗,遙定八方;”


    “天下亡魂,聚此……一堂!”


    話落,劍落。


    一縷縷鮮紅色的氣順著驚寒劍緩緩流入盛獨峰的身體裏。感受著自己體內那不斷膨脹的力量,盛獨峰忍不住大聲嘶吼了起來,宛如一頭受傷的猛獸。


    “當啷!”也不知過了多久,驚寒劍猛地掉在了地上,而願本坐在盛獨峰麵前的圖瓏藏,此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先祖……”盛獨峰噙著眼淚,慢慢地朝圖瓏藏消失的地方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四個頭。


    “您安心去吧,我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我會將東煌宮……重新帶迴這個世間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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