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婦人從巷口經過,在看見那裏躺著的幾個光溜溜的大男人時,放聲尖叫。


    “怎麽了?”


    正好有衙役巡邏,順著聲音找過來。


    “官爺,你看那邊……”


    衙役們走過去,在看見躺在那裏沒有動彈的男人們時,用腳踢了踢。


    “不會死了吧?”


    “大白天的,什麽樣的兇手如此猖狂,居然直接把人殺死在巷子裏?”


    “全被扒光了,難道是被搶劫了?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一次性死了五個人,這可是大案子,咱們得匯報給縣令大人才行。”


    其中一個衙役蹲下來探了探鼻息,原本緊張的神色立馬放鬆下來,沒好氣地說道:“沒死,隻是喝醉了。”


    “這群酒鬼真是傷風敗俗。”馮捕頭說道,“你們幾個,找點東西給他們遮遮腚,再把他們潑醒。咱們親自跑一趟,把他們送迴去。”


    “怎麽送啊?”其中一個衙役說道,“這也太丟人了。”


    “正是因為丟人,所以要送迴去。他們家的人見自己的不孝子做出這樣的醜事,還不得……”馮捕頭捏了捏手指,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


    “嘿嘿……還是老大聰明,我們怎麽就沒有想到?”衙役小弟說道,“反正丟人的也不是咱們,這一趟走得值了。”


    “隻不過他們的衣服去哪裏了?這幾個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他們隨身攜帶了不少銀子吧?我看這從上到下隻剩下頭發保暖,這是被搶光了。”


    “酒鬼嘛,喝酒了連親爹都不認識,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自己把衣服扒了?再說了,我聽說這些書生玩得可花了,指不定……嘿嘿……”


    宋睿澤捂住秦徽音的耳朵。


    這群衙役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宋睿澤在水壩裏待了這麽久,什麽樣的葷段子都聽過了,以前都能麵不改色地走過去,現在卻覺得這些髒東西不該來汙染小丫頭的耳朵。


    衙役們把書生們潑醒,見他們半醒不醒的,在他們的臉上扇了幾巴掌。那啪啪啪的幾下,連兩百米開外的秦徽音聽得都覺得臉疼。


    書生們被打醒,剛開始一臉懵,在看見麵色不善的衙役們時,一個個開始哇哇大叫,哭得就像死了親爹娘一樣。


    “官爺,你要為我們做主啊,那些乞丐扒了我們的衣服,搶了我們的銀子。那些臭乞丐就是最低賤的螻蟻,應該被趕出城。”


    馮捕頭淡淡地說道:“你要不要把你那二兩肉遮一下再說?雖然老子也是男的,但是也沒看其他男人子孫根的愛好。”


    書生們低頭一看,再次放聲尖叫。


    衙役們一臉厭惡。


    馮捕頭掏了掏耳朵:“叫得像個娘們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被糟蹋了。行了,你們說乞丐扒了你們的衣服,搶了你們的銀子,那搶你們的乞丐有什麽特征?”


    旁邊的衙役扔了幾塊布條給他們。


    他們手忙腳亂地搶過布條係在腰上。


    “他們有很多人。”


    “具體多少?”


    “十個?”說話的書生看向其他同伴。“你們記得有什麽特征嗎?”


    “我不記得了。不過不止十個,他們那麽一群人撲過來,我們根本看不清楚誰是誰。乞丐不都是一個樣嗎?反正把他們都抓起來就行了。“


    馮捕頭被那個傻缺書生氣笑了。


    “抓?還全抓?哪怕是京城,天子腳下,也沒有人敢去驅趕乞丐,更別說抓了。你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吧?”


    “官爺,我們隨身攜帶了不少銀票,現在全沒了……”


    “你要是能說出搶你們銀票的乞丐長什麽樣,我就接這個案子,幫你們去抓人。不過,別說把所有的乞丐都抓起來的蠢話。”


    “官爺,能不能給我們幾身衣服?”


    “沒有。”馮捕頭不耐煩,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手下把他們架走。


    那些人走後,秦徽音等人這才從拐角處走出來。


    張木匠和張大柱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宋睿澤。


    這人好可怕,千萬不要得罪他,他們可不想光著腚在縣城裏走一圈。


    陳勇和江啟斌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們的澤哥要是大好人,在水壩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早就被整死了。


    “哥,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們也要準備迴去了。”


    “你是想迴去了,還是想去書院看看?”宋睿澤說道。


    “我去看一眼。”秦徽音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虛。


    “我把你送到書院門口。”宋睿澤說著,走過去牽牛車。


    宋睿澤把秦徽音送到書院門口後,囑咐張木匠和張大柱一路上走慢點,等著她一起迴去之類的話,這才跟著江啟斌和陳勇迴水壩了。


    張木匠父子找了個位置守著牛車和兩頭騾子。


    秦徽音獨自一人去了書院。


    守門的宗叔認得秦徽音,進去匯報了一聲就把她放進去了。


    秦徽音今日打扮得像個小仙女,發髻是李桃花給她梳理的,配上彩色的布條,風吹動時,布條飛舞著,靈動而有活力。


    她一進去,許多書生看過來,紛紛詢問這是誰家的妹子。


    “逸塵兄家的。”


    “逸塵兄今日生病了,沒有去上課,他妹子應該是聽說他生病的事情來照顧他的吧?”


    秦徽音去過唐逸塵的房間,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住處。她敲了敲門,脆聲喊道:“哥,我是音音,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等一下……”從裏麵傳出緊張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砰砰咚咚的聲音,也不知道撞掉了什麽或者把什麽弄灑了。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唐逸塵站在她麵前,故作鎮定地說道:“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生病了,過來看看。”秦徽音摸了摸唐逸塵的額頭。“你正在發燒。”


    “睡一覺就沒事了。”


    “不行,必須去醫館。”秦徽音說道,“小弟現在在醫館學醫,唐叔也在醫館治腿,我現在帶你過去,你還能順便和他們聚聚。”


    “我不去。”唐逸塵無奈,“不要讓他們擔心。”


    “你是自己走,還是我找人來把你背走?”秦徽音威脅,“自己走的話還有點麵子,被人背著走的話你的麵子可丟光了。”


    唐逸塵:“……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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