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期心下忽然一動,心中感慨觸動之餘,又多了一分異樣。他斂下眸中情緒,沒有再多說什麽。


    心下尋思:“她說:‘隻要你相信我就好’眼睛裏為什麽帶著一種如何也說不出來,又那樣溫柔的笑意?為什麽紅著臉?不敢瞧我?”王鐵匠所唱的那幾句情歌,突然間就在他心底閃過:“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你莫負了小妹子——一段情……”


    ——可是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深想,也不能多想的。否則,很多事便不一樣了。


    公子的容色仍舊如玉一般的蒼白溫涼,分不清任何情緒,但是心底卻不敢再想下去了。


    蘇子期也沒有多想的時間,無情正在施展“封禁內力”的金針,而他在默記程靈素所傳的一篇“真氣傳導之術”,據說是毒手藥王無嗔大師早年遊曆江湖時,偶然所得。


    過不多時,程靈素自身的內力已然封禁,她與蘇子期一道站在韓侂胄的病榻前,一手與對方對掌。


    醫女隻覺得一股溫涼純粹的真氣如潺潺溪流在自己經脈遊走,恰到好處,她再無顧忌,另一掌貼在韓侂胄肺腑之處,將那股內息輸入韓侂胄體內,合上眼簾默默感受。


    她師父所傳的“真氣傳導之術”也的確頗為玄妙,不但可以同時聯通數人的真氣,真氣所經過之處也無不感受得清清楚楚。


    《素問·上古天真論》:“恬惔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


    《九陰真經》至精至純的道家真氣在程靈素的控製下,遊走了一個大周天,又走了數個小周天,在周身大穴附近徘徊不定。


    待一道柔和的真氣第三次遊入膻中穴時,卻似小溪終於流入江河大海一般,難以探尋,隻能被無邊滄瀾同化。


    醫女垂下的眼簾猛然睜開,妙目之中綻出一道精光,約莫有了十之八九的把握。


    她心神一鬆,才忽地感覺和自己的那隻手已起了薄汗,心道:“我隻道他都是千變萬化一張臉,沒想到暗中竟是如此擔心。”


    “看來這位韓相公的確對他有什麽非比尋常的意義。不說邊關戰事,便是為了安他的心,我也要好生救治才是……”


    程靈素這下心下已然有數,隻是她需要的唯一一味藥,有些難辦而已,立時便示意蘇子期收了功力,道:“靈素尚需一味綿頭雪蓮花,隻是又並非是一般的綿頭雪蓮花。”


    諸葛先生撫著銀白的胡須,神態還是十分從容,隻是聲音頗為關切,“綿頭雪蓮花?老夫記得當是天山雪蓮的一種。隻是程姑娘要的綿頭雪蓮花不是一般的天山雪蓮吧。”


    程靈素點點頭,歎道:“不錯,在汴梁要一株新鮮的綿頭雪蓮花,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話說的不錯。


    諸如天山雪蓮,千年人參,百年黃精,這些尋常人可能終身都未得見的奇珍,對於在座各位來說卻絕非什麽難事。


    即使是路仲遠這樣的遊俠劍客,也自有辦法得到。


    但是,就算是蘇子期麾下天山靈鷲宮,從不缺各類的天山雪蓮,現下不管用什麽方法,也絕難得到一株新鮮的天山雪蓮,更不要說是天山雪蓮中極為難得的真品綿頭雪蓮花了。


    因為這裏是汴梁城,就算有辦法保存,不必風幹雪蓮,因為路途遙遠,快馬加鞭送來汴梁城,也已經來不及。


    也因為這裏汴梁城,三教九流,奇人異士實在是太多了,什麽怪事沒有聽說過?


    諸葛先生微微點頭,叫追命迴神侯府拿一顆天山雪蓮。


    卻見自家瀟灑不羈的三徒弟攤手,道:“喀絲麗不在,我可認不得她那片園子裏的藥材。”


    聽得無情嗤笑了一聲,“天山雪蓮自然不會長在普通的藥田裏,昨日四師弟剛好帶四弟妹從迴疆探親迴來了,你隻管找四弟妹要就是了。”


    無情說到這裏,諸葛先生方問程靈素:“雪蓮稍後便到,隻是不知道姑娘要雪蓮是何用處?”


    “氣血如汞、內罡外顯。說來奇怪,但韓相公的的確確,是一個絕世高手啊。誰人想,韓相公一身內息真氣盡數收斂於膻中穴……”


    醫女如是說道,頓時全場安靜,諸人都在頭腦風暴之中解析程靈素這話中的含義,其中蘇子期與韓?各自對視了一眼,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們自問還算了解韓侂胄,但從未想過韓侂胄會是什麽絕世高手?!


    隻是,他們城服頗深,外人實難看出他們暗地交流與內心波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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