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赫雪頓時臉色一紅,又振振有詞道:“可不是我一個人幫你洗,她們也在幫我呀。”


    “嘻,哈,嘻!”外麵頓時傳來了一除笑聲。


    元天臉色全紅了,心中暗歎:“唉,一世英名呀,就這樣葬送了!”紅著臉,搖了搖頭。


    赫雪撫了撫垂下的長發,望了元天一眼:“你居然一睡就三天三夜,那樣子太嚇人了,簡直嚇死人呀,我以為你不成了呢。”


    “這?三天三夜?”


    “嗯,後來我找郎中一看,說脈象平穩,沒事,就是太累了,睡覺還打唿嚕,吵得人家。。。。。”赫雪頓時努了努嘴。


    “哦!”


    元天暗運內力,頓覺通體舒暢,精神為之一振。看來,這覺真是睡足了。


    剛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什麽也沒穿,不禁臉色一窘:“我的衣服呢?”


    赫雪才記起元天還沒穿衣服,於是趕快從衣架上將衣服取下,放到元天麵前。


    迴頭衝外麵叫:“你們幾個都別偷看了,快來幫大王更衣。”


    “大王?什麽大王呀?”元天愕了愕,又趕緊擺手:“不用,我自己來,不用勞煩各位了。”


    赫雪看著他:“那你就穿吧。”


    “嗯!”元天剛要爬起,看了眼赫雪,又鑽迴了被窩,磨蹭著,看著赫雪默不作聲。


    赫雪看著他半天沒爬起來,才恍然大悟,臉也跟著紅了:“嗬,嗬,有什麽好看的,我不是,哼,誰稀罕看呢。”說著才站起來,走了出去。


    門外,又響起一片嘻嘻的笑聲。


    元天這才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穿上,套上靴子,站了起來。


    一身月白色花蜀錦戰袍,腰間是犘牛皮的帶子,鑲嵌著玉石瑪瑙,帶扣是純金的,擦得嶄亮,腳下是輕薄透氣的豹皮靴子,沒有帽子,隻是在發髻上紮了一根白色的緞帶。


    那身打扮,隻見那瘦長的身材,英氣勃勃的臉龐,穿上這身衣服,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整個人就是一個白袍小將。


    當站在赫雪麵前時,赫雪身後那群侍女簡直看呆了。


    “帥,太帥了,這簡直是個白馬王子!”


    “公主真是好福氣呀!”


    侍女們呆呆的,不禁對公主說著。


    赫雪也一付得意的樣子,衝侍女們叫:“本宮嫁過去,你們也別想美,你們就是本宮的嫁妝呢。”


    “那當然,當然!”侍女們也跟著笑了。


    這幾天,敦煌都在傳著這麽一個淒美的故事,年輕的西涼王,為了心上人,不遠千裏前去天山采摘雪蓮花,曆經苦難終於將生命垂危的公主從死亡線上拉了迴來。


    故事淒美,曲折,動人,可歌可泣,沒幾天就向四方傳播了出去。


    特別是經過那些詩人的藝術加工,加上各種華麗的讚美,更是一段千古絕唱。


    王子和公主,愛情和奇遇,艱險和曲折,最後終於可以相親相愛。更何況這故事的男主角就是敦煌的主人,涼州的扞衛者,未來西域千裏河山的王,並且年輕英俊,戰功赫赫,對愛情的執著和堅貞,那豈不讓聽者動容,為之唱彩。


    茶樓,酒樓,說書人每天都在講著這個故事,聽者雲集,雖然聽出了繭子,仍然百聽不厭。


    敦煌,很快成了一個傳奇的聖地,新的文化中心。許多人懷著理想和夢想,向聖地趕來。


    科舉落第的讀書人,江湖劍客,執刀人,大漠刀客,賒刀人,馬販,馬賊,生意人,三流九教都往這趕來。


    頓時,原本寂寞的邊城,變成了繁華的城市。


    再說,帖木兒的大軍潰敗後,大批的戰俘和工匠都要安置,還有堆積如山的輜重,很快就武裝起一支強大的軍隊。


    這讓元天白白撿了個大便宜。


    除此之外,還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光黃金就有幾十萬兩,銀子更是多得不計其數,但這都是帖木兒隨軍攜帶的一部分,在帖木兒的老巢馬爾罕,財富更是多得讓人難以想象。


    龐大的帝國從四麵八方搶掠來的財寶落到西涼人手裏,又被西涼人用來采購各種物資,中原的商隊穿梭不休的從敦煌到中原,再從中原到敦煌,他們的生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紅火過,隻要是從中原販來的東西全能在短時間內傾銷出去,這一路上既沒有馬賊,有沒有關隘稅所,馬幫的人都樂得合不攏嘴,唯一讓他們發愁的事情是賺了錢沒地方花,在西涼人攻克敦煌之前,這裏還是一座原教旨主義的城市,完全禁欲,不許喝酒,女人也蒙著麵紗,大量的士兵、詩人、商人聚集的城市,對這兩種東西恰恰是需求最強烈的。


    有眼光的人多的是,第一批抵達敦煌的青樓女子是李少華幫組織的貨源,十幾輛外表簡陋,但是適合長途跋涉的四輪馬車風塵仆仆的來到敦煌城外,從車上下來一些身段苗條舉止妖嬈的女子,在地上頓著麻木的腳,哼唧著,拿粉拳錘著腰,捏著腿,掀開麵紗打量著這座充滿異域風情的城市。


    有人嬌滴滴的呢喃道:“這就是西涼啊。”


    大家已經約定俗成的把這個新興的國家叫做西涼。


    以往史千秋盤踞涼州,雄霸一方,也不敢公然稱王,因為他的實力畢竟有限,但現在不同了,元天打敗了帖木兒,一戰成名迅速上位,疆域也象氣球一般越吹越大,帖木兒留下的真空地帶太大了,誰先搶到就是誰的,試想一下,一個統霸了整個西域外加河西走廊的新興勢力,難道還沒有資格稱王麽?


    笑話!


    不稱帝都是客氣的。


    敦煌的茶樓酒館裏充斥著一幫被稱作“參軍”的人,他們大都是從中原而來的落魄文人。西涼缺知識分子,因此對前來投效的讀書人很照顧,一律給予參軍的虛職,允許佩戴刀劍,穿官靴,還發給少量的俸祿。


    當然不排除這些人中確實有一些有真才實學的,能投筆從戎報效西涼,或征戰沙場、或出謀劃策,總是有些用場。但大多數讀書人隻是誇誇其談罷了,所以到後來西涼軍再也不招募參軍了,但這不妨礙他們自己購買官靴和圓領袍子,正兒八經的在外麵晃蕩,自稱參軍大人。


    參軍們每日裏混跡在茶樓酒肆之中,商討的卻是軍國大事,國號、年號、官製、科舉製度,甚至新皇帝應該納幾個妃子,都是他們探討的內容,西涼是個嶄新的國家,甚至說還不具備國家的雛形,隻是一支軍隊罷了,涼州的那一套體係和人力資源根本用不上,可謂百廢待興,數不清的官職等著這群讀書人去坐呢。


    自古以來,做官就是讀書人的畢生目標,可是中原的科舉製度極其嚴酷,如同千萬人擠過獨木橋,每年都有大量名落孫山的讀書人,生活無著,前途無著,現在突然有了這樣一個機會,能讓他們參與創建一個漢人為主體的國家,如何不讓他們心癢難耐,躊躇滿誌呢。


    元天終於走出了他酣睡了三天三夜的院落,一出大門就呆了,院子外麵站了密匝匝一群文武官員,全都穿著嶄新的袍子,敦煌這地方熱,西涼國又沒有具體的官服製度,所以大家穿的都是淺色的袍服,以淺紅淺綠居多,式樣和中原大周朝的圓領是一樣的,但胸前沒有補服,冠帽是無翅烏紗,以帽正玉石的大小和水頭成色來區分官職大小。士兵們也換下了赤紅的戰袍,穿上涼爽透氣的白色紗府綢戰袍,外麵再穿上嶄新的鎖子甲,鐵盔上的孔雀翎也是嶄新的,大家夥都是裏外三新,令人精神一振。


    周端安站在百官之首,上前一步道:“主公可大好了?”


    主公,這個詞讓元天很不適應,但卻是最合適的稱謂了,畢竟現在還沒登基,稱陛下還是殿下,萬歲還是千歲都是個問題,主公最好,意思到了還沒有歧義。


    元天不禁“唔”了一聲,向前走去,後麵馬上跟過來幾個人,用黃羅傘蓋替他遮著太陽,搞得他很不適應,道:“不用打傘,你們忙別的去吧。”


    侍從們進退兩難,周端安正色道:“主公,規矩不能壞,咱們根基淺,若是沒個排場就更讓人看不起了。”


    元天頓時瞪了一眼,道:“誰敢看不起?帖木兒百萬大軍都打敗了,還在乎這些虛套?我說不用就不用,撤了!”


    周端安趕緊一擺手,讓侍從們撤下,雖然有些不樂意,但心中還是暗讚:說一不二,這才是開國君王的做派啊。


    “主公,天下士子進言您早登大寶,開國建業。萬言書已經擺在您的書案上了,還請主公早做定奪啊。”周端安緊趕幾步上前說道。


    元天一聽,便停下了腳步,轉身對這幫文官道:“我想送給你們三十二個字:冷靜觀察、穩住陣腳、沉著應付、韜光養晦、善於守拙、決不當頭、抓住機遇、有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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