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些官兵大多數是未經訓練的壯丁而已,當兵隻是為了吃上飯,領一頂氈帽,一杆花槍就算當兵了。這種兵,那有什麽鬥誌可言。


    結果是,當重裝鐵騎衝上去時,還沒衝擊,就被那氣勢洶洶的鐵騎嚇破了膽,趕快把盔甲兵器一扔,就拚死的向東逃竄,可是,那裏逃得過騎兵的追殺呢?


    看著氣勢洶洶的突厥騎兵,逃跑隻有死路一條,投降也許還有活路。


    很快,活著的官兵全跪了下來,一時間,漫山遍野全是跪著的官兵。


    看著這個情景,連突厥士兵們也傻了眼,這麽多戰俘怎麽抓得完呀?


    有的還逃到荒野之上,但又餓又冷,於是三五成群的聚攏在一起,鑽入草叢中不敢亂動。可是,初春的夜晚寒冷無比,加上許多餓狼正在山林中盯著那些逃兵,再跑動的話,就算突厥人沒有追來,也會被餓狼咬死吃了。


    眼看狼群就要走近,卻有一陳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逃兵們趕快把頭伏到草叢中,努力的屏住氣。


    好不容易才等到馬蹄聲遠去,大家這才抬起頭,聚在一起。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大都督剛走,突厥人怎麽就來了呢?”


    “莫非是涼州城也被突厥人拿下了呢?說不定大都督也落入了突厥人手中了呢?”


    逃兵們低聲議論著,捂著饑腸漉漉的肚子,歎著氣。


    冷風吹過,狼嚎聲又響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嚇得士兵們又往草叢裏鑽。


    “兄弟們,都出來吧,突厥人被打跑了,快出來,大都督給你們預備了手抓羊肉,包子,就在涼州的東門的大營裏,遲了可沒了呀!”此時,外麵有人叫著。


    官兵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是突厥人使詐,忽然有人驚唿道:“那是李參將的聲音!”


    立刻有人低聲喝道:“別出聲,可能是李參將被突厥人俘虜了,你們聽他聲音,都帶著哭腔呢。”


    眾人凝神一聽,果然聲音發抖,但是又有人說了:“這是風聲,別怕,咱們出去幾個人看看不就行了。”


    大家推舉了幾個膽子大的士兵悄悄爬出去一看,果不其然,遠處火把簇擁下的那人正是甘肅官軍的李參將,他身邊也都是官軍打扮的人,於是他們欣喜的喊道:“出來吧,是自己人。”


    同樣的故事在不同的地點上演著,大批跑散的官兵被收攏起來,聚到涼州東門外的大營裏,營房裏一口口大鍋熬著羊肉和蘿卜,灶台上烤著包子和饢餅,香飄十裏,身穿土黃色號坎的甘肅官軍一股股匯聚過來,在身穿紅色戰袍的涼州軍士兵指揮下,進入大營吃飯安歇。


    士兵們也納悶,怎麽不見本軍的軍官,難不成自己被涼州人收編了,不過他們不敢亂說亂動,因為大營就在涼州城頭的火炮威脅之下,再說了,涼州人好歹是漢人,又不是突厥人,怕什麽。


    ……


    帳篷裏,赫雪和魯敏喜得嘴都合不攏,這一仗打的太順利了,簡直比趕羊還簡單,先前繳獲的那些突厥旗幟盔甲兵器一點沒浪費,她倆帶兵假扮成突厥騎兵衝擊甘肅官軍的隊伍,號角一吹,旗幟一揮,一個衝鋒下去,官軍的隊伍就潰散了。


    這也難怪,精銳騎兵衝擊行進間無防備的步兵隊伍,和猛虎衝擊羊群的感覺差不多,官兵們素質低下,又沒有軍官指揮,不潰散倒是出了奇。


    繳獲的東西太多了,遍地都是丟棄的盔甲兵器,帳篷輜重糧草更是原封不動的扔在那裏,最意外的收獲是五大箱銀錠,足足有十萬兩之巨,想必是未發放的軍餉,這迴可發達了,兩位女將由衷的體驗到打劫的快樂,喜笑顏開商量著啥時候再幹一票。


    ……


    城內,田二哈的五千人馬已經被封鎖在軍營內,這批人是甘肅官軍的精銳,溫巡撫的家底子,戰鬥力和忠誠度都不是外麵那些雜兵能比較的,他們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在低級軍官的指揮下封鎖了軍營的大門,拿著兵器龜縮在裏麵拒不投降。


    “大帥,查清楚了,這幾個營的兵正是血洗十八裏堡的元兇,怎麽處置您拿個主意吧。”趙鐵蛋稟報道。


    元天放眼看去,軍營牆頭上那一張張囂張的嘴臉漸漸模糊了,變成火海中的十八裏堡,無數婦孺被官兵的馬蹄踩踏,被長刀砍翻……


    他深吸一口氣:“讓炮兵預備吧。”


    “我再說一遍,放下兵器出來投降,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一名涼州軍官舉著大喇叭站在軍營門口喊道,但是迴應他的隻有幾支羽箭,軍官身旁的長牌手早有準備,飛身上前擋住箭矢,那軍官聳聳肩咕噥道:“老子仁至義盡了。”


    圍牆上露出幾個頂著鐵盔的腦袋來,氣勢洶洶的喊道:“快把俺們大都督和田總兵放了,不然等大軍打進來有你們好看的!”


    死到臨頭還敢充大瓣蒜,這倒正中了元天等人的下懷,這批人是甘肅官軍的核心力量,就算收編過來也不放心,還不如一鍋燴了,既能報了十八裏堡的大仇,又能威懾其他甘肅官軍。


    城牆上的火炮調整了角度,距離如此之遠,大將軍炮是派不上用場了,但是那些小型的火炮和火槍可全有了用武之地,居高臨下,目標清晰,簡直就是當靶子打,各路人馬就緒之後,趙鐵蛋向元天請示:“兄弟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打。”


    元天已經讓人在軍營前麵的空地上擺了香案,上麵放著密密麻麻一片木頭牌位,上麵寫的都是死難和失蹤的十八裏堡鄉親的名字,元天恭恭敬敬的點了三炷香,默念道:“父老鄉親們,元天為你們報仇了,你們泉下有知的話,就睜眼看看吧。”磕頭,上香,然後起身喝道:“開炮!”


    炮營千總狗剩親自點響了第一炮,隨即城牆上一排火炮輪番鳴響,一團團硝煙騰起,複仇的炮彈射向軍營,各種實心彈藥的散霰彈在毫無遮擋的軍營內痛快淋漓的收割著生命,隻聽見一陣鬼哭狼嚎,官軍們被炸得人仰馬翻,血肉橫飛,僥幸未死的人慌不擇路想爬出去逃命,剛從圍牆上露出頭來,就被火槍爆了頭。


    整整打了一刻鍾,元天才下令停止,片刻之後,軍營裏舉起一麵白旗,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別再打了,俺們降了。”


    元天道:“一郎你帶人去受降,問清楚了,凡是去過十裏堡的就一刀砍了,不留活口!”


    “是!”趙鐵蛋手按佩刀,瞪著血紅的眼睛去了。


    “大帥三思啊。”旁邊有人憂心忡忡的勸道,元天扭頭一看,正是周端安。


    “正是用人之際,大肆屠戮恐怕不妥,外麵還有數萬降兵,被他們知道了……那軍心……”周端安搖搖頭。


    “做人如果不能快意恩仇,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這些兵是殺害我父老鄉親的兇手,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接受他們,放迴去就便宜了姓溫的,留下更是禍害,不如來個幹淨利索的,至於那些降兵,我自有辦法。”


    周端安不敢再勸,默不作聲的退下了,心中暗暗感歎元天的心狠手辣,五千人說殺就殺了,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誰攤上這麽個敵人,就等著哭吧。


    軍營裏沒有什麽掩蔽物,五千官軍就是活靶子,這一通炮火打下去,當場炸死兩千多人,剩下的也都完全喪失了抵抗意誌,乖乖的舉手投降,兵器盔甲在軍營門口堆的象山一樣,趙鐵蛋領著人親自甄別,將沒去過十裏堡的放出去單門列隊,去過十裏堡的留在軍營裏,官軍們不知道區分這個的意圖,便老老實實的按照命令去做,結果有五百人留在軍營中,趙鐵蛋讓人把營門關閉,沒有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片刻之後,就聽到軍營裏一陣陣慘號,聲音持續了很久,趙鐵蛋在帶著弓箭手們出來,來到元天身邊道:“都料理了。”


    元天點點頭,轉身去了。


    那座香案依舊擺在軍營大門前,高香忽明忽暗,一陣旋風刮過,如泣如訴。


    城外大營裏,官兵們聽著不斷傳來的炮聲槍聲和慘號,一個個嚇得麵色煞白,不知道城裏究竟在發生著什麽,幸虧到了後半夜這一切聲音都沒了,隻剩下帳篷外的東風唿嘯。


    一大早,官兵們就被沉悶的鼓點驚醒,集合了,他們匆忙披上號坎登上靴子來到帳篷外麵列隊,兵器是不用拿了,因為早被人家給繳了。


    軍士們忐忑不安的站了一刻鍾,終於等來命令,從他們之中挑選出兩千人來,一隊人去城內幹活,一隊人留在城外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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