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蔚然也納悶,這楚宣國在哪兒啊?怎麽一點也不耳熟呢。


    “拿地圖來。”


    她先瞧瞧在哪兒。


    貼身侍從將地圖快速呈遞過去,指出楚宣國所在的位置。


    白蔚然一瞧,更納悶了,這麽遠?聯姻?


    拿什麽聯?


    “楚宣國怎麽說?”不過還是先問問條件。


    官員這時表情有些微妙,聲音都小了一半,“楚宣國說,若是我國同意聯姻,要向他國送牛羊三千頭,馬匹五百,綾羅綢緞三千匹,珠寶首飾一千件,糧種三千石,奴隸三千人,白銀五萬兩。”


    白蔚然聽完,指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讓我們給他們送東西?”


    這是聯姻還是拿他們當附屬國?讓她倒貼。


    楚宣國國君的腦子被驢踢了吧!


    他們聯姻的王公是天仙嗎?真是氣笑了。


    白瑤也差點笑出了聲。


    鴻臚寺卿埋低腦袋,幾番隱忍,“皇上,國書上就是這樣說的,臣不敢妄言!”


    周圍官員都悄悄揚起了嘴角。


    白蔚然一拍龍椅,氣勢煊赫,“讓它給朕滾!”


    什麽臭魚爛蝦都想來挨邊,滾滾滾!


    鴻臚寺卿抬起頭,有些為難,“皇上,其實.....臣查明其中另有隱情。


    楚宣國不僅給我國送了國書,還給鄰近幾國都送了一模一樣的國書。”


    白蔚然壓著怒氣,眉頭緊蹙,“細細說來!”


    另有隱情?莫不是楚宣國變富裕了??


    鴻臚寺卿十分盡職盡責的解釋道,“楚宣國君之所以如此囂張,臣先前便有所耳聞。


    是因為楚宣國國君胞弟,嫁到代國後,深得國君寵愛,於年初誕下代國國君第一子,又被封為太子。


    於是楚宣國便仗著跟代國的關係,大肆對周邊小國呈遞國書,試圖用聯姻一事,搜刮錢財!”


    代國在其中,難怪不得那麽囂張呢。


    白蔚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代國是北大陸大國之一,實力強勁,楚宣國依仗這層關係,確實有些為難。


    估計沒有小國敢拒絕吧。


    白蔚然肯定是不願意的,她看向白瑤,“太子,你以為何?”


    白瑤看著鴻臚寺卿一眼,笑容清淺,“母皇,兒臣以為此事不用理睬,代國距離我國還隔著兩國。就算楚宣國說動代國發動戰爭,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到達邊境的。”


    看來已經有人給她選好了下下次要進攻的國家了。


    善!


    白蔚然覺得她的話有道理。


    “好,那便依太子所言。”


    散了朝,白瑤來到禦書房找白蔚然商議其他事。


    一是為了讓她下達科舉選仕的聖旨,二是為了並小城重新設立大的州府,三是各州府要設立免費私塾,好掃盲。


    白蔚然都同意了,隻要不讓她出銀子,白瑤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去吧。


    最近她新得了一個擅掌中舞的美男,急著去寵幸呢。


    “.....”白瑤嘴角抽搐。


    人到中年開始玩叛逆了??


    看來也沒出現周葭說的那種情況啊。


    白瑤自己寫了聖旨,蓋上大印後,讓近侍送到戶部去。


    至於並立小城和設立私塾的事情,則是丟給丞相諸葛雀去處理。


    諸葛雀雖是軍師,但德才兼備,白瑤沒有浪費人才,又將她舉薦為丞相。


    如此一來,到她手裏的政務就更少了。


    但別看她輕鬆,她手上需要處理的事情並不少,還要為秋收後攻打青翡國做準備。


    迴到東宮,白瑤本想先去找白羽,但轉念一想,還是抬腳去了蘇卿瑢那裏。


    昨日華珍珍給他問診後私下告知她,蘇卿瑢身子骨虛弱,氣血兩虧,生產時可能不順,她有一點擔心。


    到底是第一個寵幸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別影響腹中孩子。


    白瑤來時,蘇卿瑢正由元主夫陪著在院子裏賞花。


    現已進入六月,氣候迴暖,蘇卿瑢保胎兩月,胎像徹底穩固後,也能離開屋子,四下走動了。


    今日他瞧上去氣色不錯,身形也豐腴了許多。


    “拜見太子殿下!”


    小廝們第一時間發現白瑤,給她請安。


    蘇卿瑢笑著轉過身來,“妻主!”


    元主夫行禮後,很有眼力見的帶著小廝們離開了。


    蘇卿瑢的胎已經快有六個月,瞧著一點也不明顯,尤其是在寬鬆衣物遮掩下,根本看不出孕肚。


    白瑤大步來到他身邊,握住他冰涼的小手,微微皺眉,“怎麽這麽涼,也不知道多穿些衣裳。”


    蘇卿瑢勾唇,嗔了她一眼,“妻主,這都六月了,穿多了衣裳很熱的。”


    他的手一直很涼,沒辦法呀。


    白瑤輕撫他腹部,在他小臉上親了幾下,眼神溫柔,“今日孩兒乖不乖?沒有鬧你吧?”


    蘇卿瑢靦腆一笑,輕搖腦袋,“沒有,她乖著呢。”


    是個堅強的好孩子,一點也不折騰他。


    白瑤笑了一下,想起之前係統獎勵中的極品暖玉,要不要送給他?


    她對後院這三人一向都講究公平,有些東西要麽就大家有,要麽就大家都沒有,絕不會搞特殊。


    隻是....


    倒也不是為了蘇卿瑢,是為了腹中孩子。


    他身子這麽差,能撐到生產嗎?


    蘇卿瑢沒有察覺白瑤異樣,握住她的手,聲音關切道,“妻主昨夜怎沒有迴府?今早我讓人去給你送爹爹親手做的餛飩,結果你卻不在!”


    白瑤迅速迴神,摟著他腰肢,帶著他在院子裏轉悠起來,麵色不改,“軍營出了些事情,處理完後時辰太晚,便沒有迴府,歇在外頭的。”


    養外室一事,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免得又生出什麽雜七雜八的小心思。


    “那中午我讓爹爹給妻主做蝦酥餅怎麽樣?”蘇卿瑢莞爾,倚靠著白瑤往前走。


    白瑤好笑,伸手摘過一朵粉芍藥給他戴在發髻上,“你個沒良心的,嶽丈是來陪你的,不是來給你當廚郎的。”


    “可是隻有爹爹做的飯我才能吃得下去。”蘇卿瑢略顯愧疚的嘟嘴,但確實沒辦法。


    他胃口實在不好,全倚賴爹爹的廚藝好,才能勉強吃得下飯。


    白瑤摸摸他腦袋瓜,閑聊起來,“那你讓府中廚郎也學學嶽丈的手藝,總不能光叫嶽丈一個人做飯。


    近來天氣炎熱,廚房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蘇卿瑢忙不迭點頭,乖巧一笑,“妻主不說,我都忘了還可以這樣。”


    真是一孕傻三年。


    其實他也心疼爹爹,可爹爹自己不願意見他吃不下飯食的模樣,每日都必定親自下廚。


    “你啊,傻不拉幾的。”白瑤無奈搖頭,移走的視線中不複溫情。


    “嶽丈也辛苦這麽久,明日你讓春嬸開庫房,替我挑些首飾和緞子送給嶽丈吧。”


    蘇卿瑢笑容加深,但還是出聲婉拒了,“不用,妻主。


    先前你送來的幾大箱首飾,我都分了一半給爹爹,爹爹說他每日首飾都戴不完呢。


    說來還要感謝妻主呢。


    自從爹爹來了翰雲國後,臉上笑容肉眼可見的變多了,人也開朗了。”


    果然,遠離蘇家那群壞人,他和爹爹都不再難過。


    “你我妻夫一體,何必這般見外。”白瑤爽朗大笑,捏捏他圓潤的小臉,手感絕佳。


    “呀~”蘇卿瑢嬌氣輕哼,內心滿足,“妻主~~”


    白瑤還有事,陪他溜達兩圈後就去了書房,中午倒是守約過來陪他吃了頓飯。


    下午,待蘇卿瑢午睡起來,高雯捧著一個精美的小匣子進了院子。


    蘇卿瑢正在喝藥,疑惑的看向高雯。


    “可是妻主有事找我?”


    高雯笑嗬搖頭,恭恭敬敬將手中匣子呈遞過來,“見過太子珺,這是殿下讓小人給您送的禮物。”


    什麽禮物?蘇卿瑢笑了起來,接過高雯遞來的匣子,打開一瞧。


    元主夫跟著伸出腦袋,好奇打量。


    “這是何物?摸著竟是暖和的?”蘇卿瑢拿起匣子裏通體潤白的暖玉,在眼前打量了一番,不解道。


    他沒見過這東西,但想來不是俗物。


    高雯貼心的給他解釋起來,“迴太子珺,這是世間難得的極品暖玉,殿下恰巧得了這麽一塊,知道您體弱後,趕忙叫小人找出來的。


    此玉佩戴在身上,不僅可以溫暖身體,還有美容養顏的功效。”


    而且還價值連城。


    不過高雯沒有多說。


    說多了反而有些不真誠,內裏價值還是讓太子珺自己掂量吧。


    竟如此神奇!


    蘇卿瑢捧著這塊小小的暖玉,心中越發感動,眼中更是盛滿笑意,“本宮知道了,高近侍,麻煩您迴去告訴妻主,本宮很喜歡,多謝她的心意。”


    妻主對他真真是好極了。


    高雯公式化微笑,說完就要撤退。


    蘇卿瑢又急忙叫住她,“等等,高近侍。”


    “我前兩日剛好給妻主做好一個五毒香囊,你替我帶迴去給妻主吧。”


    “是!”高雯笑容得體。


    蘇卿瑢的貼身小廝把香囊找出來,遞給高雯。


    “太子珺,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蘇卿瑢揮揮手,欣喜的把玩著暖玉,一迴頭就瞧見自家爹爹戲謔的眼神。


    “怎麽樣,現在不說殿下不寵愛你了吧。”元主夫拿起針線在繡棚上靈活穿梭,話語玩味的對自家兒子說道。


    蘇卿瑢咬唇,羞澀搖頭。


    此前是他一葉障目而已,現在早就不怪妻主了。


    “以後啊,好好跟殿下過日子,不許再胡鬧了,知道嗎?”元主夫看著手中繡帕上的花紋,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殿下和瑢兒的娘親不一樣,她的真心能瞧得見,摸得著,讓人安寧。


    蘇卿瑢嘴角勾勒出上揚弧度,“知道了,爹爹。”


    “不過以後有爹爹在我身邊,若是有事,自當找爹爹給我出主意。”


    元主夫嫣然一笑,拿出十足的耐心開始教子,“你這孩子,還是得自己立起來才行。


    左右你是太子珺,又有子嗣,隻要你別胡來,沒誰能越過你去。”


    府中現在就兩位側珺,又沒小侍,相當好管束。


    若他這都管理不善,以後封了皇主珺可怎麽是好,總不能他還跟著進宮去吧。


    蘇卿瑢揮退小廝,隻留下心腹,話語幽幽的問,“可是爹爹,殿下日後會不會有很多側珺小侍....”


    就像娘親那樣,前十年雖然疼愛爹爹,可後麵被狐狸精勾走神誌後,就開始嫌棄爹爹了。


    元主夫抬手,敲敲他腦瓜,嗔怨道,“剛覺得你聰明,現在又犯傻。


    殿下可不是你娘親那樣的性子,而且殿下可是太子,身份比你娘親貴重多了,側珺小侍多也是正常的。


    你隻管安心,早日給殿下生一位嫡子,管理好後院即可。”


    孰輕孰重都不分,真不知道他這些年的飯是不是都白吃了。


    看來教子之路還十分漫長呢。


    書房裏。


    氣壓有些低。


    白羽坐在白瑤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子,“妻主,你還好吧?”


    白瑤看著擺在眼前的證據,黑眸中掠過一抹暗芒。


    雙手撐著桌麵,她冷笑著搖頭,“沒事。”


    影二影三站在桌前,白瑤讓他們找位置坐下。


    她拿起桌上薄薄的的紙張,又仔細看了一遍,“這麽說,顧家家主並不知道此事,隻是顧素緒和他爹兩人私下搞的鬼?”


    顧素晗中毒,果然跟顧家人有關係。


    影三頷首,“不錯,殿下。


    此事顧家家主完全不知情。”


    “這毒,他們從哪兒來的?”白瑤手指敲擊著桌麵,眼神中閃過一抹懷疑。


    影三快速迴答道,“屬下也查明了此事。


    赤蒼之毒出自婺城,是婺城八大家族之一,水家的獨門秘藥。


    而顧素晗親爹有一位姑丈,是水家家主的奶公,此藥,就是他從這人手裏拿到的。”


    婺城!!!


    白瑤站起來,來到堪輿圖前,快速鎖定婺城的位置。


    婺城也是翰雲國的鄰居,隻是中間隔了一道小山脈,野獸橫行,但兩國之間是互通商貿的。


    婺城四季如春,植被豐富,也是周圍小國中人口較多的一個國家。


    許多香料就出自此國,是塊肥肉。


    白瑤又將婺城標記了起來。


    查到幕後黑手,那她勢必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白瑤眨眨眼,周身威壓一變,眼神隨和起來,甚是平靜的吩咐道,“今夜去把人給我抓來!”


    影二和影三對視一眼,立馬應聲,“是!”


    白羽來到白瑤身邊,挽住她的手臂,“妻主,我忽然想起來,皇上後宮中也有一位來自婺城的小珺。


    您先前不是在查誰對皇主珺下毒一事嗎?


    會不會跟此人有關係?”


    白瑤眉心一蹙,腦中思索了片刻,又看向白羽,“這人還活著?”


    白羽點頭,明確的說道,“早些年似乎很得寵,後來小產過一次後,就沒有什麽水花,失寵許久了。”


    若不是方才提到婺城,他也記不起來。


    小產過?那還真有可能。


    畢竟她父珺可沒少對後宮之人下毒手,別人算計他,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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