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三人都在各自想著心事,誰也沒有言語。馬天澤驀地長歎一聲,聲音充滿了悲涼和孤獨。


    原來剛才這個問題,讓他想起了現代的女朋友呂雙。想到她不顧一切的擋在自己身前,要替自己挨那狠狠一棒,心裏便湧上滿滿的痛惜,和對那些人深深的仇恨。


    想到女朋友,就很自然的想起爹媽。


    他是個大孝子,想到爹媽年紀大了,這會兒肯定擔驚受怕的不得了。


    關鍵是還不知道自己在現代是個什麽情況,是死了還是植物人呢?


    但不管什麽情況,都鐵定是讓爹媽傷透了心了。


    想起這些,都恨不得明天就修到大羅金仙,然後穿越迴去,好讓爹媽放心。可想想離大羅還十萬八千裏呢,便忍不住長籲短歎。


    “怎麽了四弟?似是滿懷心事?”拙竹極少見到馬天澤唉聲歎氣,平日裏一直是笑口常開,這會兒一看,當即關心發問。


    很多事情馬天澤不願多說,關鍵是說了一點用處也沒有,什麽都解決不了,因此隻是勉強一笑,“沒什麽大哥,我就是想起爹媽了……”


    “喔喔,你爹媽身體好嗎?”白小清聽他歎氣的悲涼,也不知道他父母怎樣,所以不敢貿然發問,故而先問問身體怎樣。


    馬天澤點點頭,“身體還行,反正年紀大了,肯定不如年輕的時候了。”


    拙竹聞言,適才微微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來,問道:“既椿萱並茂,然四弟還何故煩惱?”


    “啥?啥並茂?”馬天澤沒聽過這詞兒,有些茫然。


    他聽拙竹後麵的意思,好像是說自己的爹媽身體既然不錯,那就不該煩惱,但沒聽懂他前麵用的詞兒。


    其實不止他沒聽懂,白小清和青箬也沒聽懂。


    她倆都是異類,本來對習文識字方麵,知道的就不多。加上多年修煉,也沒時間好好看書,所以也沒聽明白,一齊望向拙竹。


    剛開始拙竹也是一愣,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想了想,沒錯啊……於是這才笑道:


    “哦,我剛才說椿萱並茂。椿萱,在書本裏就是父母的意思……椿,就是椿庭,指父親大人。萱,則是萱堂,指母親大人。”


    “不是,那什麽,沒聽說過呀嘿嘿……還是大哥有學問,給小弟講講,我也學習學習。”


    馬天澤拱手說道,心想正好讓大哥在青箬麵前顯擺顯擺也好。


    “不敢不敢。”拙竹也拱拱手,“我隻是在書上看到過而已,隨口一說,可不是顯擺嗬嗬。”


    馬天澤瞟了青箬一眼,“我自然知道大哥人品端方,不是顯擺之人。不過小弟確實不懂,你就給說說唄。”


    青箬雖然注視著拙竹,但馬天澤看她的眼光,她也注意到了。又聽他提起人品端方四字,心裏也是暗暗好笑,不過眼光卻未曾移動一點。


    拙竹仍舊遜謝,“四弟經綸滿腹,絕世詩詞歌句層出不窮,怎會不知這些典故?”


    “那啥……”馬天澤咧咧嘴,“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我就唱歌行,詩詞都知道的不多,更別說這些典故了。”


    拙竹見他確實應該是不知道,便道:“那我就說說嗬嗬……這椿嘛,是一種樹木,古來就有壽考之征。莊子曾經說過,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可見椿有多麽長壽了。”


    “而庭呢,則是有個典故。說是當年孔聖人的兒子孔鯉,為了怕打擾父親思考,在經過自家庭院的時候,就趨庭而過,就是快步走過。後來古人便把父親,也稱作椿庭……”


    三人聽了齊齊點頭,“這樣啊……那萱呢?”


    “萱就是萱草,古代傳說,萱草可以使人忘憂。遊子出門遠行的時候,常常要在母親居住的北堂的台階下,種上幾株萱草,以免母親惦念遊子,同時讓母親忘記憂愁。所以後來,萱堂也代指母親大人!”


    “萱草可以忘憂?那豈不就是忘憂草了?”馬天澤舉一反三。


    拙竹點頭,“不錯,萱草又稱諼草,也叫忘憂草。”


    “唉……”馬天澤低頭長歎:“可惜,可惜我在走的時候,沒有機會給我媽種下幾株萱草……”


    說著說著,眼中已然有些濕潤。


    “天哥……”


    白小清看他傷心,心裏也不好受。但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安慰好,便低低叫了一聲。


    青箬看他這個樣子,也是心中一動。別看他平時玩世不恭、胡言亂語的,其實心裏也有柔情悲苦的一麵。而且還很孝順,應該不是個壞人……


    嗯不對?莫非這就要推翻自己對他的印象了嗎?不能!心裏悲苦,昨晚還強吻我?


    哼,就算是孝順,也是個孝順的登徒子……


    “我沒事小清,一時有些感觸罷了。”馬天澤平複了下心情。


    青箬雖然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胡琢磨,可一開口,卻和腦子嚴重不相符,“馬大哥,你若是思念父母,大可以先迴去看看呀,反正左近也無事。”


    馬天澤搖搖頭,“不了,不是說好要帶著你和小清,一塊覓地修煉嘛。”


    白小清柔聲勸道:“修煉不急,還是你先迴家,探望父母更重要!你若不放心,我和青箬姐姐可以……可以陪你……一塊迴去看看……”


    說到後來,她臉上竟然微紅。


    “小清妹妹說的在理!”意外的是,青箬竟也點頭附和。


    “唉,若是能迴得去就好嘍。”馬天澤苦笑不已。


    拙竹濃眉挑處,慨然開口:“四弟可是有什麽苦衷?不妨說出來,大家一塊參詳參詳。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嘛。”


    “對呀,拙竹大哥說的在理兒。”白小清也點頭同意。


    “我這……怎麽說呢?”馬天澤有些猶豫,躊躇半晌,方道:“實不相瞞,大哥,我是有家迴不去。不是我不想迴去,我是一萬個想迴去,可是……”


    “可是有些事而沒法說,關鍵是說了你們也未必明白。大哥,我現在時常煩躁鬱悶,無法盡孝於雙親之前不說,我的女友還不知死活……”


    白小清隻當他說的女友,是指的程瓔,聞言也輕歎一聲,寬慰道:“天哥你別著急,瓔姐不會有事的。等咱們閉關出來,我陪你一起去尋她可好?”


    什麽什麽?青箬一聽,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這事兒鬧得,合著馬天澤不止白小清一個妻子啊?任瑤那邊還沒撇清呢,這會兒又冒出個瓔姐?


    那他還有餘裕來強吻自己?想到此處,她不由得牙關緊咬,這個該死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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