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會議還在繼續。


    當徐直和竇虎都被拿捏後,範標清了清嗓子,開始加入戰鬥。


    “祁書記,你之前說的驢,還有功勞的問題,咱們先放一邊,畢竟這個會議談的是文物歸屬,不要把話題扯遠。”


    “遠嗎?”祁同偉反問道:“我們延遠縣今日所做,太長縣之前都做過,可不能雙標啊!”


    雙標的帽子一扣,範標看似波瀾不驚的眸子,泛起了漣漪。


    要知道,太長縣是他的政治發源地。


    祁同偉現在所說的雙標,明顯就是在針對他。


    丁文政等人則是眯起眼,繼續看好戲。


    不過從之前的交鋒來看,祁同偉的氣勢上,思維上,都已經占據了上風。


    而範標也是出了名的能說會道。


    這兩人又能擦出什麽樣的火花呢?


    “嗬嗬。”範標笑了,“祁書記,你這帽子一扣,我還真有點慌,可你說了這麽多,都是跟文物無關的事,就算太長縣之前有過不妥,那也不能扣他們的文物啊。”


    “要不這樣,我讓太長縣賠你們縣三頭驢,你把文物還迴來如何?”


    用三頭驢去換價值連城的文物,這小算盤珠子,都快蹦到祁同偉臉上了。


    奈何祁同偉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範市長,你這明顯是拉偏架,以我們延遠縣的實力,早就不稀罕三頭驢了。”


    接著,祁同偉話鋒一轉,麵向丁文政,朗聲道:“丁書記,各位領導,不是我不願意把文物交還給延遠縣,而是我根本信不過他們,這文物真要交到他們手裏,說不定哪天,就流落到了國外。”


    “祁書記,你什麽意思。”徐直蹦了起來,“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汙蔑我們太長縣。”


    “你看你,又急。”


    “你這樣汙蔑我們太長縣,我能不激動嗎?”


    “你呀,別說話了。”祁同偉不想搭理徐直,繼續麵向丁文政,“丁書記,我要舉報!”


    這一下,在場人都傻眼了。


    都說祁同偉不按常理出牌。


    可沒想到,會這麽不按常理出牌,原本談的文物歸屬,結果他一會說驢,一會又說竇虎幫太長縣摘桃子。


    會議開到這,又開始舉報。


    到底想唱哪一出。


    “咳咳咳。”


    丁文政沒有立刻迴應祁同偉,而是咳嗽了一下,又端起了茶杯。


    他的意思也很明顯。


    讓祁同偉慎言。


    畢竟這是常委會議,在場的都是延紅市大人物,真要把事鬧大,誰都不好受。


    “越來越有意思了。”


    也就在這時,肩膀上扛著兩杠四星的軍分區司令“謝必華”也開口了。


    “原本我以為,這是一場普通的常委會議,都沒打算來。”


    “可聽到現在,真有不少驚喜。”


    “丁書記,政治上的東西,我們軍人不參與,不過祁書記的話,真的勾起我的好奇心。”


    “就像在說故事一樣。”


    “要不,讓他說下去。”


    隨著謝必華出聲,會議上所有人的神色又變了。


    變得難以捉摸。


    要知道,作為軍分區領導,謝必華這些年來參加常委會議時,幾乎都是走過場,


    政治上的事很少參與。


    甚至很少發言。


    可一旦他說話了,這事就不簡單了,再想含糊其詞,也就不可能了。


    “說,肯定要說。”丁文政放下茶杯,正色道:“祁書記,你想舉報誰?”


    “太長縣的文物局。”


    “舉報什麽?”


    “私下販賣國寶。”


    販賣國寶?


    丁文政倒吸一口涼氣。


    “祁書記,這事可大可小,不能信口開河啊!”


    “沒證據的事,我不會說。”祁同偉瞥頭看向徐直,“嘿,徐縣長,我要拿證據了哦?”


    徐直咽了咽口水,“拿,你拿,如果拿不出來,我要投訴到zy去,非得摘你的烏紗帽。”


    “咳咳。”謝必華又開口了,“這個徐縣長好大的口氣,動不動就zy,你這樣一恐嚇,是想給祁書記壓力嗎?”


    “謝司令員,我不是這個意思。”徐直連忙辯解,“隻是祁書記欺人太甚,我一時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給我忍著。”苗頭不對,丁文政拿出一把手氣勢,“徐縣長,注意你的身份,這是市常委會議,你屬於列席,別把你自己也當做常委了。”


    “是,是,丁書記教訓的是,我檢討,深刻檢討。”


    從謝必華說話開始,這場會議風向已經變得複雜了。


    再加上祁同偉之前給自己打造的人設,讓人不得不懷疑,除了沙瑞金外,他在陝甘還有靠山。


    這個靠山,可能比沙瑞金還要硬。


    更關鍵的是,祁同偉本人也不是軟柿子,能說會道,思維清晰……哪怕和範標交鋒,也絲毫不怯場。


    這種人很危險。


    沒人願意站他對立麵。


    如今丁文政嗬斥徐直,已經說明了問題,市委書記似乎開始不再中立。


    當一把手開始有偏向時,其他人必須做出迴應,想獨善其身已經不能了。


    “大家請看,有人認識它嗎?”


    就在眾人思緒萬千時,祁同偉繼續下猛料,從懷中摸出一枚玉佩。


    古色的玉佩,呈青魚狀,不算大,可雕工非常細致,一看就是國寶級。


    價值上,在97年時可能都要上萬。


    見到這枚青魚古玉,大多數人都感到疑惑,不明所以,唯有徐直冷汗直流。


    連正視的勇氣都沒有。


    “祁書記,這枚玉佩有什麽貓膩嗎?”丁文政問道:“難道這就是你說的證據?”


    “沒錯,這就是我說的證據。”


    接著,祁同偉又拿出一份報紙。


    報紙上的日期是去年的。


    內容呢,是太長縣發掘了一座古墓,並出土了很多文物。


    還配了照片。


    最讓人詫異的是,這枚青魚玉佩,也在照片中。


    事情到這兒,很多聰明人,都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丁文政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祁書記,這枚玉佩,你從哪裏來的?”


    “黑市。”祁同偉毫不掩飾道:“花了整整5000塊錢,如果我不買下這枚玉佩,那麽……這份國寶,很有可能流落海外。”


    “嗬嗬,原來如此。”丁文政罵娘的心都有了,“徐直徐縣長,你能解釋一下,你們縣的文物,為什麽會跑到了黑市?”


    “還是說,你們文物局有內鬼,監守自盜,把國家的東西往外銷售?”


    “狗膽包天!徐縣長,今天你要不給一個解釋,那麽你們縣的文物局,也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真特麽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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