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貼臉開噴。


    侯亮平腦袋瞬間宕機,良久之後,才小心翼翼承諾,“學長,我會減肥的,一定會減肥的。”


    “減肥是吧,以後別讓看見你喝可樂了,看見一次,揍你一次。”


    “別啊。”侯亮平急了,“學長,減肥和喝可樂不衝突。”


    “你特麽一邊喝可樂,一邊減肥,哄小孩呢。”


    “我可以不吃飯啊!”侯亮平信誓旦旦保證,“不吃飯也能減肥的。”


    祁同偉笑了,“猴子,飯和可樂,哪個更重要。”


    “可樂。”


    “那可樂和悅悅,誰更重要。”


    “悅悅。”


    “很好,為了悅悅想想,早點把可樂戒了,沒事多鍛煉,早點娶媳婦,娶了媳婦就可以名正言順收養悅悅了。”


    “額……”侯亮平抓抓腦袋,“學長,你這話有毛病,我喝可樂,不吃飯,多運動,也能減肥的。”


    “說來說去,你就是舍不得可樂唄。”祁同偉搖搖頭,“算了,老子也不管你了,三個月,老子隻給你三個月,三個月時間瘦不到180斤,老子捶你!”


    “學長,你放心,三個月後,我一定瘦到180斤。”侯亮平當即允諾,後又低頭看了一眼悅悅,“悅悅,你對猴子叔叔有信心沒?”


    “有!”悅悅舉起拳頭,“猴子叔叔加油,我相信你的。”


    小丫頭天真,祁同偉可不天真。


    他再次警告。


    “猴子,別把我話當耳邊風,三個月瘦不到180斤,我沙包大的拳頭,會強製你減肥的。”


    祁同偉這話多少有些爹味。


    試想,學長也好,領導也罷,管天管地……哪有管人減肥的。


    可侯亮平覺得理所當然。


    甚至表示要立軍令狀。


    “軍令狀就算了,老子不是你爹。”祁同偉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今天我要去市裏開會,一會兒你到組織部那裏看看,王萍說今天有兩個從京城來的高材生想麵試,好像還是小張的朋友,你去盯一下,務必要留住二人。”


    “哦。”侯亮平點點頭,“怎麽留?”


    “畫餅啊!”祁同偉正色道:“老子昨天開的會,你一句都沒聽進去,是吧?”


    “聽進去了,聽進去了。”見祁同偉發火,侯亮平嚇了一個哆嗦,“學長,我這就去。”


    “記好,咱們延遠縣,現在開始向第三產業邁進,一定要留住人才。”


    “懂,都懂。”


    該叮囑的都叮囑了,祁同偉點燃煙,拿上車鑰匙,開始向市裏出發。


    三月的陝甘,天灰蒙蒙的。


    風還有些大。


    坐在車裏,視線有限,一路上的車速,都沒超過五十碼。


    到了市區,竟然起了一個驚雷,然後下起了大雨。


    這讓祁同偉有些措手不及。


    把車停好,跑到市委大樓時,身上也濕了一半。


    “艸,晦氣。”


    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剛罵了一聲後,迎麵走來一人。


    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範標。


    範標也看見祁同偉了,不過他隻是隨意瞥了一眼,沒打招唿,眼神中帶著似有似無的不屑感。


    看著他的背影,祁同偉啐了一口唾沫。


    35歲的常務副市長就是拽。


    拽上天了。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常委會議室。


    這一次的會議人很齊。


    十一個市委常委,包括統戰部和軍分區的常委都來了。


    除了市委常委,太長縣也來人了。


    正是縣長徐直。


    他的身份是列席,也是這場會議的主要人員。


    會議還沒開始,氣氛就有些怪。


    沉默。


    如暴風雨來臨前一般的沉默。


    範標和竇虎都是黑著臉。


    徐直也一樣。


    而其他人,包括丁文政和展紅軍,似乎都刻意地保持距離。


    很明顯,這些人不站隊。


    也就是坐山觀虎鬥。


    而這時,市委宣傳部衝著祁同偉眨了一下眼。


    一個簡單的眼神說明了他的立場。


    按照局勢分析,列席上的徐直不算,十一個市委常委,有七個都是旁聽,態度中立。


    真正交鋒的隻有2v2。


    祁同偉+蔡苗vs範標+竇虎。


    一直都喜歡打逆風局的祁同偉,忽然就感覺……這一戰,還真特麽富裕的。


    會議開始。


    作為延紅市的一把手,丁文政首先發言。


    “咳咳,開這場常委會議的目的,我想大家多少都聽說了一點。”


    “咱們陝甘文物多,這是好事,說明咱們這裏曆史悠久,文化底蘊深。”


    “而前段時間呢,太長縣來了兩個盜墓賊,幹了一點缺德事,在太長縣的地界,掘了個大墓。”


    “墓裏出土了十來枚青銅鏡,還有古玉,青銅鼎,以及一件金縷玉衣。”


    “盜墓賊抓到了,文物也追迴了,按道理說,也不是個大事。”


    “這場常委會議的目的,就是決定那批出土的文物,要留在哪裏。”


    “不過話先講明白,這是咱們延紅市的內部事,關起門解決,別讓外麵人看笑話。”


    “最終的結果,由大家舉手表決。”


    “大家有沒有問題。”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徐直縣長,你先把事情的具體經過說一下。”


    丁文政的話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直身上。


    徐直是誰?


    範標一手提拔上來的親信,某種情況下,他就代表著範標的意誌。


    果然,輪到徐直說話時,他先看了範標一眼。


    直到範標點頭,他才開口。


    “各位領導,就在今年的2月17日,也就是大年初七,我們太長縣水雲鎮來了兩個盜墓賊,盜取了鎮上的一個大墓。”


    “我們縣公安局,在發現墓被盜了後,第一時間,開始搜捕盜墓賊。”


    “結果,到了2月18日,我們搜尋到一家旅店時,才知道兩個盜墓賊,已經被人抓走了,包括那批文物,也被帶走了。”


    “而帶走盜墓賊和文物的人,竟然來自延遠縣的公安局,而且當時祁書記也在場,並全程指揮。”


    “後來我調查了下,延遠縣公安局來我們太長縣抓盜墓賊前,既沒有和縣裏打招唿,也沒有通報市裏麵。”


    “我就很納悶,這延遠縣的手,是不是太長了,縣公安局跨縣抓人,都不用通報的嗎?”


    “這還不算什麽,當我和竇局去延遠縣,讓他們歸還文物時,還遭到了祁書記的百般刁難。”


    “延遠縣不守規矩也就算了,如今我們太長縣想要迴我們自己的文物,難道還得看別人臉色。”


    “還是說,真像外界傳聞的那樣,祁書記人脈通天,所以……仗勢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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