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州屬於趙立春政治的發源地,他在那個地方,如同一棵蒼天老樹,枝繁茂密,根盤交錯。


    對付這樣的一個狠角色,必須謀定而後動,否則一旦著了道,自身都危險了。


    祁同偉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布局。


    布局完畢後,已經是八月初。


    天熱的可怕。


    蟬鳴聲震耳欲聾。


    為了安全起見,祁同偉找到了陳岩石,借調陳海,陪同自己一起去呂州。


    一向剛正不阿的陳岩石,這次沒有爽快的答應,渾濁的眸子,甚至有些擔憂。


    “同偉,我這人是糊塗,不過並不傻,你去呂州是要對付趙立春吧?”


    “陳局,這不該你問。”


    “我知道。”陳岩石眉頭緊鎖,“說實話,這些年我和趙立春打了不少交道,也舉報過他很多次,對他的為人和性格,算得上是了如指掌!正因為如此,我已經很多年沒去過了呂州了,你懂的。”


    “懂什麽?”祁同偉裝聾作啞,“陳局,你就說,借不借吧?不借,我再找其他人。”


    “我沒說不借,可陳海畢竟是我兒子,我……”


    “怕他出意外?”祁同偉正色道:“陳局,什麽任務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明說,這個任務有危險。你要是擔心兒子的安危,我能理解!算我打擾了,這就走。”


    “別急。”


    “我急了嗎?”祁同偉反問道:“陳局,我看是你急了!別忘了,你和趙立春鬥了那麽多年,鬥到最後,都不敢去呂州,你叫我說你什麽好。”


    陳岩石老臉一紅,“趙立春的手段,我想你有了解,你真不怕?”


    “怕他是個錘子!”祁同偉指了指衣領上的國徽,“我穿上這身衣服,總得對得起國家,打老虎有危險,可你也怕,他也怕,誰還去打呢?總不能一直讓老百姓遭罪吧?”


    日光下。


    祁同偉身後的光芒,讓陳岩石睜不開眼。


    良久後,他又問道:“同偉,你有把握嗎?”


    “還沒做的事,何來把握?”


    “那你能保護陳海嗎?”


    “陳局,倒反天罡了吧?陳海是刑偵支隊長,我特麽是檢察官!要保護,也是他保護我!”


    陳岩石瞬間啞口。


    作為老革命,除了麵子,他最在意的就是兒女。


    如今一道致命題擺在麵前。


    把兒子借出去,等趙立春伏法後,臉上肯定有光,憑著這份政績,陳海也算光宗耀祖。


    可風險也很大。


    那可是在呂州,還要和趙立春交鋒,他兒子能行嗎?


    萬一不行……可就涼涼了。


    內心掙紮了好久,陳岩石再次開口。


    “同偉,你說的對,有些事哪怕再危險,也得有人去做。”


    “為什麽不能是陳海呢?”


    “人間正道是滄桑……陳海就算出了事兒,他也是我的好兒子,我認了。”


    “陳海就隨你去吧!”


    祁同偉豎起大拇指,“陳局,你這覺悟我自愧不如,這是舉著兒子當火把,了不起!要和陳海商量嗎?”


    “不用。”


    “萬一他不同意呢?”


    “他敢!”陳岩石深吸一口氣,“為國出力,這個時候若敢退縮,就不是我兒子。”


    “好!明早七點,讓他來找我!”


    “一定準時到。”


    祁同偉為什麽非要帶上陳海?主要還是因為陳岩石。


    別的不說,京州市公安局長這個頭銜,讓呂州那些汙吏不得不忌憚。


    可別小看了陳岩石這個廳級幹部。


    他之所以一直原地踏步,並不代表他軟弱,相反……他不僅不軟,還有一群厲害的老戰友。


    隻是陳岩石要麵子,在仕途方麵,不會去麻煩戰友。


    可若陳海若出了意外,那就不同了。


    萬一真有那個時候,陳岩石一定會動用所有關係,去和趙立春拚個魚死網破。


    投鼠忌器。


    趙立春也不敢妄動。


    這也是祁同偉的用意。


    帶上陳海,比從京州帶上十個警察都管用。


    除了陳海,檢察院也得有人輔助。


    最終,祁同偉挑了陸亦可以及林恩恩。


    別看這兩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可她的的背景,都不差。


    陸亦可不用說。


    她的母親是市委常委,京州檢察院的一把手,正廳級幹部。


    林恩恩則是林震東的侄女。


    隻有這個陣仗,才能讓趙家父子不敢亂來。


    坐在去往呂州的車上,祁同偉開始布置任務。


    “舉報信大家都看了,我們這次的對手,可是趙立春,有沒有慫的,有的話先下車,我不攔著。”


    “慫?”陸亦可笑了,“祁處長,我來檢察院,就是為人民服務,打了兩年的蒼蠅,我都煩了,這老虎來了,我還真手癢難耐。”


    林恩恩表示讚同,“祁處長,你是將,我們是兵,你指哪,我們打哪,其他的不重要了。”


    “對啊,老學長。”陳海拍著胸脯道:“趙立春雖然可怕,不過咱們的背後,可是整個國家呢!小小趙立春……盤他。”


    三人態度一致。


    祁同偉沉思了會,接著掏出煙,點燃後,叮囑道:“勇氣是一方麵,頭腦也是一方麵,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樣的,不過一切行動都得聽我指揮,尤其是你……陸亦可!呂州可不是京州,別毛毛躁躁,動不動就擼袖子開幹。萬一真有事,遠水可救不了近火。”


    陸亦可點點頭,“收到。”


    說完陸亦可,祁同偉又看向陳海,“你接下來的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兩位女同誌的安全,切記不能有閃失。”


    “學長,放心。”陳海拍了拍腰間的法器,“有我在,大家不會有閃失。”


    祁同偉看了一眼法器,問道:“還有沒有多出來的?”


    “沒了。”陳海搖頭,“申請這家夥,可不容易。”


    “好吧。”


    祁同偉沒強求,他隻是懷戀那種手感。


    如果這個時候,後備箱有一支大狙,那就真是完美了。


    該說的都說了。


    該叮囑的也叮囑了。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顛簸,四人終於來到了呂州市,麗陽縣。


    為什麽來麗陽縣?


    因為呂州的名片月牙湖,就坐落在這個縣的中心地帶。


    更關鍵的是,這個縣的縣委書記,正是高育良。


    祁同偉等人的到來,已經不是秘密。


    微風徐徐。


    此刻,高育良正坐在月牙湖畔的茶亭中,靜靜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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