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輛麵包車,總共下來三十幾人,這些人滿臉橫肉,目光兇狠,一看就是混社會的。


    “你們誰是頭?”


    說話的是個幹瘦的中年人,叼著煙,手背全是紋身,正是蛇頭!


    也是這群社會人的大哥。


    接到趙瑞虎電話後,他立刻糾集了所有小弟,一路高速,從呂州趕了過來。


    趙瑞虎承諾他,事情搞定後,有六位數的迴報。


    為了錢,他什麽事都敢幹。


    淳樸的村民們沒見過這陣仗,竊竊私語,沒人敢上前。


    倒是老支書,毫無懼色。


    “你們是什麽人?幹嘛的?”


    蛇頭愣了一下,目光落到老支書身上,笑了笑,“老頭,你這麽大年紀,不在家養老,跑這折騰什麽?找死呢!”


    “去你娘的!”


    打過仗的老頭,性子都野,且人狠話不多,抄起拐杖,就要開幹!


    可年紀不饒人。


    蛇頭一把接住拐杖,抬手就要揮拳反擊。


    可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擒住。


    是祁同偉。


    “老革命你都敢打,膽子挺肥啊!”


    說話間,祁同偉手心再次發力,將蛇頭向前一拉,接著一個頂膝爆頭。


    “嘭”的一聲悶響,蛇頭破了相。


    鼻血橫流。


    囂張跋扈慣了黑老大,何時吃過這種虧?


    隻見他抬起頭,捂著受傷的鼻子,因為憤怒,一雙眼球布滿了血絲。


    “愣著幹嘛?給我打!”


    “往死裏打!”


    一聲令下,蛇頭的小弟們抄起鋼管,就要動手。


    祁同偉和王華同時擼起了袖子。


    侯亮平默默退到眾人身後。


    “滴嘟滴嘟!!!”


    也就在這時,四輛警車拉著警報,疾馳而來。


    侯亮平鬆了一口氣。


    迴到了眾人前。


    “老學長,是你叫的人麽?”


    祁同偉沒搭理他,而是衝著警車招了招手,趙東來立刻跑下了車。


    見到這麽多人,他也搞不清情況。


    “祁哥,怎麽迴事?”


    “沒事,就是一群流氓,想過來找事。”


    趙東來秒懂。


    他側過頭,握著警棍,走到蛇頭跟前,厲聲道:“什麽人?過來幹嘛的?”


    饒是黑老大,見到這麽多警察也慌,或許這就是基因壓製。


    猶豫了一會兒,蛇頭緩緩開口,“阿sir,我來找人,不行嗎?”


    “傻屌,港片看多了吧?”趙東來眯起眼,“來找誰?說清楚!”


    “趙瑞虎,趙老板。”


    “找他幹嘛?”


    “不幹嘛!”蛇頭擦了擦鼻血,“我聽說這裏招工,就想帶下兄弟們來麵試,合情合理也合法。”


    趙東來環視一周。


    除了村民,就是一群流裏流氣的混混。


    找工作?


    唬誰呢?


    “我告訴你,這裏是岩石市,我的管轄,最好不要搞事。”


    “警察同誌,莫要冤枉人。”蛇頭攤開雙手,“我們都是良民,來找工作的良民,怎麽會搞事呢!”


    趙東來還想再說什麽時,造紙廠的門緩緩打了開來。


    趙瑞虎在前,裴靜在後。


    老板出來了,蛇頭立刻迎了過去,“趙老板,好多警察。”


    “我眼睛不瞎。”趙瑞虎目光遊走,落到趙東來身上,“你是哪裏的?”


    “市局!”


    “市局的公安,跑到我們金山縣幹嘛?”


    “我叫他來的!”祁同偉走了出來,“趙老板,又見麵了。”


    “祁同偉!”趙瑞虎冷哼一聲,“你小子還真是陰魂不散,今天過來,又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是封你的造紙廠!”


    “你說封就封,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小小的副處,也敢封我的廠子,誰給你的膽?”


    “法律和人民!”


    祁同偉拿出質監局的報告,以及李達康提供的停產文件,正色道:“趙老板,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兩份文件可都是蓋了章的,根據法律條文,現在潤泰華造紙廠,必須停產整改!”


    趙瑞虎接過文件,眯起眼,看了一會兒後,臉色漸漸發青。


    接著又把文件甩給了身後的裴靜。


    “看看這兩份文件,有沒有貓膩?”


    裴靜同樣畢業於漢東大學,比祁同偉小了一屆,算是學妹。


    專業也是政法。


    將文件接到手,翻看了兩頁後,點點頭。


    “沒問題,這是權威文件!”


    趙瑞虎不淡定了。


    拿起手機,又開始撥打李達康的電話。


    依舊無人接聽。


    連續幾次後,趙瑞虎再也控製不了情緒,“哐”的一聲,將手機砸個粉碎。


    “該死的李達康,竟然敢背刺我,這個反骨仔,我不會放過他!”


    “一定不會放過他!”


    過於憤怒,趙瑞虎的那張臉,漸漸開始扭曲。


    連續幾個深唿吸後,才冷靜下來。


    隨後雙手叉腰,怒視著祁同偉,“小子,之前是我小瞧你了,不錯,還能說動李達康封我的廠子,有點東西,不過別得意太早,我現在明確告訴你,你惹錯人了!”


    祁同偉冷笑一聲,“趙老板,朗朗乾坤,你真以為能隻手遮天?”


    “嗬嗬,能不能隻手遮天,咱們拭目以待!還有,最多一個星期,這個廠子照樣能重新投產,信否?”


    “恐怕你得失望了。”祁同偉扭頭看向身後的村民,“如果造紙廠重新投產,你們答應嗎?”


    “不答應!”


    “不答應!”


    “潤泰華造紙廠,滾出金山縣!”


    “滾出金山縣!”


    “……”


    在老支書的帶領下,村民們振臂高唿,宣誓著自己的立場。


    像極了革命運動。


    這場景,也給了祁同偉巨大勇氣。


    “趙老板,我提醒你,不要調皮,也不要和人民作對!還有,你幹過什麽事,心裏清楚!嚴往那裏,早晚會交代!到時候,別說繼續投產,我怕你都走不出金山縣!”


    “你威脅我?”


    “算不上威脅,隻是是一個忠告,方玨縣長為什麽食物中毒?吳老三的腿,是誰派人打瘸的?這些我可都沒忘!你嘚瑟不了多久了,好自為之吧!”


    趙瑞虎不再說話,雙眸中閃著怨毒。


    廠子被封,每天就是十來萬的損失。


    當然,這點錢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隻要能造紙廠能重新投產,一切還能迴到正軌。


    可問題是,造紙廠還能正常投產嗎?


    原本趙瑞虎的打算很簡單,不就是整改嘛,那就花點錢,打通關係,再找李達康疏通一下,最多一個星期就能整改完畢。


    現在看來,沒那麽容易。


    村民們的情緒被挑起來了,而且他們還有祁同偉和市局撐腰,想用社會人去鎮壓他們,已經不可能。


    最關鍵的是,祁同偉還咬著不放。


    給方玨投毒也好,毆打村民也罷,都是趙瑞虎指揮嚴往幹的。


    如果嚴往意誌不堅定,把他賣了,那就真應了祁同偉的那句話!


    想走出金山縣都難!


    為今之計,隻有挺而走險了……


    (原本打算兩更,可又收了不少禮物,實在不好意思,隻能抽出時間,多趕了一張。說實話,想多更一點,可時間不允許!五一了,還得去發傳單!在這,願各位童鞋,五一繼續快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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