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淵嗤笑了聲,很散漫的笑意,眉眼間帶著點諷刺:“哼,區區南月國也敢挑釁我泱泱大盛?”


    “一個跳梁小醜,搭上了一個喪家之犬......”


    “嗬,有意思。”


    謝之宴臉上的笑容收斂,臉色也正色了不少:“可南月國敢這樣冒險,必定是有什麽籌碼在手上。”


    說完,他頓了頓,補充道:“與戚家藏著的秘密有關...”


    姬無淵淡淡的“嗯”了一聲,他慵懶地靠在椅子上,麵色毫無波瀾:“南月國處於南境邊陲地帶,資源匱乏,銅鐵尤甚。”


    “他們若想挑起事端,兵器軍備便是首要難題。”


    “可他們如今這般有恃無恐,要麽是找到了新的資源供給,要麽就是有了足以彌補兵器劣勢的倚仗。”


    “但不論是哪種情況,都必定與戚家藏著的東西有關。”


    謝之宴點了點頭,想法頗為認同:“我懷疑戚家藏著的秘密,便是在江南一帶暗中私造兵器,從而與南月國狼狽為奸。”


    “這樣一來,那些離奇失蹤的青壯男丁,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姬無淵微微眯眼,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片刻後,他緩緩開口:“恐怕沒這麽簡單...”


    “我已下令派人暗中去探尋這一帶的深山,到底是什麽,很快便會有結果”


    謝之宴喝茶的動作一頓,瞳孔微沉,難掩詫異:“你的意思是......”


    姬無淵扯了扯唇,鳳眼的眸色幽沉,顏色深不見底。


    ........


    翌日一早,江晚棠起身後,發現姬無淵,謝之宴等人都不在,她喬裝了一番,便要出門。


    雲裳猜到她要去風月樓,不放心她,死活都要跟著。


    兩人偷偷從後門溜出去,被突然出現的姬無淵抓了個正著。


    後者笑了笑,眼神意味不明的看著江晚棠:“棠兒,這是想去哪?”


    他的聲音溫柔低沉而富有磁性,卻讓江婉棠的心猛地一緊。


    姬無淵原本就是一個氣場很強的男人,哪怕他平日裏待自己再怎麽溫柔縱容。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江晚棠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一些壓迫感。


    她強裝鎮定,笑著道:“院中無聊,出去走走...”


    姬無淵走到江晚棠麵前,抬手撫了撫她喬裝後的麵容,讓她看著自己。


    而後,他眼底的笑意加深,輕聲問她:“再問棠兒一遍,是想去哪裏?”


    江晚棠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想說隻是出去走走。


    姬無淵鬆開了手,再度開口,聲音比方才低了好幾度:“棠兒,想清楚再迴答。”


    “我要聽實話。”


    江晚棠心中一滯,垂下眸,說:“好...”


    緊接著便將自己想去臨州城內看看的想法一五一十都說了,姬無淵抬手漫不經心的梳攏著她的頭發。


    等到江晚棠說完,他親了親她的額頭,緩緩開口:“棠兒是想去調查戚銘?”


    江晚棠怔了怔,幾分詫然的看著姬無淵,她剛剛話語裏似乎沒表現出來吧?


    而後,她愣了好半晌才迴答:“也不全是...”


    承認不可能完全承認的,半真半假才好蒙混過關。


    “嗯,我知道了。”姬無淵揉著她的頭,淡淡道。


    就這?!


    就一句他知道了?!


    江晚棠剛想好的措辭,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那......”


    姬無淵笑笑,看著她的眼睛,迴答的認真:“棠兒想去便去,我不會再拘著你了。”


    “但是有一點,棠兒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旦有危險便唿叫暗衛。”


    “還有一點,棠兒日後想做什麽,大可以直接同我講。”


    “隻要不是太危險,太過分,我都會滿足你的。”


    江晚棠怔了怔,聽著他認真縱容的話語,感覺心底的防備似乎像是卸下了不少。


    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在院外為你準備好了馬車...”姬無淵說到這裏,彎身抱著她,語調放的很輕:“棠兒早去早迴,我在這裏等你。”


    江晚棠迴抱了抱他,說:“好。”


    而後,江晚棠便帶著雲裳出發去了臨州城內。


    兩人離開沒多久,謝之宴和陸今安便迴來了,帶著一個大箱子。


    昨夜,姬無淵下令徹查各個通往南境的關口,果然在一隊運送糧食的車隊裏,發現了大量暗藏的兵器。


    手底下的人不敢打草驚蛇,便派人前去稟告了陸今安。


    陸今安不敢耽擱,忙通知謝之宴後帶著其中暗中扣下的一箱兵器,過來稟告。


    箱子打開,寒光四射,裏麵的兵器製作精良,刀刃鋒利無比,在陽光的映照下仿佛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姬無淵皺了皺眉,拿起其中一柄長劍,砍向了一旁的假山石壁,石頭頓時四分五裂開來。


    很明顯,這批兵器用材,製作,皆屬精良,絲毫不亞於軍中所用的兵器。


    這樣的兵器,絕非是普通的材料,製作工坊能打造出來的,也絕非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這其中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戚家通敵叛國,包藏禍心已久。


    姬無淵冷笑了一聲,原本深邃的眸子如今寒意森森,滿滿的肅殺之意:“戚家藏得可真夠深啊...”


    他的聲音低沉,如一記重錘般敲在在場的幾人心中。


    謝之宴皺了皺眉,眼睛像是凝著黑冰,麵沉如水。


    彼時,另一邊,江晚棠和雲裳來到風月樓的時候,門外張貼告示的地方擠滿了人駐足觀看。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嘈雜的聲音如同嗡嗡作響的蜂群。


    江晚棠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她拉著雲裳的手,費力地穿過人群,擠到告示前。


    隻見那告示上寫著,明日風月樓將會舉行花魁大賽,廣招花娘,重金誠邀各路佳麗前來參加。


    江晚棠清冷的眸中掠過一絲複雜之色,淡淡低了眼簾,帶著雲裳退了出去。


    兩人去了風月樓對麵的酒樓,找了個能看到風月樓後門的雅間位置。


    兩人落座後,雲裳看著對麵的風月樓,疑惑道:“奇怪,我在風月樓躲了兩日,裏麵並不缺花娘啊?”


    “舉辦花魁大賽可以理解,可為何還要廣招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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