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芙在浴桶中泡了整整一日,似瘋了一般,用力的擦拭著自己的身體,擦破了皮,滲出血跡,她卻像毫無知覺一般……


    她好恨!


    恨蕭景珩,恨江晚棠,恨眼前的一切。


    江晚芙將寢房內的一切都砸了,尤其見不得紅色喜慶的物件。


    她恨不得將劉富貴千刀萬剮。


    可偏那畜生留了一手,臨了他帶走了江晚芙的落紅元帕。


    男人似是『食』『髓』『知』『味』一般,上了『癮』。


    此後便以此元帕作為威脅,三天兩頭便尋來江晚芙的院子裏與她春風一度。


    劉富貴此人本就是一個常年混跡於秦樓楚館的無賴。


    江晚芙不從,他便將青樓裏尋來的那些『藥』物,統統用到了她的身上。


    她性子越烈,他便越有征服感。


    劉富貴極其享受於這種下賤之人對高貴之人的『馴』服,他要讓江晚芙再也離不開他。


    『藥』物用多了,江晚芙的身體便漸漸有了依賴感……


    她厭惡至極,卻又無法反抗,隻能將這無盡的恨意都轉化到了蕭景珩和江晚棠的身上。


    若不是這兩人,她何至於此。


    每次事後,從藥物中清醒過來的江晚芙,便獨自蜷縮在一片淩亂的榻上痛哭流涕。


    她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


    有了江晚芙這顆明珠,劉富貴自然再也瞧不上綠柳那顆魚目,完全將她拋在了一邊。


    然偷了腥的貓,可藏不住那滿身魚腥味。


    綠柳找王富貴質問,後者卻直接暴露了本性,出言辱罵,拳腳相向,將她打得鼻青臉腫。


    綠柳一氣之下,將此事揭發到了蕭景珩麵前。


    偏巧,這日是江晚棠封妃的日子,蕭景珩獨自站在院中許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綠柳將江晚芙與人偷歡之事稟告於蕭景珩的時候,得到的卻隻是他冷淡的一句:“知道了。”


    冷漠涼薄的徹底。


    然就算他再厭惡江晚芙,也不會任由她頂著侯府少夫人的身份,做出這種有辱蕭府門楣之事。


    當他趕去江晚芙的院子處理這對奸夫淫婦之時,看到的那一幕,令他瞳孔猛地一震。


    劉富貴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裏,被人剁了子孫根,剜了雙眼,身體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死狀淒慘……


    江晚芙坐在一旁,淩亂的衣衫上滿是血跡,尤其臉上和一雙手上,手中握著的鮮紅匕首,泛著嗜血的寒光。


    一張姣好的麵容,此時臉上沾染了血跡,越發刺目的美色,像極了一個女魔頭。


    她哭哭笑笑,眼眸猩紅,神情癲狂。


    就在半個時辰前,江晚棠晉封淑妃的消息傳入江晚芙的耳中,令她大受刺激。


    江晚棠受封淑妃,後宮獨寵,風光無限,可她呢?


    江晚芙心中的不甘,憤恨,達到了極致。


    真可笑,她究竟為什麽要如此受人踐踏!


    她堂堂丞相嫡女,生來高貴,天之驕女,又是堂堂京城第一姝色,侯府少夫人,真是豬油蒙了心了,才讓他們這麽作賤自己!


    江晚芙仿佛一瞬間清醒了過來,莫大的憤怒和屈辱將她瞬間淹沒。


    失貞了又如何,她背後有整個相府。


    於是江晚芙將劉富貴引了過來,在他放鬆警惕之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使用『y』物讓他失了反抗之力。


    然後親手將他千刀萬剮了……


    看到突然出現的蕭景珩時,江晚芙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緩緩道:“你來了……”


    “可惜,來晚了……”


    蕭景珩看著眼前這一幕,震驚錯愕的說不出話來。


    他身後的綠柳嚇得跌坐在地,惡心作嘔。


    蕭景珩眼神複雜的看著江晚芙,許久,沉聲道:“江晚芙,你走吧。”


    “平陽侯府,已是斷然留不下你的。”


    言外之意,便是要休妻了。


    江晚芙對於他的反應,毫無意外。


    “嗬……”江晚芙冷笑的看著她,語氣陰冷得猶如深淵裏的惡魔:“蕭景珩,你害了我,還想將我一腳踢開?”


    “和離?休妻?”


    “你想都不要想!”


    說著,她又低低的笑了起來:“不要惹急了我,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我若墮身地獄,那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大不了,魚死網破!”


    蕭景珩一時之間,都被她這番話震懾住了。


    此後的江晚芙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從前縱是再囂張跋扈,好歹也會顧慮的幾分,如今卻是惡毒的毫不掩飾。


    她將劉富貴一家男丁都殘忍弄死了,女眷都送往了下九流市井裏最下等的地下妓坊,就連劉富貴那年逾五十歲的老娘都沒放過。


    還有她的貼身丫環綠柳也被她折磨致死。


    江晚芙恨自己當初心軟,沒早早的處置了綠柳和劉富貴這等低賤奴才。


    她恨他們,但她更恨蕭景珩和江晚棠。


    既然蕭景珩不拿她當當作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她便也不會再將他放在眼裏。


    我行我素,將整個平陽侯府後宅鬧得雞犬不寧。


    因為劉富貴之前給她服用了大量青樓藥物的緣故,江晚芙的身子染上了癮症,時間久了,便會心癢難耐。


    於是,她便私下養了不少的小館,行事荒唐,給蕭景珩戴了一頂又一頂的草帽。


    長樂宮,江晚棠聽到手底下的人匯報這些消息的時候,震驚的睜大了雙眸:“你說,江晚芙在外麵……”


    那底下人點了點頭。


    “蕭景珩是知曉的?”江晚棠第一次覺得這兩人簡直是改觀了她的認知,錯愕道:“他什麽都不說嗎?”


    那底下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江晚棠不知該說什麽好。


    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蕭景珩對於江晚芙那些荒唐事不可能不知道,隻是一直隱忍著沒有發作。


    身為男人,縱她隻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也不可能心裏沒有芥蒂。


    這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怎會到了如此地步?


    平陽侯府出了這樣的荒唐事,也難怪蕭太妃會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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