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剛被刑拘的時候,張旭等人故意瞞著寧稚,讓寧稚誤以為蕭讓是危險駕駛罪。


    當時蕭讓人被拘著,沒辦法跟她一起迴娘家,她瞞不住林淑婉夫婦,隻得告訴他們蕭讓因為危險駕駛被抓了。


    後來她知道了蕭讓其實是因為涉嫌強奸才會被抓進去,因為不想讓林淑婉擔心,便就沒特地澄清。


    如今,林淑婉和楊禮文都還以為蕭讓是因為危險駕駛被拘留。


    他們關心蕭讓什麽時候能放出來。


    寧稚撒不了謊,隻能說自己不想提這些事。


    林淑婉轉而提點她,在蕭家,要孝順長輩,要勤快。


    寧稚吃過午飯,迴了公寓一趟。


    見新來的保潔打掃得很幹淨,便沒再自己打掃,轉而去了樓下找張晗。


    張晗知道蕭讓一案的來龍去脈,也幫寧稚分析了很多細節。


    聽聞蕭讓堅持安全套不是自己的,張晗說:“蕭讓自己是很有經驗的律師,辦過不少強奸案,其實他也清楚,如果他跟被害人發生過關係,是一定會被查出來的,在這個前提下,這個案子的最佳打法一定是——事後被害人反悔而誣告。他沒必要堅持自己沒和被害人發生關係、關鍵物證不是自己的,而令訴訟策略進入死胡同。”


    寧稚低落道:“一開始我也相信他沒做過。那段時間,他白天要工作,晚上要應酬,周末還得準備婚禮,並且那段時間我們性生活的頻率很高,幾乎每天都有,案發那天晚上也有,他主動的……所以一開始,我真的沒辦法相信在這種強度下,他還能跟一個陪酒小妹發生關係……”


    說到最後,她真的很累了,雙手搓了搓臉,又把十指插進發間。


    “安全套的司法鑒定都做了兩迴了,兩迴的結果都是他的dna,難道還能是有人把他的精子擼出來,然後灌進安全套裏嗎?即便是那樣,他和被害人在車上,也做了些什麽……”


    張晗問:“安全套的照片有嗎?我看看。”


    “有。”寧稚掏出手機,“閱卷的時候,我都翻拍下來了。”


    她把照片找出來給張晗看。


    張晗放大了細看:“套身挺幹淨的,隻有尾部有精液。擼出來再裝進去,肯定會有些掛壁,套身不會這麽幹淨。”


    “所以說,安全套就是他用的。”


    張晗擔心地看著寧稚,一時也不知道能說什麽安慰她了。


    就因她們情同姐妹,好聽的假話她說不出口,可勸寧稚和蕭讓分開,她更說不出口。


    “最難過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剛知道的時候,打擊特別大。有時候刷抖音,看到言情劇的切片,男女主在床上親熱,我都會想象成是蕭讓和別的女人,然後就哭……經過將府公園附近,或者看到這四個字,也會想哭……”


    寧稚哽咽。


    張晗抱住她,輕拍她的背:“這個問題你問過他嗎?”


    “會見的時候問過,他說他沒出軌,沒有背叛我……可證據就在眼前……”


    “如果最後證明他出軌過,你會離開他嗎?


    寧稚哭著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張晗抱著她,陪著她盡情發泄、釋放。


    ……


    寧稚在張晗家吃過晚飯,準備迴蕭家老宅。


    周日下午就要搬迴公寓住了,她再迴去陪蕭家長輩們吃頓飯。


    晏蓉終是同意她搬迴去住幾日,但叮囑她要盡快搬迴老宅。


    寧稚周日下午迴到公寓,新保潔許大姐正在打掃衛生。


    她見到寧稚,恭敬道:“寧女士,歡迎迴家。”


    寧稚笑著換上拖鞋:“許大姐,辛苦你了。”


    許大姐受寵若驚:“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


    說著,連忙接過寧稚手上拎著的一袋食物,拿進廚房。


    寧稚進廚房喝水,倚在島台邊,閑聊版問起:“之前的保潔鄭大姐,好好的怎麽走了?”


    “老鄭發財了,在老家買了房,迴老家去了,不在北京幹保潔了!”


    “買房?”寧稚笑,“中彩票了嗎?”


    除了中彩票,她想不出一個保潔阿姨,能有什麽渠道掙上幾十上百萬的錢買房。


    “也沒見她買彩票呀!不知道怎麽發財的。”


    寧稚笑笑沒說什麽,把水杯遞給許大姐:“不用幫我備菜做晚餐,晚點我自己準備。你衛生做完就可以走了。”


    “好嘞!謝謝寧女士!”


    寧稚背著包迴房間,坐在梳妝台前,把化妝袋拿出來。


    精華的蓋子脫了,液體都滲出來,黏糊糊的,沾得其他瓶瓶罐罐也都髒了,她連忙進浴室擰了濕巾出來,把瓶瓶罐罐都擦幹淨,才擺到梳妝台上。


    精華瓶裏所剩無幾,寧稚直接丟進床頭櫃邊的垃圾桶裏。


    包裏還有一些她從老宅帶迴來的物品,她一一拿出來,分門別類放好。


    許大姐敲門進來,手裏拿著兩個幹淨的垃圾袋:“寧女士,衛生都做好了,我把垃圾帶走。”


    寧稚點點頭:“好的。”


    許大姐進浴室很快又出來。


    “浴室的垃圾袋沒丟垃圾,就不換了,”她走到床頭櫃邊的垃圾桶看了眼,看到裏頭丟了東西,連忙換上新的。


    要拉緊舊垃圾袋口的時候,看到裏頭嶄新的精華瓶,問:“寧女士,裏麵有一瓶化妝品,看上去挺新的,確定要丟掉對嗎?”


    她們幹保潔的,就怕客人有貴重的東西誤丟進垃圾桶,被當成垃圾丟掉。


    寧稚看一眼:“精華都漏光了,丟了吧。”


    許大姐隨即把袋口拉緊:“好嘞!那我把垃圾帶下去扔了。”


    寧稚“嗯”了一聲:“辛苦了,你慢走。”


    許大姐關上門離開。


    寧稚把東西收拾好,給自己簡單做了晚餐,進書房,打開電腦,修改蕭讓一案的訴訟策略。


    閱卷以來,知道牛洪勇的個人信息,張旭找了人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他,但從沒見他和林森、以及其他四個證人有接觸。


    不過寧稚細細研究過檢方五個證人的證言證詞,都找到了不錯的質證角度。


    她和張旭找到的證人,倒是能證明邱月月是有意接近蕭讓,可如果能找到牛洪勇與林森等人勾結的證據,那就能證明邱月月與蕭讓發生關係,是為了誣告他強奸。


    寧稚修改訴訟策略。


    寫好後,她再次迴顧物證的勘驗結果,看到那枚安全套,眼前忽然閃過一個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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