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海:“公訴人自己也說了,被害人是處女,處女第一次發生性行為,本來就會存在裂傷、出血的情況。被害人是處女,並不能證明她不是自願與被告人發生性行為。為什麽被害人會自願與被告人發生性行為呢?”


    他手指李文康:“大家也看到了,本案的被告人李文康,身高一米八五,身材壯碩魁梧,五官帥氣英俊,家境良好,財務自由——這就是來自河北普通家庭的北漂女孩,也就是本案的被害人,自願與他發生性行為的原因。”


    審判長:“公訴人還有新意見要發表嗎?”


    蘇君雪:“有!辯護人說,被害人自願與被告人發生性關係,是因為被告人有良好的經濟條件與外在條件。而被告人自辯時稱——他出獄後,第一時間找被害人,但被害人拒絕了他,他才成為被害人舍友的男友!我請問辯護人,你所謂的被告人良好的條件,是一開始就存在的,那為何被告人出獄後,被害人還是拒絕了他呢?”


    劉天海:“那是因為被告人剛出獄,被害人一時接受不了他有案底,但經過兩年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慢慢能接受了。”


    蘇君雪氣道:“撒謊!詭辯!被害人是人民大學法學係畢業的碩士研究生!是一名人民檢察官!她擁有社會地位!光明的未來!優秀的圈層!她作為一名高知人士,不可能去跟一個有過案底、中專肄業的無業遊民糾纏!”


    審判長:“辯護人,你還有新意見要發表嗎?”


    劉天海:“有。被害人學習優秀、工作不錯,並不能說明她就不會迷戀上條件優質的被告人。”


    審判長:“辯護人,你要證明被害人迷戀被告人,你得有證據。根據偵查,被害人和被告人從未有過任何聯係。公訴人,你還有什麽意見要發表嗎?”


    蘇君雪:“沒有了。”


    聽到這裏,寧稚小聲問蕭讓:“審判長也生氣了吧?這個劉天海真是惡心啊。”


    蕭讓嘲諷地笑了下:“這就是他的風格。髒得很。”


    審判長:“辯護人,你還有沒有什麽意見要發表?”


    劉天海:“審判長,被告人和被害人雖然不曾在線上聯係,但他們在家中是有聯係的,倆人同一屋簷下兩年時間,每天都有聯係,暗中生了情愫也是正常的。我的意見發表完畢。”


    審判長:“法庭辯論結束。現在由被告人李文康做最後的陳述。”


    李文康聲音低沉:“尊敬的審判長,我和被害人是自願發生性關係,過程粗暴了些,是我的錯,但我們是自願發生性關係的。”


    審判長:“休庭。合議庭對本案進行評議,一小時後繼續開庭。法警把被告人帶下去。”


    法槌敲響,李文康起身,被法警帶離法庭。


    合議庭離席。


    寧稚看見李文康的父母朝劉天海走去,三個人不知說什麽,隻瞧見李文康父母臉色難看,劉天海頭低低的,像是在道歉。


    寧稚恨恨看著。


    一小時後,合議庭入席,繼續開庭。


    審判長:“通過這五場法庭審理,合議庭聽取了被告人李文康的供述、辯解、以及最後陳述;公訴人向法庭宣讀出示了有關的證據材料;控辯雙方對證據進行了質證,並在法庭辯論階段,充分闡述了各自的辯護意見。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慎的評議後認為,公訴人出示的有關證據材料、證人證言,形式來源合法、內容相互印證,能夠作為本案的定案依據,本庭予以確認!下麵對本案進行宣判!”


    寧稚緊張地握住蕭讓的手。


    審判長:“通過法庭審理,被告人李文康其行為已構成綁架罪、強奸罪,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二百三十九條之規定,判決如下——被告人李文康犯綁架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被告人李文康犯強奸罪,判處有期徒刑九年八個月,數罪並罰,總刑期為十九年八個月。被告人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次日起至十日內,通過本院或直接向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


    審判長:“被告人聽清楚了嗎?”


    李文康:“聽清楚了。”


    審判長:“是否上訴?”


    李文康目露兇光:“我要上訴。”


    法槌敲響,庭審結束。


    寧稚眯眼瞧著被法警帶出去的李文康。


    蕭讓牽著她的手起身:“走吧。”


    她迴神,歎著氣站起身:“走私毒品罪沒能成立,好可惜。”


    “走私毒品罪的證據鏈確實弱了點。不過從總刑期來看,法官也是頂格判了,足見法庭對這個案子的重視程度。”


    寧稚迴頭看一眼李文康的父母:“竟然還有臉上訴!”


    倆人走出法庭,見蘇君雪和助理在前麵,寧稚快步走過去。


    “蘇檢,這個案子真是辛苦您了!”


    蘇君雪聞聲轉過身,笑道:“都是分內事兒。”


    她歎氣道:“就是沒讓被告人坐實走私毒品罪,有點遺憾。如果走私毒品罪能成立,至少要判二十五年。”


    “您已經盡力了,我們都非常感激您。”


    寧稚朝蘇君雪鞠躬,蘇君雪趕緊把她扶起來:“我聽說你也是律師?在哪個所?”


    “我在君天所,是程儒言手下的律師。”


    蘇君雪想起來了,意有所指地笑了下:“我經常跟你們程律師打對台。也許我們,很快會在法庭上見麵。”


    寧稚笑:“那到時候希望蘇檢手下留情,別虐我太狠。”


    蘇君雪跟她揮了揮手:“那我們先走了,再見。”


    “再見。”


    寧稚轉身,挽上蕭讓的手臂,表情一瞬間又耷拉下來。


    “李文康判十九年八個月,扣去羈押的三四個月,再減刑一下,可能十五六年就出來了。那時候,晗晗才四十出頭,哎。如果他第三次報複,怎麽辦?”


    蕭讓摟著她走出法庭,倆人踏著長長的台階往下走。


    “會有辦法的,相信未來,也相信張晗。”


    寧稚仍是歎氣,並未因為案子宣判了而鬆一口氣。


    她著急告訴張晗判決結果,沒迴律所,直接迴了家。


    卓宇行也在,正陪張晗一起吃午餐,劉姐在廚房洗洗刷刷。


    寧稚在張晗身邊坐下,看向卓宇行:“怎麽來了?”


    卓宇行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這不看天氣好麽?”


    劉姐笑著送來一副幹淨的碗筷:“小卓早上帶晗晗出去走了走,才迴來。”


    寧稚接過:“是麽?去哪兒了?”


    張晗:“我們去爬山了。”


    寧稚點點頭:“挺好的,現在還不是很熱,爬山還是很合適的。”


    她吃著飯,考慮半晌,說:“案子判了,十九年八個月。”


    “跟我預估的差不多。”張晗麵色無波,平靜地吃著飯。


    卓宇行怒道:“之前不是說衝二十五年去的麽?怎麽才十九年八個月?”


    寧稚低落道:“走私毒品罪沒能成立。”


    說完低頭扒飯。


    卓宇行沒忍住,罵了髒話。


    張晗平靜道:“沒事的,相信法律。”


    寧稚放下碗筷,抱住了她:“晗晗,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張晗抿唇點頭,什麽都沒說。


    ……


    夏去秋來,金黃的銀杏落滿什刹海的胡同小徑,入目是閃動的片片團扇。


    寧稚一路撿著銀杏葉,打算迴家做書簽。


    蕭讓撿了幾片大的葉子,攤在手心給她看:“這幾片不錯,夠大,顏色也好。”


    寧稚把紙袋撐開:“好看!快倒進去!”


    蕭讓照做。


    “嘻嘻嘻!”不遠處,幾個小男孩指著蕭讓笑,“蕭讓叔叔撿葉子!大人了還撿葉子!”


    寧稚轉身看去,嚴肅道:“小朋友,不可以用手指指大人!這是不禮貌的!”


    小男孩們笑著跑開。


    蕭讓笑著攬住寧稚的身子:“好了,快進屋吧,風大,要把你的小嫩臉吹皺了。”


    倆人親親密密地朝胡同深處走。


    寧稚和蕭讓和好半年了。


    蕭讓單身的時候,周末固定迴老宅陪家人,和寧稚和好後,就周六帶寧稚一起迴來。


    寧稚和蕭家人越發熟絡。


    原本並不喜歡她的晏蓉,也慢慢地接受了她,真心對她好,一直催著兩家父母要早些見麵。


    “你記得跟阿姨楊叔說,十月一號兩家家長見麵的事兒。”蕭讓交代道。


    寧稚挖了挖耳朵,嫌棄道:“我早就跟他們說好了!你真的很囉嗦耶!一件小事,交代了十遍不止。”


    “對了,張晗的父母,是不是這個國慶假期,就從河北搬到北京住?”


    寧稚點頭:“對的,卓宇行說要開車帶晗晗迴邯鄲接他們。”


    蕭讓笑著摟緊她:“等他們搬過來,張晗有人陪了,你就搬上來和我一起住,然後咱們讓劉姐上來做飯、做家務。”


    “那劉姐不就知道咱倆同居了?那樣你家人也會知道的。”


    “知道也沒事兒。”


    “我不要!”寧稚悶聲說,“想讓我搬上去可以,劉姐不能來。”


    “好。都聽你的。”


    “對了,國慶我和我媽媽,還有楊叔,要一起迴老家祭拜姥姥,你也跟我們一起迴去麽?”


    “當然,你哪兒我都得跟著,絕不缺席。”


    “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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