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文這時候,哪裏還能聽得進去蘇箬的話?


    這會兒蘇建文看著蘇箬,眼睛都紅了。


    真是恨不得掐死這個玩意兒的。


    他都不知道,他怎麽就生出這麽個東西。


    接近一百萬,全部被蘇箬找的那個蘇老三搶走了!


    為了個楊立新,將他這個親爹扔下!


    現如今,蘇建文腿上留下了後遺症,也都是因為蘇箬。


    要不是知道蘇箬如今的確有點能耐。


    蘇建文上次從帝都迴來,就直接打死蘇箬了。


    結果,這個賠錢貨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居然又這麽狠狠捅了他一刀。


    蘇建文看著蘇箬,“你給我滾,我蘇建文沒有你這個女兒!”


    “你這是不害死我,你就不甘心嗎?”


    “蘇箬,我到底是哪裏對不起你,就讓你這麽對我!”


    “我是你親爸,不是你仇人!”


    “你呢。為了個男人,這一個多月都做了啥?”


    蘇建文越想越恨,這麽好的機會,讓蘇箬嫁到豪門。


    蘇箬反而跟一個鄉下來的“私奔”。


    為了那個鄉下土包子,將他這個親爹害得腿殘疾。


    蘇建文直接道,“我這到底是作了什麽孽!就讓你這麽個玩意兒禍害我!”


    這次這麽散播謠言。


    他懷疑過白玉秀。


    懷疑過蘇筠。


    懷疑過蘇筠那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甚至懷疑懷疑過賀家什麽人。


    畢竟,隻有這些人跟他有利益牽扯。


    能有機會搶蘇筠手裏的好東西。


    將他送進去,不就少一個競爭者?


    他甚至懷疑過紡織廠領導班子的某些人。


    畢竟,如今這個廠不賣不行了。


    他背後有賀家當靠山。被人扔出去當替罪羊。似乎也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他懷疑了一圈兒。


    就是沒有想到蘇箬這個女兒身上。


    他是劉家人調迴城的。


    剛進城的時候,他對劉曉君,對劉曉君生的女兒,簡直予取予求。


    可結果,這個小兔崽子,就這麽在背後捅了他一刀。


    蘇箬直卻直接放下了捂著自己臉頰的手,冷冷看著她爸。


    “我早就說了。我沒有害你。”


    “我是為了你好。”


    “爸,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蘇筠還是你能指望得上的吧?”


    “你怎麽這麽天真。”


    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蘇筠是什麽人。


    她看著她爸,“人家有錢,可是人家能花在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身上,也不會是在你身上花一毛錢。”


    “爸。你就自己算一算,從蘇筠拿到錢之後,啥時候花在你身上了?”


    “蘇筠結婚的時候,說的再清楚不過。她不會管你。”


    “她大把撒錢的時候,想到過你嗎?給家屬院不認識的人,人家也沒給你一毛錢。”


    “你居然還在她跟前獻殷勤,指望她幫你。”


    她嘲諷道,“你能不能不要做夢了?”


    上輩子,蘇筠也爬到了那麽高的位置,蘇建文知道之後,求上去,分到一星半點了嗎?


    沒有。


    蘇筠上輩子那麽有錢,那麽有勢,白玉秀難道就沒有找過去?


    可是,白玉秀得到一點好處了嗎?


    沒有!


    相反,蘇筠還是個非常非常記仇的人。


    誰得罪了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上輩那個欺負了蘇筠,想搶蘇筠錄取通知書的村長,也倒了大黴。


    後麵,任何欺負蘇筠,害過蘇筠的,就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蘇建文正是剛知道蘇筠有幾千萬幾個億的時候,哪裏能聽這樣的話?


    “你知道什麽!”


    她看著蘇建文,嘲諷道,“爸,你自己算一筆,你什麽時候占過蘇筠一毛錢的便宜?”


    就這,她爸甚至還指望,將蘇筠的那一成產業,直接撈到自己手裏。


    做夢呢。


    蘇建文臉色也逐漸難看了起來,可還是道,“蘇筠一開始沒站穩腳跟。”


    “如今不一樣。”


    蘇箬好笑,“千萬別說,蘇筠如今才得到賀珩之看中,有了好東西。”


    “蘇筠結婚第一天,開的就是六百萬豪華小轎車,帶的就是幾百萬手表,可是,給你一毛錢了嗎?”


    “沒有。”


    “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期待什麽?”


    蘇建文臉色難看。


    可蘇建文還是道,“蘇筠能摳。賀家呢?”


    “你懂什麽?”


    “人言可畏。”


    “賀珩之比我們想的還有地位,還有錢。”


    “他這種地位,要是傳出虐待 ,欺負自己老丈人的名聲,好聽嗎?”


    “賀家是生意人,要臉麵。”


    他想到了賀珩之當初來接蘇筠,讓齊助理送蘇筠的事兒。


    賀珩之啥時候因為蘇箬這麽做過?


    “而且,賀珩之以前不在乎蘇筠,可以不給蘇筠臉。”


    “如今,他既然在乎蘇筠,就得給蘇筠做臉。”


    “就不能任由人欺負蘇筠娘家人, 真要是我們窮困潦倒的, 誰又看得起蘇筠? ”


    這絕對是華夏人,最傳統的認知。


    親戚,隻要是有希望,能拉一把,自然就得去拉一把。


    太拿不出手,也是給自己丟人。


    就隻因為這個,賀珩之也得拉扯他。


    蘇箬卻哈哈笑了出來,“爸,你想的真簡單。”


    蘇建文臉色一沉。


    蘇箬譏諷道 , “能掌握賀家男人一成產業的夫人,整個賀家有幾個? ”


    “ 整個香江有幾個?”


    “看看你,看看那個白玉秀的殷勤勁兒。”


    “你們都知道,這代表什麽。 ”


    “香江那些人精, 還能不懂?”


    蘇箬想到什麽,看著她爸,“您不看報,大概也不知。”


    “賀珩之到底有多捧著蘇筠。 ”


    她譏諷道,“ 你知道香江報紙上,如今是怎麽說賀珩之的嗎?”


    “說他是個癡漢,是個舔狗。”


    “為了蘇筠,什麽都做的。”


    “爸。你覺得,賀珩之做到這樣,還有誰不長眼,去嘲諷蘇筠,去下蘇筠的麵子?”


    這些都是蘇箬那天接了蘇建文電話之後,去學校之前調查的 。


    也正是看到了這些,蘇箬才會那麽按捺不住。


    再也沒辦法容下蘇筠。


    蘇建文咬牙切齒,“那又怎麽?”


    “賀珩之那麽有錢, 那麽有勢!”


    “隻是頂著賀珩之老丈人的名頭,我就能沾光!”


    就說這一次,換成是別人,隻怕早就被人帶走調查了。


    畢竟,蘇建文是自己開口說過,自己虧了幾十萬的。


    就連帝都警察那邊,也都是有證據的。


    這麽大一筆資產來不明,還不值得調查組來調查一波嗎?


    而且,蘇建文道, “蘇筠以前對我意見那麽大。是因為以為我害死了她媽。”


    “白玉秀如今好好的。”


    “蘇筠自然那也會對我改觀。”


    蘇箬覺得好笑,“你們不會真以為, 三兩句話,就把蘇筠忽悠住,讓她真的相信,你和白玉秀是身不由己吧?”


    蘇箬甚至懶得和他爭辯,“您現在也算是走到窮途末路了。”


    “不如,你去找蘇筠,去找賀珩之。 ”


    “看看他們,會不會管。”


    蘇建文之前的那些話,他自己其實都不知道,有多少是自己來哄自己的。


    反正聽到蘇箬的這番話之後,他是真的不安了。


    扔下蘇箬就走。


    紡織廠鬧的這麽大,調查組已經組建,隨時要進他們紡織廠調查。


    他如今就是所有人盯著的那個。


    蘇筠和賀珩之總不能真的就這麽看著吧。


    他是賀珩之老丈人。


    要是因為貪汙受賄,挪用公款之類的罪名,被送進去,賀珩之難道不嫌丟人嗎?


    他大步去找地方打電話。


    想去找蘇筠。


    這邊的劉曉君盯著蘇箬, “你到底想做什麽? ”


    蘇箬也特別利索, “我說了。”


    “我想要等那一場大火要燃燒起來的時候, 讓蘇筠來一趟。”


    劉曉君被她這個語氣,都嚇了一跳。


    “那,那是一條人命。”


    蘇箬簡直輕飄飄的。


    而且,劉曉君都不明白,“蘇筠會聽你的嗎?”


    “你讓她來,她就來?”


    “ 還有,蘇筠真要是出了什麽事。 警察不懷疑你嗎?”


    “最最最重要的事。”劉曉君看著蘇箬,“你做什麽,總要有個理由。 ”


    “這件事,風險這麽大。”


    “你說你圖什麽?”


    “殺了蘇筠,對你有什麽好處?”


    蘇箬居然還想要慫恿著蘇建文一起做,這不是做夢嗎?


    在下定決心的時候,蘇箬是什麽都不為。


    她就是無法看著蘇筠踩在她頭上,無法看著蘇筠過得瀟灑又富貴。


    尤其是想到上輩子,蘇筠曾經那麽高高在上看她的樣子,和現在重疊。


    至於現在。


    想要說服是她爸她媽幫忙,那當然還要有其他的理由。


    而且,蘇箬能給出一個,她爸絕對無法拒絕的理由。


    隻是,她暫時還不能告訴他們。


    總要讓她爸去撞南牆。


    讓她爸知道,蘇筠到底有多狠, 多靠不住。


    讓她爸足夠失望,讓她爸真的走投無路。


    她爸才能下的去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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