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胤天沉吟了一下,問道:“你就那麽相信你那個宮女?如果她的醫術是假的,你這一去很可能喪命。”


    炎珩看向炎胤天,說道:“父皇,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我已讓王太醫試了那藥方子。王太醫一共找到了五個身患惡疾之人,吃了藥都控製住了病情。而且溫柔自己的父親如今已經痊愈了。可見這藥方子確實有奇效。”


    炎胤天聞言也忍不住正視起來,西南之事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若控製不好,極有可能引起大規模的瘟疫,流民數量會越來越多,最後引發叛亂。


    他皺著眉,最終還是同意了:“好,朕同意你去西南,不過之前害你的人還沒抓到,你這次秘密前往,對外就說你還在幽禁。去西南把王太醫和你那小宮女都帶上。”


    炎珩點了點頭,父皇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炎胤天看了看有些消瘦的炎珩,說道:“我之前隻想著將計就計保護你,卻沒想到那幫奴才真會見風使舵,把你餓成這副樣子。這次去西南,路上也不太平,你要好好保護好自己。你那小宮女既然醫術如此厲害,你便帶在身邊,讓她也幫你看看躁症。”炎胤天不放心的囑托道,這時候他是一位父親,而非帝王。


    炎珩點了點頭,安慰道:“父皇您放心,兒臣必定安全迴來。”至於燥症,父皇倒是提醒了他,可以讓小宮女幫他看看。


    “唔。”溫柔將手指輕輕的放在炎珩的脈搏上,蹙著眉,似乎在認真思索。


    “怎麽樣?”炎珩看她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殿下的脈象如按琴弦,端直以長,此為弦脈,表明殿下肝火旺盛。不過……”溫柔又繼續感受著炎珩的脈象。


    “不過什麽?”炎珩也皺起眉頭,溫柔說的這些,之前太醫看的時候也說過。


    “殿下的脈象很亂,隱隱可以摸出數脈和滑脈,邪氣充盈,似乎有熱毒。”溫柔繼續說道。


    溫柔說的這些,之前太醫倒是沒說過。於是炎珩繼續追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中毒了?”


    溫柔點了點頭,迴憶道:“陛下眼中血絲較多,舌質紅、苔黃膩,多汗易乏,都是中火毒的表現。”


    炎珩緊緊皺著眉頭,對張繼說道:“把王太醫叫過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如果他中了毒,那肯定有下毒的人,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沒一會兒,王太醫便扮作小太監,被張繼帶來了。炎珩將溫柔的診斷告訴給了王太醫。王太醫聞言一驚,連忙上前把脈。炎珩的燥症一直是他主治,如果炎珩真的中了毒,那便是他醫治不利了,那可是要殺頭的。想到這裏,王太醫冷汗直流,把脈的手都開始顫抖。


    王太醫這次把脈,足足把了半個時辰,直到炎珩不耐煩了,他才下跪說道:“殿下恕罪,殿下的脈象確實如溫姑娘所說,隻是這脈象隱藏極深,臣醫術不如溫姑娘,到如今有了溫姑娘的指點才敢確定。”王太醫把臉深埋在地上,渾身顫抖,看來是怕極了。


    炎珩顧不上理會王太醫,而是轉頭問溫柔道:“你可知道我這個毒如何解?”


    “這毒我曾聽滇雲國人說過,他們那邊的人擅長用毒,火毒正是其中一種。殿下中毒應該時間不短了,要想解毒需要多種療法並行。口服湯藥、藥浴和針灸。”溫柔解釋道。


    “你可能解?”炎珩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溫柔點了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複:“我可以試試。”


    “好,你若解開孤身上的毒,孤必有重謝。另外,孤還需要你查一查這毒的來源。”炎珩眯了眯眼睛,說道。他從五年前就開始有燥症的症狀,證明這人從那時候就開始下毒了,可見心思之深。


    “按理說殿下中毒已久,但我來東宮後感覺殿下似乎燥症並不明顯。唯一的解釋就是殿下有一段時間沒接觸毒物了。”溫柔想了想猜測道。


    “孤的躁症確實最近好了許多,似乎就是從幽禁後才好轉的。”炎珩不由感歎,沒想到被幽禁倒是救了他。


    炎珩並沒有處罰王太醫。王太醫是先皇後的人。看在母後的麵子上,炎珩隻讓王太醫抓到下毒人將功補過。


    抓到兇手還需要時間,但是他們去西南的行程已經定了下來。炎珩這次是微服出行,炎珩扮作富商,王太醫扮作管家,張繼在內的護衛扮作富商家。而溫柔這邊,因為她要伺候炎珩藥浴,需要夜晚和他同住一屋,便扮作富商夫人。


    就這樣,一行人秘密離開了京城,往西南而去。


    與此同時,西南這邊情況並不樂觀。炎晉和上官清到了地方,才發現惡疾比想象中嚴重,城裏可謂屍橫遍野。


    幸好上官清提前做了口罩,大家暫時沒有被傳染。上官清之所以敢來西南,是因為惡疾的症狀和感冒很像,她恰好曾看過感冒中藥劑的配方,便獻給五皇子助他解決西南惡疾。她也想憑借此功贏取美名。畢竟以她庶女的身份,如果沒有極高的美名,是很難坐上皇後之位的。


    但是沒想到的是,上官清的藥劑雖然能夠輕微緩解惡疾,卻無法根治。惡疾很快便發展成了大規模的瘟疫。


    炎晉眉頭緊皺,和眾人坐在知府府邸商討辦法。


    “殿下,一些患病的人按照上官姑娘說的都集中看管了起來,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死的人越來越多。而且我們隻抓住了部分患病的,很多流民見官兵抓人,連夜跑出了城,恐怕周圍的城也難幸免了。”知府歎了口氣,語氣沉重的說道。


    上官清聞言,抿了抿嘴,眼裏也閃過害怕。她當初有多自信滿滿,如今就有多恐懼。她在現代隻是普通的白領,哪裏經曆過這麽可怕的事情。她不斷思索現代的法子,突然她眼前一亮,說道:“殿下,如今已經發展成了瘟疫,光憑我們恐怕很難解決,不如幹脆直接封城,我們返迴京城再昭告天下,遍訪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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