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禿驢是打算這麽做的。”聽聞消息後的張九重歎了一口氣,或許這件事情的背後有人推波助瀾,又或者是楚國的皇帝對於他們不滿很久了。


    “師祖還在想那件事?”張鬱婕走出來看著滿臉憂愁的張九重問道。


    “是啊,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楚凡還是挺歡迎我的,想不到今天就要把我給趕出去了。”他又迴想起多年前自己來京師的樣子,那時他意氣風發,帶著龍虎山一眾來到這裏,楚凡用國師的禮節來接待他,對他是唯唯諾諾的。後來還賞了他們一百多畝良田。


    可是這一次來就不一樣了,眼裏的敬畏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表麵上的問好。


    長歎一聲,風煙過往不相識啊!


    “趙政,你給我出來。”很快院子外麵傳來了一聲唿喊打破張九重的感慨。


    “喂,你來幹什麽?”趙政急忙出去,誰知道是殷姊姝來了,他就沒好氣的迴應她。


    “好哇,你個沒良心的,你幾天沒有來我家了?聽說匈奴公主都被你勾引了,你知道嗎?我已經成為京師的笑柄了,你給我迴去……”殷姊姝很憤怒的說道。自從那天醒過來之後她就發現趙政不在了,不過她也不在乎,反正趙政也不是很重要。不過過了一天後她無意間聽到她家的仆人在議論趙政,說什麽匈奴公主時常找他,還要他負責。神經大條的殷姊姝自然是不會在乎這些,直達徐瑩再次來訪,然後把件事情重提了一下,一開始她不在意,但是聽說孫秦,吳緒,韓安這些人都暗地嘲諷她。


    這些人可是京師幾大家族最有名氣的公子哥,小時候沒少被武力值高超的殷姊姝給欺負,聽到她被綠了之後這些人自然是說起了一些閑話。這可就打到殷姊姝的心裏了,她不能服輸啊,特別是這些人以前被她打趴過……


    “什麽啊。哪和哪?我什麽都沒做……”趙政本想解釋一番的,和她說了很多的道理。


    但殷姊姝是不講道理的,她揪著趙政的領子然後說道:“我告訴你,今天我有個宴會,你要是不陪姑奶奶去,我就把你的那個給弄了。”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的兇狠,而且最後還是一副你懂的神色來警告趙政。不知怎麽的,趙政看到殷姊姝這個神色卻是呆住了,兇狠狠的表情配上她的麵容著實有點可愛,像極了他以前看過的一個主播。


    “喂,你發什麽呆?和你說的你明白了嗎?”看著一臉呆滯的趙政殷姊姝把他拉過來瞪著說道。


    “哦,好。”趙政被這一拉清醒了過來。


    “跟你說啊,今天這些人都是楚國的貴公子,有的還是一些王爺皇子之類的,你可是要小心一點……”殷姊姝很細致的吩咐趙政,生怕他冒犯那些人。


    “我,我也是個王爺……”趙政聽著殷姊姝把自己形容的很慘就忍不住說了一句。


    “哦,對,你也是個王爺,看來姑奶奶是什麽都不用擔心了。”殷姊姝拍了拍手說道。


    然後他們就走向了醉心樓,這醉心樓本來是楚國上一代太子建立的,後來太子戰死沙場,這個閣樓也就歸他的王妃徐清羽了,後來楚皇還特意來這裏看過徐清羽,不知道為什麽楚皇氣憤離開。


    後來這裏淪為了京師眾多的貴胄的娛樂之所。裏麵多的是公子小姐。


    “姊姝你來了?”看著這高聳的樓台,趙政無不感歎著這些人的智慧。一個女子走到二人麵前打招唿。


    “徐姝你來了?你姐姐沒來?”殷姊姝很快就認出了眼前之人。她是徐瑩的妹妹徐姝,性格柔弱總被欺負,平時都是殷姊姝為其出頭,所以徐姝和殷姊姝關係也頗為親切。


    “我姐姐被我爹爹禁足了,所以她就讓我來了。”徐姝輕聲細語的說道。


    “哦,這樣啊。走吧,我們一起進去。”殷姊姝也知道她的那個姐妹什麽情況,經常被禁足。所以她就拉著趙政的袖子然後一起進去了。


    一進到裏麵趙政就被這裏奢華的裝飾所震驚了,裏麵牆壁上布滿了大家的畫作,還有一些詩人題寫的詩詞,就比如唐時四傑的真跡也在裏麵。


    接著就是那些桌椅,以趙政的眼力來判斷這都是上好的梨花木雕刻而成,散發絲絲香氣。


    還有那些簾子,製工精細,估計是錦繡閣做的,還有那些瓷器,都是景德窯出品,那酒壺多的都是金玉之器,這裏的侍女也很多,大多是從宮裏麵出來的女子,所以對於服侍人還是有一套的。


    “殷姐姐,這是要去幹什麽啊?”就在趙政四處打量之際,一個男子從不遠處的桌子上走了過來。


    “哦,是你啊,來的正好,這是姐的男人,把他給我照顧好了。少了一塊肉,我拿你的肉來補。”說完殷姊姝就帶著徐姝去雅間了,畢竟她是來玩的。


    “政王爺有禮了,我是姊姝的朋友,徐竹。”那個男子抱拳說道。


    “哦,久仰久仰。”趙政實在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也就客氣的迴應了一下。


    “好,你隨我來。”說著徐竹就把趙政帶到他之前的位置那裏。


    喲,這不是那個白麵王爺嗎?


    什麽白麵,你看別人比你還黑。


    秦國人都不是挺彪悍的嗎?怎麽會有這麽弱的人?


    人家可是王爺,你這麽說過分了啊。


    哪有?這麽年輕的王爺,我都還沒有見過。哈哈哈!


    趙政剛一到這裏就被這群人給嘲諷了,趙政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打量著他們,很多人眼中都有那種憤恨,嫉妒,惋惜……


    “政哥,你別聽他們的,他們這群人口無遮攔……”而徐竹一聽就不行了,自己把人給邀請過來,若是受了委屈找殷姊姝一說自己還不是得被揍。


    “無事,我沒有聽進去。”趙政撇開那些人走到窗子麵前看著外麵的風景。


    他們那些刺耳的話其實並沒有影響到趙政,這隻不過是一些話罷了,說完也就過去了。對他而言隻要不是危及性命的都不算什麽事,隻有那些人才會在乎所謂的名利,命都沒了,名利有何用處?


    而那些人不依不饒,依然嘲諷。


    “各位公子安好啊。”不時一個女子走過來說道。


    “哦,徐姐姐來了。”很多公子收起了笑容,用嚴肅的神情對待這個剛剛出現的女子。


    “唉,都老了,叫什麽姐姐,叫姑姑了。”那個女人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然後歎氣道。


    “沒有沒有,姐姐永遠年輕。”那些公子哥連忙擺手說道。


    對於眼前這一位他們可不敢亂說話,上一個嘲諷她的人都被丟進大江裏麵了。而且聽說是某位王爺的私生子,但是第二天那個人也不敢站出來說話。


    “好了,我懶得和你們寒暄了,今晚我叫了雨柔姑娘過來,你們要好好表現啊。”那女子笑著說道。


    這一笑可是把那些公子給迷住了,良久之後那些人才恢複過來,徐老半娘風韻猶存,迴眸一笑百媚生,說的大概就是這個女人吧。


    她是徐清羽,也就是醉心樓的主人,她來的目的就想看一下趙政,一直聽說殷老夫人給殷姊姝安排了一門親事,所以她很好奇過來看了一眼。


    說實話忍耐力還不錯,一般人經不住自己一笑的。不過這隻是一個小波瀾,很快她就忘記了這件事情。


    醉心樓每天都會帶幾位京師有名的女子來表演,那些人都是青樓女子,不過大多賣藝不賣身的。


    “今日羽娘感謝各位到來,今日我把雨柔姑娘給大家帶來了。”就在此刻,大廳裏傳來了徐清羽的聲音。


    而她這句話說完大廳裏也開始熱鬧起來了,很多人也激動了起來。不為別的,就因為這雨柔呐是徐清羽的幹女兒,而且雨柔還是京師第一才女,平時徐清羽都不願意讓她出來,不過現在能一睹雨柔姑娘的真容卻是台下的那些公子哥所喜歡的。


    話音剛落,一襲倩影從閣樓之中走了出來,此時場下所有公子哥都歡唿起來。


    不過場上的雨柔是帶著麵紗的,估計見過她真麵目的也就隻有徐清羽了吧。


    緊接著一陣琴聲慢慢的響了起來,一開始是緩慢的,後來逐漸加快,就像大珠小珠落在玉盤上麵,也像細雨落在地麵上的輕柔,也像瓷器落地而碎的那樣清脆……


    總之很多人都陷入其中,趙政為沒有例外,這段琴聲讓他想起了在一個夜晚,他帶著他喜歡的女子去聽一場鋼琴演唱會,那是他上學兼職了一個月攢下來的錢。那個女生很漂亮,人也漂亮,但是就是對他沒有感覺。


    被婉拒的他隻好失神的聽著上麵的鋼琴家賣力的演奏,這一段的意境剛好重疊起來。


    鑿崖泄奔湍,古稱神禹跡。


    夜喧山門店,獨宿不安席。


    水性自雲靜,石中本無聲;


    如何兩相激,雷轉空山驚?


    貽之道門歸,了此物我情。


    緊接著趙政細語念出一首詩,這首詩是趙政受了刺激後看見的一首詩,他個人感覺這首詩符合現在的意境所以就記下來了。


    不過這裏很多人的注意力都在雨柔身上,所以根本沒有人聽到他的話。


    “小女子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一曲罷了,雨柔輕聲對下麵的眾人說道。


    “雨柔姑娘有什麽就說什麽,不要在意我們這群糙漢子的話。”


    “你才是糙漢子,我們可是溫潤書生。”


    “哈哈哈,還是聽聽雨柔姑娘要說什麽吧。”


    雨柔一出聲場下自然激動,但很快下麵有安靜了起來。


    “今日諸位公子若是誰能夠寫出一首詩豔壓全場那我便單獨為這位公子彈奏一曲。”雨柔說的很慢,但這次的聲音卻很有力。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雨柔要這樣做,不過下麵很快就冒出一首詩出來。


    琴聲意入木三分,離恨愁飲酒千杯。若是前路知己無,又有情人安何在?


    好好好!


    徐竹很快就念出一首詩出來,他曾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很多人對於他的才氣還是有所認可。


    不過雨柔隻是搖了搖頭,這首詩太過悲涼,不是她最喜歡的。


    很快其他人也跟了上來,不過都沒有徐竹的好。


    趙政聽完這些詩搖了搖頭,雖然楚國是一個文樂精通的國家,而且楚人寫詩讓人驚歎,不過這些人的實力還是弱了一點。


    “哎,你還搖頭,看你的樣子似乎有點不服啊?”趙政的這個表情自然是讓旁邊的人給看去了。


    這個人文采不行,但是這口舌卻不容小覷,他自己寫不出來還非要帶著趙政,以凸顯自己的優秀。


    趙政沒有理睬他,他自然不會放棄,他說了很多的汙言穢語,甚至還罵了楊昭儀。


    “夠了,你楚國要和我秦國開戰?”趙政實在聽不下去然後就大聲吼了出來。


    這句話一出場麵頓時安靜下來,話題落到秦楚這方麵他就再也不敢說話了,此時他才想起來他是秦國的王爺,如果他這麽嘲諷下去秦楚開戰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趙政的聲音很大,很多人的目光投了過來,趙政看著周圍投過來的目光絲毫不怯,一一對視。


    “這位公子可是要吟詩作對?”雨柔還是打破了安靜的場麵,她出聲詢問趙政,這其實也是想讓氣氛緩解下來。


    “有何不可?”趙政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殷姊姝。


    緊接著他就把剛才那首詩念了出來,這首詩一出,場下鴉雀無聲,如此驚豔的詩句估計也就隻有那些名垂千古的大家才能寫出。而趙政寫的如此輕鬆把下麵的人驚呆了。


    好好好!!!


    不知是誰打破了寂靜,但場下很多人也紛紛叫好。


    “這位公子寫的不錯。”雨柔也忍不住誇讚道。


    “你看見了嗎?那是我夫君。”這時一個奇怪但又有明確標誌的聲音響了起來。殷姊姝一看到趙政寫出了這首詩後就趕緊站了一個坑,生怕別人和她搶。


    當然,此刻也有一陣陣心碎的聲音響了起來,有的女子竟然被趙政給吸引了。


    而他的夫人居然是京師第一女魔頭,而那些自以為不如的公子聽到這一句話後神情又激動起來。


    “公子這首詩當真絕妙無雙,想必沒有任何一首詩能匹敵了。”雨柔聽到殷姊姝的話隻是莞爾一笑。


    “有啊。”


    若言琴上有琴聲,放在匣中何不鳴?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於君指上聽?


    趙政很快又弄出一首詩出來,這首詩是蘇軾的,而且這首詩對於情感上的波動比上一首更加劇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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