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小子這次孟浪了。”


    “嗬嗬,誰年輕時沒幹過衝動的事呀,對吧。”


    沒想到鄭老對此看的還比較開,絲毫不認為這是什麽錯事,隻將他歸結為年輕衝動。


    “是我連累了好多人,剛才如果沒有您老,我肯定就被帶走了。”


    看著窗外車來車往,顏卿對京城的繁華莫名升起一絲厭惡,這裏太複雜了,根本沒有什麽人情冷暖。


    若不是鄭老顧及與他姥爺的師生情,或許現在的他,已經身陷囹圄。


    什麽狗屁救命之情,都是狗屎。在這些冷血政客的眼中,隻有能不能利用,如果用不上,就會被棄之如敝履。


    “小子,你可知道這次為了對付你,伍家可謂全力以赴,現在已經不是單純地泄私憤,而是他們伍家在京城的立足之戰。”


    鄭老看著顏卿,小聲提醒說:


    “如果他們勝了,繼續在這四九城裏唿風喚雨;可一旦他們敗了,或者你平安無恙地返迴寧江,那伍家的威望將一落千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其他家族瓜分。”


    “什麽?”


    顏卿被鄭老這話震驚住,打死他都想不到這點,原來不是別人無動於衷,而是這裏麵的水太深,牽一發而動全身,貿然下場,很容易會被卷進去。


    “以你小子一己之力,對抗伍家三代奮鬥,不得不說,這還真是你的成名之戰。”


    “把我直接扔到監察委的門口吧,您這麽說,我更不能連累你了。”


    “小子,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放心好了,整個京城沒人敢向我齜牙,他伍家也不行。這事過後,我就是要明明白白地通知其他人,你是我師父的孫子,誰敢動你,別怪我老頭子發狠。”


    車隊繼續前行,鄭老這麽說,無疑給顏卿吃了一個定心丸,順便又打了一針強心劑。


    “鄭老,您身邊這些警備局的,都是來保護你的?”


    “嗬嗬,沒錯,承蒙首長關懷,派了一個排的人來保護老頭子。怎麽樣?有沒有興趣?我看你小子在中醫領域有很強的悟性,如果放棄仕途,相信一定能成為名留史冊的大國手,到時保護你的人會更多。”


    鄭老不止一次勸顏卿棄政從醫,奈何顏卿誌不在此,於是繼續婉拒:


    “在我看來,為官與從醫,這兩者所行之路雖大相徑庭,但最終所能達成的價值卻有異曲同工之妙。成為一名醫者,可以懸壺濟世、救死扶傷,世間病症繁多如繁星點點,數不勝數。然而以我們有限的醫術和精力,究竟能夠救治多少病患呢?”


    “相較而言,為官者所麵對的挑戰截然不同。這個社會猶如一個身軀龐大且百病纏身的巨人,其中最為頑固難愈的頑疾便是貧窮。要想根治這一痼疾,唯有通過為官施政,推行一係列利國利民的政策舉措方可奏效,您老以為呢?”


    鄭老聽後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能將官迷的理由說的如此清新脫俗,在我這你算是第一人了,行吧,人各有誌,大道至簡,隻要對社會有用就行,不用糾結奉獻的形式。”


    迴到鄭老所在的獨棟別墅後,這個警衛排化整為零,各司其職,非常有震懾效果。


    “和我去書房。小孫剛才來消息,說你到了後給他迴個電話。”


    “小孫?那個小孫?”


    “孫長林,哦,對你得叫孫老。”


    “他老人家,也在為我的事奔波?”


    “當然了,好幾個老家夥都在呢,如果不是他們替你扛住了不少壓力,絕對堅持不到我去接你。”


    “那你們和伍家豈不是?”


    “嗬嗬,我是醫生,不摻和政治上的事。不過我猜,可能是伍家為了報複你,打破了什麽潛規則吧,從而引起了其他老幹部的不滿也說不定。”


    聽說幾位熟識的老首長竟然在一直為自己的事情操心,顏卿羞愧的無地自容:


    “對不起鄭老,剛才我誤會了幾位老首長。”


    “無妨,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行為上不要出錯就好,誰還沒有些小九九呢。”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孫老帶著吳老錢老還有莫老都出現在這裏,甚至還有幾位他沒見過的老幹部。


    剛一見麵,孫老就開門見山地說:


    “小顏啊,把事情的經過和我們幾個老家夥詳細地說一下,越詳細越好。”


    顏卿不得不再次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當孫老聽到總參的彭在安悄悄坐鎮冰城後,瞬間想明白一切,他憤怒地拍了一下沙發扶手,將旁邊的茶杯打翻在地。


    “這個伍家最近很膨脹啊,家族子弟在中樞任職還不行,現在竟然要染指地方?”


    孫老當然急了,寧江是他辛勞半生才建設起來的,他對那裏有特殊的感情,不是說不容他人染指,而是那裏的主官必須是自己信得過的人才行。


    前十年,他敏銳地發現寧江政壇已經被某些利益集團侵蝕,官商勾結貪汙腐敗,黑惡勢力企圖通過控製基層來蒙蔽監管。


    所以孫老才不惜動用家族的能量,將有鐵血反腐手腕的趙春江調任寧江,經過一番肅正,風氣這才煥然一新。


    “孫老,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能放任他們那一係的人做大,他們這種人在部委待久了,肯定想辦法到地方胡搞亂搞。現在正是打算以這個小同誌為機會,趁咱們不注意空降下去,打一個措手不及。”


    顏卿聽明白了,原來這老幹部們也分成了幾夥人,互相看不上。


    錢老此時說道:


    “嗯, 當年我一手從機動作戰營帶起來的趙紅兵,也要承受不住來自國府某些人的壓力了,還好鄭老給顏卿接了迴來。”


    “老錢,紅兵這個做法非常危險,難道你沒指點他嗎?眼看著就要入主公安部,怎麽可能因為個別官員的施壓,而放棄自身的立場和忠誠呢?”


    “我懶得說他,算了,以後就看他自己吧。”


    根本插不上話,老幹部們你一言我一語,將伍家這次的動作背後的目的分析的頭頭是道。


    “幾位老首長,能不能先將他們幾個被紀委帶走的人先救出來。”


    沒想到莫老站起來第一個表示不同意,他說道:


    “不可以的,在座的都有自己的底線,退休後就不能插手在職工作。”


    “可是伍家為什麽可以?”


    “天要其滅亡,先要其瘋狂。看來五十年前那場教訓,他們這麽快就忘了。我有個建議,那就是咱們幫他們伍家一把,給這次事情添把火,給他們燒燒冷灶,隻可惜咱們在紀委沒有什麽得力的人。”


    在場的各個都是老陰貨,莫老的提議得到了絕大多數老幹部的支持。


    隻有孫老表示擔心:


    “你們難道忘了,這裏麵還有李家的那個李衛龍了?難道要將李老他老人家也卷進來?”


    李老百歲高齡,絕不可以被卷進來,這是在座所有人的底線。


    “無妨,李老曾贈給顏卿一本老太爺親筆批注的《選集》,現在還在我那裏,事後如果驚動了李老,就讓小顏帶著這個本書找李老請罪。”


    “什麽!吳老,都一個月了,你還沒把書給人家小顏,不會你要截胡吧。”


    顏卿不知道幾個老首長在如何研究推波助瀾,不過可以想象得到,他將要承擔比今天更大的壓力了。


    鄭老給顏卿配的臨時電話響了起來,是陳婉兒打來的。


    “爸爸說,他這就啟程進京,準備迴家族想辦法營救你。”


    “寶貝,你聽我的,一定不要讓陳大爺進京,我現在被鄭老保護著呢,很安全。”


    “你在京城孤掌難鳴,你想讓我守活寡嗎?”


    說到這,陳婉兒竟然哭了起來: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說我是喪門星,注定孤獨終老,從咱倆認識開始,你被搶救多少迴,多少次身陷囹圄,我不想讓你離開我。”


    聽到這顏卿突然笑了起來,他安慰著陳婉兒:


    “我的天,這是真的嗎?”


    故意喘了一口大氣,顏卿打趣道:


    “哈哈,那咱倆簡直就是絕配,算命的說過我也是天煞孤星,命硬,要不家裏不會在我十八歲時就送五出去當兵,隻有軍營才能壓住我的命格。同理,我也必須找一個命格同樣硬的老婆,看來這就是你了。”


    “嗯,不過從我最近的經曆看,還是你的命比我的更硬一點,否則我也不能總被抓,哈哈。”


    “噗嗤~”


    聽顏卿這麽說,陳婉兒破涕為笑,正要說什麽,電話被陳立人拿了過去。


    “顏卿,說實話,現在你怎麽樣?”


    “無妨陳大爺,相信我,京城不是伍家一手遮天的地方,您千萬別來,已經有軍方的大佬去坐鎮冰城,目的簡直昭然若揭,您也一樣,明白嗎?”


    “你能自保?”


    “孫老吳老錢老還有五個老幹部都在我旁邊,他們決定弄一票大的,您就瞧好吧。”


    陳立人心稍寬,隨後看女兒可憐的模樣,忍不住叮囑道:


    “記住,我不希望婉兒收到傷害,你倆已經訂婚,從今以後,你不是老哥一個了明白嗎?”


    掛斷電話前,陳婉兒又將電話搶了迴去,醋意十足地通知了顏卿一個好消息:


    “你在公安廳的好姐姐施夢瑤讓我告訴你,說~~~~~~”


    ......


    教育部全國教育會議剛結束。


    負責分管學校安全方麵的教育部副部長孫茂軍,熱情地邀請周一剛到辦公室喝茶。


    “周局,先別急著走,到我辦公室休息一會兒,咱們一會兒出去小聚一下。”


    如果不是擔心顏卿那邊有事,周一剛就要同意了,就這樣,在拒絕時,他都是強忍心中不舍在說:


    “我就不去了孫部長,這幾天京城來了不少國際考察團,市局現在還在高等級戰備模式,按照規定我必須要抓緊迴去。”


    孫茂軍也不是真的有心挽留,於是順勢說道:


    “人民公安為人民,警察同誌辛苦了,我親自送你出去。”


    副部送副廳,這待遇可提升了不少,周一剛受寵若驚,連忙拒絕道:


    “都是為人民服務,請留步吧孫部長,您先忙,我這就迴去了。”


    就這樣,副部長將副局長送到一樓,周一剛正準備乘車離開,就看從門口和大廳朝他走過來十多個人。


    “周一剛,我們是市監察委一室的,找你核實些線索,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孫茂軍看自己任務完成,轉身上樓消失在這裏。


    “我能問一下是關於什麽事嗎?”


    “嗬嗬,沒問題,因為顏卿的事,你阻礙了紀委的執法,根據監察法的規定,現在開始對你進行留置。”


    該來的總要來,周一剛早就做好了準備,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我能打個電話嗎?”


    紀委帶頭的反問:


    “你要打給趙紅兵局長嗎?”


    “是。”


    “應該沒有這個必要了,在我們來之前,已經向紅兵局長請示過,在得到紅兵局長批準才來找的你,周局還有什麽疑問?”


    周一剛真的沒有想到,趙紅兵竟然這麽快就倒戈,一個堂堂的大局長,竟然如此沒有主見。


    “走吧,我配合調查。”


    相同的時間,剛迴到家中的彭蠡濱,突然接到大軍區命令,要求所有軍事主官,務必在十個小時之內返迴駐地,否則按臨陣脫逃處理。


    彭蠡濱在電話裏聽著匯報,心中窩著火,他可以為了顏卿從東北返迴京城,甚至可以再大鬧一次京城,他很想大喊一次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卻不敢將軍事命令不管不顧。


    當彭蠡濱踏上返迴冰城的高鐵時,一場針對某些特定人員,特定人群的行動,正在醞釀。


    中紀委副書記辦公室。


    項少波眼神閃爍,心中盤算著此行的勝算。


    聽說顏卿已經安全後,他已經不想摻和進這場大亂鬥中,但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將項少波要力保顏卿的消息傳了出去。


    現在伍家的那個小女婿,項少波的競爭對手,正肆無忌憚地在京城抓捕顏卿的故交,如果任由如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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