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聽了張羽林的話,一股怒火突然從心裏湧起。


    “你殺了玥兒,還有臉麵跟我說出這種話?一人做事一人當,禍不及家人。”秦澤陰沉著臉,朝著張羽林緩步走去:“我殺你父親,是因為你父親是個卑鄙小人。玥兒做錯了什麽?”


    張羽林冷笑一聲,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劍,生怕秦澤發難:“你以為,我想殺她?”


    “嗯?”


    張羽林的話,讓秦澤一陣疑惑,不由道:“難不成,還有人逼你麽?”


    “想知道的話,勝過我再說!”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劍芒射出,疾馳而過。


    秦澤一驚,趕忙側身躲開,心中依然在迴想張羽林的話。


    張羽林哪裏會給他喘息的機會?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張羽林高高躍起,天劍九式當中的翻天式當即使出!


    但見張羽林在半空當中急速旋轉,身體四周皆被劍氣覆蓋,但見數十道劍氣四散而出,直奔秦澤而來!


    秦澤分神間,張羽林數到劍氣劃過其身。衣襟下的皮肉登時開裂,鮮血四溢。


    疼痛感傳入秦澤腦中,讓他登時驚醒。


    他身形微動,朝後方急退數步。手中雪魄長劍藍光驟起,一股寒流突然由手心傳入心室。


    秦澤渾身一震,心中暗思:這雪魄果然詭異,此等寒氣,即便歸仙境界之人也無法抵擋吧?長時間使用此劍,體內定生寒毒。


    隻有使用過這柄雪魄,才能體會到這柄仙劍的詭異之處。他漸漸明白,當年曹天鼎為何會對羅子陽說出那番話了。


    然而,這並不能阻止秦澤複仇之心。一股殺意登時從他心室湧入腦海,隻見其眉心處一道紫金羽火出現,秦澤手中的雪魄登時被一層紫黑色的火焰覆蓋。


    “道火?!”


    無論是戰台上的張羽林,還是四周觀戰的仙府弟子,亦或是各大仙府的門主掌教。見了秦澤的手段後,不由驚唿。


    要知道,道火的出現,意味著此人最少已經是邁入了半步歸仙境界。然而秦澤所展現出的真元,似乎還隻是大乘境界後期。


    不過昆侖人群當中的紫眸卻是暗笑這群人無知,心中也是點了點頭。秦澤所施展出的九幽冥炎,比之在鎮妖塔內更加精純了。


    戰台上的張羽林大驚,口中竟是喃喃道:“你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麽......”


    秦澤隻是冷笑一聲並未答話,手中捏了個法決,和風殿清風正陽訣當即施展。但覺一陣微風拂過,秦澤的身形登時消失在原地。


    隻見一道紫芒朝著半空當中的張羽林衝將而去,一時間火光四射,紫芒迸發。劍氣縱橫,鏗鏘聲連綿不絕。


    殺紅眼的秦澤隻是用手中雪魄瘋狂地朝著張羽林劈砍,並無一招一式。


    加持著九幽冥炎的雪魄威能正盛,連續的劈砍下,張羽林手中借來的長劍竟是崩了口。


    一陣交手過後,二人分開。張羽林隻覺虎口陣陣作痛,低頭看時,手中的長劍已經布滿了缺口。


    他一陣後怕,迴想起方才交手時,秦澤冰冷而包含殺意的雙眼,不由吞了口唾沫。


    秦澤冷冷看著張羽林,口中沉聲道:“怎麽?你那真龍八法呢?沒有那功法,你又怎會是玥兒的對手。”


    張羽林自知不是秦澤對手,但他又怎會甘心如此落敗?


    但聽一聲大喝,便見張羽林口中噴湧一口精血,撒在手中長劍之上。


    天劍九式當中的祭天式當即施展開來。


    便見戰台上方一柄血紅色法劍登時出現,法劍四周,六十四柄血紅色飛劍徘徊於側。其中威能,比之元樺先前施展的,不知強橫了多少!


    秦澤冷哼一聲,右手雪魄輕輕拋起,浮在上空。雙手飛速交織,締結法印,但見黑白二色驟起,一副八卦圖忽然出現在其腳下。


    體內紫府,一副七星圖案突然亮起,但見天樞、天璿、天璣、天權四個星位光芒暴漲,但聽秦澤口中高唿一聲:“玉清.四星司命!”


    話音剛落,卻見戰台上一陣罡風湧起,秦澤腳下太極八卦圖突然活了過來!


    八方六十四卦,化作數千道黑白劍氣,縱橫在戰台之上!


    六十四柄血紅色法劍疾馳而出,與那黑白劍氣狠狠對撞在一處,迸發出刺耳的劍鳴!


    然而,張羽林所控的六十四柄血色法劍哪裏是那黑白劍氣的對手?隻是瞬息,便見血紅色法劍連連敗退,直至消散。


    鋪天蓋地的黑白劍氣將張羽林包圍在內,使他根本無法動彈。


    秦澤一臉的陰沉,穿過劍氣,緩步朝著張羽林走去。


    上方,王宗見了不由出聲:“大師,可以宣布結果了吧?”


    普空猜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但張羽林畢竟沒有認輸投向,卻也不好打斷會武,隻好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凡事皆有因果,王掌教你說呢?”


    王宗一陣語塞,隻是微微歎息一聲,不再去看。


    戰台上,秦澤來到張羽林的身前,後者腿軟而倒。看著持劍的秦澤,臉上並未流露出絲毫驚恐,反而發笑道:“敗在你手上,不怨。”


    雪魄上的九幽冥炎漸漸消散,緩緩架在張羽林的脖頸上:“在你殺害玥兒時,便應該想到自己會有今日。”


    “是,我想到了,那又如何?你我,不過都是別人的玩物罷了。你真當自己勝了?不,你敗了,而且是一敗塗地!”


    秦澤微微皺眉,當即道:“你方才說,殺害玥兒,不是你的本意。那麽,究竟是誰給你的授意?”


    張羽林冷笑著看著秦澤,他拭去嘴角的血漬道:“秦澤,死在你手裏,總比死在你師姐手裏要來的舒坦。你知道這些年,我在劍塚都經曆了什麽嗎?不,你不會知道。”


    說道此處,張羽林緩緩站起身,直視秦澤,口中寒聲道:“她,就是個瘋子。殺害羅姑娘,也是她的授意。”


    秦澤聽了這話幾乎窒息,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劍塚內的慕容芷月,眉頭緊鎖。心裏跟自己說了千萬次不可能,但張羽林的話,卻不像是有意誆騙。


    雖然張羽林的聲音極小,但通過秦澤的臉色,慕容芷月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她看了秦澤一眼,冷冷笑著,轉過身去。


    “怎麽樣?這種滋味如何?”張羽林譏笑著,似乎想看秦澤的笑話。


    “不要!”


    遠處,傳來宗策唿喊。


    張羽林隻感到脖頸上傳來一陣寒意,登時天旋地轉,他瞪大著雙眼,死死盯著那柄寒意迸發的雪魄。


    血淋淋的頭顱,滾落在地,隻留下一串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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