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氣血方剛。秦澤的話,雲須子與宗策二人聽在心裏,卻並未當迴事。


    秦澤現已無恙,宗策便說要去告知各位師弟。


    然而,雲須子卻是將他攔住道:“莫急,在此之前,恐怕還要會會劍塚的人。”


    正說話間,屋外響起叩門聲:“有人在麽?”


    聽這聲音便知是玉無塵,屋內三人對視一眼,想來方才的異動,絕然被他發現。在別人的地界上,鬧出這麽大動靜,這主人家若是不管不顧才是奇怪。


    雲須子看了一眼秦澤,輕咳兩聲道:“請進。”


    玉無塵聞言,推門而入,他看了一眼生龍活虎的秦澤,不由笑道:“沒想到,你不僅死裏逃生,而且修為大進,可喜可賀。”


    這話若是從旁人嘴裏說出,到也算是讚賞之意,然而此話從玉無塵口中道出,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秦澤拱了拱手,輕聲道:“有勞玉師叔費心,秦澤承蒙師傅厚愛,撿迴一條性命,已是十分難得。”


    “你說的倒也沒錯,確實是撿迴一條性命。”玉無塵抬起頭,看了一眼被方才的紫色真元擊穿的屋頂,口中流露譏諷之意。


    秦澤聞言,倒也不惱,隻是陪了個笑臉,便不再多言。


    然而,當著雲須子的麵譏諷秦澤,卻是折了他的顏麵。當下便見雲須子臉色難看,沉聲道:“玉門主到此,有何要事?”


    玉無塵笑了笑,目光轉向雲須子,右手微抬,指了指破損的屋頂,淡淡道:“你看看,這好好的屋子,卻變成了這般模樣,你們昆侖即便是六府魁首,也不該如此吧?我劍塚雖位列六大仙府之一,但卻是拮據的很,雲須道友,是不是……”


    雲須子聞言,臉色鐵青。


    這玉無塵的話,哪裏像個仙府大能所說?但這話放到何處都字字在理,叫人挑不出毛病。若當真要怪,便隻能說玉無塵太過小家子氣。


    然而,這玉無塵根本不是想要雲須子等人賠償,隻是想借此事惡心一下他們。


    “不過考慮到雲須道友來的匆忙,並未帶甚錢財,此次便算了吧。”


    見目的已經達到,玉無塵輕聲笑了笑,轉身欲走。


    然而宗策卻是再也無法忍受,當下喝道:“慢著,玉師叔,我想,這些銀兩足夠修葺此間屋子了!”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寒芒閃過,一錠掌心大小的金子直奔玉無塵麵門。


    玉無塵冷笑一聲,穩穩接住,口中道:“小子,收斂一些。對你,對昆侖,沒有壞處。金錠子我就收下了,各位,告辭。”


    話音剛落,玉無塵推門離去,遠處傳來令人忿忿的笑聲。


    “這玉無塵也欺人太甚!根本不把我昆侖放在眼裏!如此無賴行徑,哪裏還有為人師的樣子?”宗策臉色陰沉,不由怒道。


    雲須子看了一眼宗策:“好了,他不是衝昆侖來的。”


    宗策不解其意,當下追問。


    雲須子看了一眼秦澤,不由歎氣道:“都說玉無塵心胸廣闊,今日看來,卻也是個小肚雞腸之人。”


    言罷,雲須子便將當年雲穀初遇秦澤,玉無塵忿忿離去一事說與宗策聽。


    “哈哈哈,幹得漂亮。”宗策聽了秦澤的事跡,大笑著,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有你的,這劍塚在修仙界名聲大噪,你卻說是不知,哈哈哈。妙覺妙絕!”


    秦澤的事跡,倒是讓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下,隻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想想以前做過的一些事,倒也真的引人發笑。


    秦澤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訕訕一笑。


    雲須子看了看秦澤,想了想,最終說道:“你與劍塚之間,除了玉無塵和那位姑娘,還有其他過節麽?”


    此言一出,秦澤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他心中頗為糾結,不知是否應該告知雲須子。


    見秦澤猶豫,宗策不由出聲:“方才師傅為了救你,已將渡劫所用還魂草拿了出來,但說無妨。”


    宗策的話,讓秦澤心驚。他自然知道此中含義,隻是他沒有想過,雲須子竟可以為他做到這等地步。


    他突然開始理解,當日聽到有人嚼雲須子舌頭時,宗策所表現出的憤怒。


    那並不是做做樣子,給門下師弟們看看的,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憤恨。


    秦澤點了點頭,便將當日在點蒼山腳下誅殺張謙一事全盤道出。


    雲須子聞言微微皺眉,輕聲道:“似你這般說法,當日,那個姑娘也是在場了?”


    “正是如此。”秦澤點了點頭,並未隱瞞此事。在秦澤昏迷的這段時間,雲須子與宗策二人的所作所為,已足夠讓他願意交心。


    “既如此,從現在開始,到拜會結束,你都不要出現在劍塚之內。這幾日,可留在此處好生調養。”雲須子想了想,朝著秦澤道。


    既然雲須子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不會加害自己,即可免去一番爭鬥,又能避免與張羽林相見,秦澤也是樂在心中。


    雖說慕容芷月還不知秦澤已然恢複如初,但若二人不相見,對於秦澤與慕容芷月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未曾多想,秦澤當即點頭:“弟子全憑師傅安排,隻是看不到師兄們教訓劍塚門下了。”


    宗策聞言失笑,他拍了拍秦澤的肩膀,口中道:“小師弟,你便在此好生調養,日後六合穀會武擊敗他們,才是真本事。”


    六合穀。


    秦澤聽到這三個字,不由皺眉。當日赫連神機在成都外曾留下判詞,斷言日後在六合穀將有一場劫難在等著秦澤。


    此時宗策提起,不由讓他又迴想起此事。


    “好了,你便在此處休息,我與宗策也先各自迴去了。”


    雲須子說罷,起身便走。秦澤還欲相送,卻被宗策攔了下來:“好生養傷,莫要隨意走動。”


    拗不過他,秦澤便施了一禮,目送二人離去。


    二人走後,秦澤關好房門,看了看破了一個大洞的屋頂,啞然失笑。


    “算了,若當真命中有此劫難,也該坦然麵對才是。如今去想,為時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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