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的話,讓羅子陽心中得到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宋河,當年狼營,就剩下四人,如今劍麟不知去向,隻剩下曹天鼎與你我二人。現在有人欲至我於死地,你有何感想。”羅子陽鬆開抓住宋河手腕的手,雙手負背,口中飽含滄桑的說到。


    宋河皺了皺眉,走到羅子陽身側,附耳低語道:“老羅,當年狼王戰死,那件事還沒有眉目,如今又落到你身上,不知,這兩件事情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羅子陽看了看宋河,嘴角不知為何流露出微笑,隻聽到他淡淡的說道:“那就要去問問咱們的王州牧了。”


    “你懷疑這兩件事和他有關?”宋河倒吸了一口氣,竟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眼神中難以置信的神色盡顯無遺。


    羅子陽拍了拍他的肩頭,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宋河沉吟了片刻,眼神中突然露出一絲堅毅與決絕,口中沉聲說道:“若果真如此,我宋河長沙郡府人馬,皆聽三哥調遣。”


    羅子陽聞言,心中暗自點頭,這麽多年過去,果然還是狼營的老一輩弟兄信得過。


    “事情目前還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待明日再做定論。”羅子陽說到此處,轉身看了看狼營眾人,緊接著說道:“此次奸細出在狼營,自然要又一個交代,無論如何,我這個失察之罪,算是坐實了。”


    宋河聞言,不由皺眉道:“所以你把狼營拉過來是想傍身?”


    羅子陽點了點頭,口中答道:“沒錯了,我狼營眾人皆在此處,就算江陵精銳盡出,我想,全身而退應該不是難事。”


    “如此也好,且先住下,明日再言它事。”


    寒暄畢,二人各自引軍進城,不在話下。


    狼營眾人在羅子陽的率領下,來到一處名為凰軒閣的酒樓前,隻見眼前門牌上黑底金字,龍飛鳳舞的寫著凰軒閣三個大字。左右兩邊共一十二根立柱,左手邊六根立柱上,盤繞著六條五爪金龍,右手邊六根立柱上,栩栩如生的刻畫著六隻金翅鳳凰。


    酒樓共分三層,其上飛簷玉瓦,雄氣盡顯。三層一十二角上,站著十二位鳳舞流雲長衫的修者,盡皆看不清修為深淺。


    秦澤近觀,心中不由升起一陣感慨:“好一座凰軒閣,如此富麗堂皇的建築,恐怕一十三州之上也隻有此處了吧?”


    蘇沐白走到秦澤身邊,口中低聲道:“這凰軒閣,在一十三州每州主城各有一家,而其總閣,便是仙府凰琊。”


    仙府凰琊,秦澤早年間,曾聽陳道陵說過一二。凰琊乃是一十三州六大名府之一,與昆侖,九華,歸墟,劍塚,摩羅齊名。


    而另外五家,除了摩羅之外,其餘四宗皆是隱世修行,這凰琊與摩羅,便成了修仙名府中最為入世的兩家。


    凰軒閣主管一十三州各處情報,凡是發生在一十三州之上的大小事務,隻要出價夠高,在凰軒閣都能買到。


    而摩羅在一十三州各地,皆有設置門楣,稱為修羅樓,專主一十三州刺殺之道。


    秦澤看到眼前的凰軒閣,他深切的感受到來自仙府名家的蓬勃氣勢,心中暗思:“有朝一日,我當為此六家一員。”


    羅子陽轉身看了看眾人,口中淡淡的說道:“諸位,且先在此住下,明日再做打算。”


    羅子陽說罷,朝著林嘯使了使眼色,自己獨自一人離開了此處。


    林嘯心中會意,口中說道:“都愣著幹嘛,走了。”


    林嘯領著眾人朝著凰軒閣內部走去,隻見其中走出一行四人,身穿黑白流雲長衫,衣角處還有飛劍標誌,為首一人正是當日雨夜在張謙住所前的那個少年,張羽林!


    狼營眾人從其身旁路過,張羽林似乎感受到什麽,不由眉頭微皺停下了身形。


    “師兄,發生何事?”身後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口中出聲詢問到。


    張羽林沒有立刻答話,他轉過身看了看狼營眾人的聲音,口中低聲說道:“那群人中,好像有一個熟悉的氣息,你等隨我來。”


    身後三人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何事,隻好緊緊跟上張羽林的腳步。


    林嘯引著狼營眾人,分兩桌坐定,喚來凰軒閣侍者,蘇沐白當下便道:“西湖翠魚兩份,熟牛肉二十斤,再上兩壇好酒!”


    那侍者應了一聲,便下去準備酒菜。


    林嘯額頭上溢出一絲冷汗,口中沒好氣的說道:“沐白,你可帶銀子了?”


    蘇沐白一臉鄙夷的看著林嘯,口中說道:“狼頭,難得出來一次,你還不讓弟兄們打打牙祭?”


    林嘯聞言一陣頭大,白了蘇沐白一眼。


    眾人說話間,張羽林一行便是在臨近一桌坐下,各自飲著茶水,張羽林瞥了一眼秦澤,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陡然間,張羽林掃視到秦澤腰間的黑劍,當下拍案而起,大步流星朝著秦澤處走來。


    秦澤剛剛舉起手中的酒盞,便感覺到一股殺氣襲來,不由的將手按在腰間的黑劍闡釋上。


    狼營眾人看著張羽林,不知其是何來意,盡皆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盞。


    “這位兄台,你可還記得點蒼山腳下,那戶張姓人家?”張羽林臉色陰沉,口中狠聲說到。


    秦澤腦海中仿佛落下一個炸雷,不由的握緊了手中的黑劍,然而隻是片刻,秦澤便調整好心態,起身笑道:“不知這位兄台所言何事?”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我乃張謙之子,張羽林。張謙這個名字,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張羽林冷笑著看著秦澤,口中冷聲說到。


    秦澤笑著搖了搖頭,口中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還請這位兄台不要打擾我們眾兄弟飲酒。”


    張羽林沒有答話,隻見他右手伸出,一個虛幻的場景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那場景內的畫麵,正是張謙被秦澤手中黑劍穿胸而過的場景。


    狼營眾人頓時明白發生何事,不由警惕起來。


    秦澤微微皺眉,口中說道:“所以呢?”


    張羽林怒喝一聲:“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之事,你還有何話說!”


    張羽林身後的一位劍塚弟子走上前來,厲聲喝罵道:“小子,我勸你乖乖束手就擒,否則不要怪我劍塚以大欺小了!”


    唰!


    黑劍闡釋瞬間出鞘,秦澤站在張羽林麵前,口中沉聲說道:“我要是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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