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晌午了,當他從渾身的酸痛中起身,才開始迴想昨日所發生的事情。


    他檢查者自己的身體,發現全身上下,似乎每一處毛孔都散發著酸痛,但體內的真元似乎比昨日更加精進了些。


    秦澤靠在床榻上,深深地吸了口氣,然而他的內府也傳來陣陣痛楚,這讓他感受到了不安。


    昨日與羅玥交戰後,隻是稍作了休息,便隨蘇沐白前往襄江修煉,並沒有仔細檢查自己體內的傷勢,現在連唿吸吐納間都能感受到內府的疼痛。


    蘇沐白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秦澤的視野內,隻見他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口中說道:“醒了?襄江激流的滋味如何?不好受吧?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秦澤咬了咬牙,口中艱難的說道:“路是我自己選的。”


    蘇沐白挑了挑眉頭,看著掙紮著從床榻上起身的秦澤,口中不由的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你最好修養一日,你體內氣海基本上算是空空如也,之前的真元全部匯聚在心脈死門處,若是不化解,日後若有機會衝擊死門,締結九品金丹,恐怕兇多吉少,不過我看你似乎也沒那個好運氣。”


    秦澤聞言頓住了身形,緩緩在床沿坐下,蘇沐白所言,正是秦澤所擔心的事情,雖然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緣去衝擊九品金丹,不過這種事情還是要未雨綢繆。


    “狼頭放你一天假,你便在此處好好調理,其他的事情等你痊愈了再說。”蘇沐白走到帳門處,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身說道:“放心,等你痊愈了,還有比這更加痛苦的事情在等著你,不用著急。”


    秦澤苦笑了一聲,盤膝而坐,腦海中閃過玉清訣的修習方法,周邊的靈氣開始朝著他的氣海匯聚,隻是這次的速度,似乎比之前要稍稍慢了些。


    感受到問題的秦澤微微皺眉,口中喃喃自語:“難道這次的影響這般嚴重?”


    想到這裏,他加快了玉清訣的運轉,眉間處的黑色羽火漸漸浮現,隻見他氣海中一團拳頭大小的白色氣團與他的心脈以及眉間的黑色羽火連成一氣,秦澤所在的這處營帳四周的天地靈氣似乎暴亂了一般,瘋狂的朝著秦澤的氣海奔湧而至。


    漸漸的,秦澤感覺到異常,他當機立斷停止了玉清訣的運轉,但眉間處的黑色羽火似乎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肆意的吸收著外來的靈氣。


    停下玉清訣的秦澤清晰的感受到,這些靈氣並沒有直接進入他的氣海,而是通過眉間處的黑色羽火,再進入他的氣海之中,而這些通過黑色羽火再進入體內的靈氣,似乎要比他直接吸收的要精純的多。


    秦澤暗自稱奇,黑色羽火又吸收了一陣,直到秦澤的氣海飽滿,才漸漸消失在秦澤的眉間。


    自從上次被慕容芷月偷襲得手,開啟了他體內黑色羽火之後,這東西似乎已經可以稍稍被他所控製,但也有自主意識。


    就好比此次在襄江中修煉,昏死一夜,這黑色羽火也沒有自啟,反而是秦澤開啟玉清訣之後,這黑色羽火從旁輔佐,讓秦澤的身體機能恢複到一定層次,便不再給予幫助。


    秦澤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發現身上的酸痛已經沒有方才那般明顯,他嘴角掛著笑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口中喃喃自語:“看來這東西,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危險,反而好處頗多。”


    想到這裏,秦澤咧了咧嘴,朝著襄陽城外走去。


    秦澤走後,暗地裏出現蘇沐白的身影,隻聽到他低聲自語道:“這小子,果然是個怪物啊。”


    “誰說不是呢,昨日你觀察過他的內府,空空如也,這才過了多久?半個時辰?這恢複速度,應該是怪胎中的怪胎吧?”林嘯的身影也出現在蘇沐白的身邊,看著秦澤離去的方向,口中怪異的說道:“不過,你把魔宗法門傳給他,會不會出什麽亂子?”


    蘇沐白搖了搖頭,口中不確定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昨天看到他氣海中有主次兩團真元,尋常人隻能有一種真元留在氣海,所以我想試試。”


    “試試?”林嘯聞言瞪大了眼睛,口中緊張的說道:“你敢拿他試?我告訴你,就算你拿羅玥試,也不許拿這小子試。”


    蘇沐白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口中說道:“我有分寸,我先傳他魔宗外門功法,如果與他體內的兩種真元不排斥,想來應該可以傳他內門功法。”


    “雖然魔道同體的確存在,但少之又少,你可要掌握好度,不然的話,你我性命難保。”林嘯看著蘇沐白,表情嚴肅的說道:“此人,是劍宗交給我們的,出了什麽事,整個襄陽府城都保不住我們。”


    林嘯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說破秦澤的真實身份,但曹天鼎的名號已經足夠給蘇沐白提個醒了。


    蘇沐白點了點頭,口中淡淡的說道:“我心中有數,不妨事。”


    “如此最好。”


    加入狼營不久的羅玥,感覺到了很多平日在家所沒有的條條框框,這讓她有些不適,尤其是那貼身的戰甲,狼營的規矩,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任何人不得卸甲。


    她偷偷找到左玲,試探的問道:“左姐姐,現在沒有戰事,我能不能將這厚重的戰甲卸去?”


    左玲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怎麽?受不了了?狼營的戰甲,穿上了,就沒有褪去這個說法,好好穿著,可能你不明白,這戰甲,代表著信仰與責任,從你穿上它的那天起,你就無法離開它了。”


    羅玥失落的應了一聲,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麽,口中說道:“不會連沐浴的時候也要穿著它吧?”


    左玲聞言愣了愣神,沒好氣的笑罵道:“傻妮子,你想什麽呢?穿著它,如何沐浴了?這一點自然是例外了,不過除了沐浴,便是就寢,也不許褪下,你必須習慣,否則的話,還是迴家去吧。”


    “不,既然我選擇留下,就沒有再迴去的道理。”羅玥口中堅定的說著,然而,還有一句話,她隻是說在自己的心裏:“我可不想被他看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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