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不信,除非兔子自己想不開撞樹上了,他們要是能追上兔子那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果然沒過多久,馮衛南幾個人就氣喘籲籲地跑了迴來。馮衛南用手捂著嘴,甕聲甕氣地催促著,“快走,快走,趕緊下山。”


    馮衛東盯著他的嘴看,“你的嘴怎麽了?”


    馮衛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二哥去撲兔子,兔子沒抓到,他的嘴磕在石頭上了。”


    “你還敢笑!”馮衛南生氣地追上去要打他,馮衛西見狀連忙向山下跑去。


    三人興衝衝地背著他們的戰利品往家走,走到自己家那條路上時,馮青青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她又退了迴去。她看見一個人背著一個大包裹在池塘那邊的小路上走著。


    “青青,你怎麽了?”馮國富好奇地看著她的動作。


    “爹,咱爹。”馮青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人,她越看越覺得那個人就是馮父。


    “哪裏?”馮國良急忙跑了迴來,順著馮青青的目光看去。那個人已經從池塘那邊轉了過來,露出了正臉。


    “真是咱爹。”馮國良丟下手裏的袋子向馮父跑去,跑近了他一個起跳抱住了馮父的肩膀,馮父慌忙扔下手裏的包裹,抱著他後退了幾步。


    “哈哈,爹,爹。”馮國良開心地大笑起來,周圍的幾戶人家聽到動靜紛紛打開門。


    馮父和對方打了一聲招唿,馮國富拉著馮青青也跑了過來。


    “爹。”兩人齊聲喊道。


    “嗯!”馮父拍了拍馮國富的頭,抱起馮青青掂了掂,“青青胖了。”


    仔細一看女兒的臉確實圓了很多,馮青青不滿地說道,“爹,我這是穿的太厚。”她堅決不承認自己吃胖了。


    “才不是呢,娘說她在養小豬,等到過年你就能出欄了。”馮國良在旁邊拆台。


    “你說誰出欄?”馮青青掙紮著下地去攆馮國良,馮國良丟下和馮國富抬著的包裹,就朝家裏跑。


    馮父笑著搖了搖頭,提起包裹,拉著馮國富,他本來想給家裏人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剛走到家門口就碰到了三個孩子。


    馮母看著馮父走進院子,一臉欣喜,“我以為你要到過年那天才會迴來呢?”


    馮大伯他們每年都是過年那天迴來,馮母自然而然地認為馮父也是這樣。


    馮父把包裹放下,一邊掏包裹裏的東西一邊說道,“我和他們不一樣,以後就是一個月歇一次,這次可以多歇幾天。”


    “這是什麽?”馮國良好奇地拿起一個袋子,湊近鼻子聞了聞,一股濃鬱的香味飄了出來。


    馮父嗬嗬笑,“國良的鼻子最靈,這是烤鴨,我從京市帶迴來的。”說著,他把袋子打開,讓每個人咬了一下口,最後遞到馮母嘴邊。


    “這麽涼怎麽吃呀?”馮母奪過紙包,嗔怪道,“一會兒我放鍋裏熱熱。”


    馮父又從包裹裏掏出一個飯盒,“這是我今天迴來前,讓大廚幫忙炒的紅燒肉,味道可好了。”


    馮母接過飯盒,“今天吃紅瘦肉,烤鴨就明天再吃了,我再攪個稀飯炒個白菜就行了 。”她快速地把飯做好,一家人吃完飯,也顧不得洗碗,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丈夫是做什麽工作的。


    可能是因為那個人參的效果太好了,馮父直接被分到了鐵路局的大食堂裏上班,不用從小工做起,直接就是幫廚,這本來應該是件好事。


    馮父的到來招了一些人的眼,這個位置是大廚特意給他的兒子留的,關係都已經疏通差不多了,隻等入職。如今卻被馮父搶占了,大廚自然不會給馮父好臉色。


    剛去的時候說是幫廚,連小工的活也要幹,開始馮父並沒有感覺有啥問題,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還是正式工,每個月30元的工資。他有啥好挑的,大不了晚睡點早起點。


    而且自己是新人,他以為新人都是這樣過來了。


    \"後來呢?\"馮母迫不及待地追問。


    馮父說道:\"還是同宿舍的一個老大哥,看我為人實在,好心提點了我一下。\"


    那個時候馮父才知道,幫廚就是幫廚,幫著大廚配菜,做好飯了去給工人打打飯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做小工的活,“正好那個大哥說,京市的火車上缺了一個幫廚,廚房裏的這些人都嫌辛苦不願意去,我想著在鐵路局也是受打壓,還不如調到火車上。”


    馮母擔憂地問道,“人家都不願意去,肯定不好,你咋就去了呢?”


    馮父擺手,繼續說,“開始我也有點猶豫,打聽了一下,聽說跟車,工資能多拿十塊錢,那可是十塊錢,咱是老農民出身,啥累活沒幹過,還能比咱天天挑水累麽?”


    他接著說,“我就申請了上車,那邊急要人,批下來的很快,也就沒和你們說。我已經在火車上幹了一個月了。開始也不咋適應,火車是走動的,切菜什麽的一不注意就會切到手。”


    全家人都盯著他的手,馮父把手伸開,手上有幾道明顯的傷疤,看起來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馮青青三兄妹上前摸了摸,一臉的心疼。


    馮父笑了:“這是我剛開始跟車時,下盤不穩留下的疤痕,現在不會了,我閉著眼都能切菜了。”


    馮母拍了他一下,嗔怪道,“胡說,閉什麽眼,車上做飯能是鬧著玩的?”


    馮父嗬嗬笑,“火車很穩的,隻是偶爾才會晃蕩一下,一開始去的時候不適應。”


    他沒有告訴家人,火車上工資高也有它的理由,他們餐車有二個大廚,每個大廚手下有兩個幫廚,大廚要準備每頓的盒飯,還有些乘客想專門點菜,所以他們是人手少工作量大,要不然怎麽沒人願意去。


    他話鋒一轉,高興地說道:“我們每頓飯交一點糧票就行,還管飽,你們看看我是不是胖了。”


    馮母白了他一眼,“胖什麽胖!我看你比離開家時還瘦了一些。”


    馮青青點頭,“爹好像白了一點。”


    馮父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還是我閨女眼尖,我也感覺自己變白了。”


    馮母撇撇嘴,酸溜溜地說道:“天天都見不到太陽,能不白嗎?一個大男人,白不白的掛嘴邊像什麽樣子?”


    馮青青朝著馮父眨了眨眼,“爹,我娘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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